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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祖孙

“……你就算知道了有什么用?”

展颜目光中透出一丝笑意,她好像又看到了幼时的他,那时,她刚把他接回展家,面对叔伯们各种有色目光,他也是这样笑着走向他们,慢慢的从一个不被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私生子,变成站在展家最顶峰的领导者,他的努力,只有她最清楚。那一次,他成功了,这一次,他也๣不会失败。展颜有这个自信,对她一手栽培出来的继承人,她有信心。

玄烨和孝庄两个又说了几句,孝庄看展颜๨从头到尾都是安静的坐着,不管他们两个说些什么,都是一句话也不说,一伸手把展颜招过来揽进怀里,怜惜的问:“颜儿,这些日子可还适应?拨给你的人有没有不听话的,有的话告诉玛嬷,玛嬷给你做主ว。可怜见儿的,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养成这么เ乖巧的性子,听我和皇帝说话,闷了吧?”

这天下午,展颜正在书房练字,孝庄安排给她的两个大宫女在旁边侍立着,不时给她磨墨、倒水,展颜是心无旁骛,忽然听到两个ฐ宫女齐声跪地,口呼:“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接着是玄烨让她们退下的声音,展颜直到一幅字临完,才放下笔看向玄烨。

“就是今天带你回来的那个人呀,你不知道吗?”

魏珠低下头,半晌方低声说:“主子如果执意如此,最好先给二丫ฑ姑娘安排一个旗人的身份,此后才能堵有些人的嘴。”

知道自己那美食主义แ的姐姐受不了这么粗糙的吃食,展烨也不勉强,端起碗把剩余的粥一口气喝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嘴唇,才开口说:“你想说什么เ?”

展颜๨无声冷笑,竟然在展烨的汽车刹้车上动手脚,真以为她是吃素的,别ี说现在她还活着,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有临死前๩打给警方好友的电话作证据,那些人真是够蠢!竟然还特意打电话来炫耀自己做的事,展颜早在他说第一句话开始就拨通了三方会话,所以,他那些言词,都一丝不露等着做呈堂证供呢。何况现在自己还没死,总会让他们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展颜随意看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说:“挺好的,收起来吧。墨兰,红梅怎么还没回来?”

“回长公主话,红梅给太皇太后送公主特意交代的点心,现在应该还在给太皇太后回话,长公主有事的话奴婢去叫她……”墨兰一板一眼的说。

展颜๨微微一笑:“不用了,我不过是随口问问,她既ຂ然在皇玛嬷跟前儿,也算是替我孝敬皇玛嬷,我也没什么事。皇兄,咱们一起去给皇玛嬷请安吧。”

“给皇玛嬷请安还在其次,你是惦记皇玛嬷的吃食才是真的。”玄烨笑的像个开朗的兄长,“小丫头自己嘴๨馋,还要拉上我,我才不陪着你胡闹。”

“皇兄~~~”拉长的声音,听起来像极了小女孩撒娇,展颜适时低下头,做出一副被说中心事的羞涩状,低垂的眼帘ຈ遮住了满眼算计。

玄烨朗笑两声,牵着展颜的小手,两人率先往孝庄处走去,身后跟着一串宫女太监,浩é浩荡荡的队伍,展颜这些时日早已看惯,这里就是这样,好像身边跟的人多少,代表着自己的地位一样,玄烨是个ฐ不爱排场的,孝庄出行时,身边的人更多。

兄妹两个一路沉默,见到孝庄后,同声说:“孙儿康宁给皇玛嬷请安,皇玛嬷吉祥!”,然后在孝庄的虚扶下起身,一左一右坐在孝庄两旁้,展颜๨关切的问:“皇玛嬷,康宁那ว里的宫女做了一种新口味的点心,康宁让她给皇玛嬷送了些来尝尝,皇玛嬷可曾进了不曾?”

“恩,我吃着甚好,入口即化,还有一股荷花的清香。”孝庄笑眯了眼,“颜儿费心了,难为你什么事都想着我。”

“孝敬皇祖母是康宁应该做的。”

“皇帝,你听听颜儿这张嘴,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让人爱的不行。有这么个开心果陪着我,我这心情也好多了,连身体都轻快不少。”孝庄一顶高帽子送出。

展颜马上表示不敢居功:“能ม让皇玛嬷高兴,是康宁的福气,只要皇玛嬷不嫌康宁烦,康宁永远都陪着皇玛嬷。”她只是不喜欢说话,不代表她就不会说好听话。

玄烨也跟着说:“皇玛嬷喜欢颜儿,就让她多陪陪您,您的身体康健,孙儿也能安心些。皇玛嬷,前几天宫里来信说,皇后的身体不太好,您看孙儿是否要回宫一趟?”

“芳仪身子不好?皇帝ຓ你怎么不早说?”孝庄面带焦虑,“她是你的皇后,正经该回去的,还在这儿磨蹭什么?太医怎么说?芳仪有没有大碍?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人告诉我一声?”

玄烨微笑着说:“皇玛嬷不用担心,太医说了,皇后是心情郁结伤心过度,没什么大病,静养一段时间就好,是孙儿看您身子骨一直没有大好,怕您担心才没让他们告诉您,不过这都几个ฐ月了,皇后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孙儿着实有些担心,这才想着回去看看她。”

孝庄连连点头:“皇帝这半年多一直在行宫陪我,很该回宫去才是,我这里不用你挂念。你吩咐他们准备,尽快回宫,嗯,马佳氏就暂时先留แ下,她已经有两个月身孕,这时节不适合长途奔波,让她陪我在这儿静养一个月,等胎坐稳后我带她回宫。”

“一切谨遵皇玛嬷吩咐。”玄烨欠身,恳切的说道,“只是马佳氏的一切事宜均交由太医负责,皇玛嬷万不可为ฦ她劳心。”

“我能费什么心,不过是交代奴才们多用心伺候,皇帝只管回宫。……颜儿也认了半年了,你也该带她回去熟悉熟悉,不用总守着我这个老婆子。”孝庄道。

“皇玛嬷,康宁要留下陪您,不要赶康宁走。”展颜撒娇。

玄烨也说:“康宁还是和皇玛嬷在一起,孙儿回宫也顾不上她,跟着您孙儿才放心。留แ她在您身边,平时您也有人承欢膝下,也省的孙儿挂念。”

“既ຂ然皇帝和颜儿有这个心,我就听你们的,不过,皇帝回宫后,要先把颜儿住的地方收拾出来,伺候颜儿的人也要安排好,如果让颜儿回宫后受委屈,我可是不依的。”孝庄和蔼的笑道,边说边伸手捏捏展颜๨这半年来越红润的小脸。

展颜乖巧的依偎在孝庄怀里,嘟็着小嘴说:“还要安排别人伺候康宁吗?红梅她们挺好的,皇玛嬷可不可以把她们赏赐给康宁?”

孝庄一把抱住展颜软软的小身子,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头,笑着说:“红梅和墨兰当然是跟着你的,不过我大清的长公主ว可不能只有这么两个人服侍,颜儿身边要有四个大宫女,四个二等宫女,四个小太监,还要有两个嬷嬷,你算算现在还差几个人?”

“四个大宫女,四个ฐ二等宫女……”展颜๨皱着小脸,扳着手指算账,越算脸就皱的越紧ู,最后完全皱成包子状,“皇玛嬷,康宁算不出来……”

看她这副可爱的样子,饶是孝庄这个世情练达之人,也不觉心软几分,往日因她的出身而产生的那ว几分不满,又消了一些,轻巧的在展颜的鼻子上刮了一记,孝庄道:“颜儿算不出就不算了,等回宫后让她们站在颜儿跟前๩让颜儿一个一个数,你说好不好?”

“好。”展颜软软的说,“皇玛嬷,兰嬷嬷以后不跟着康宁了吗?”兰嬷嬷同样是孝庄派给展颜的,平日里教展颜规矩的就是她,她也是孝庄的心腹,是一个很干练的人。展颜知道,孝庄明面上安排试探她的人是姜嬷嬷,暗地里却是她,展颜๨可以确信,每天两ä个时辰的相处,她无时无刻๑不在观察、评估自己้。

“对呀,兰嬷嬷是玛麽身边的老嬷嬷了,借给颜儿几天,颜儿还不想还了不成?”孝庄戏谑到,很满意展颜对兰嬷嬷的不舍。

“康宁不敢。”展颜๨瘪着嘴说,满脸可怜相,再次逗笑了孝庄,玄烨也๣是笑不可抑。

“乖๔心肝儿,皇玛嬷可舍不得委屈你,只是兰嬷嬷年纪大了,也跟不了你几年,让皇帝回宫给你挑两个精明能ม干的,以后一直陪着你,这宫里的好人多了去了,有了更好的,过不了几天你就把兰嬷嬷扔一边了。”孝庄笑着打趣。

“康宁才不会!”展颜似是不好意思般把脸埋进孝庄怀里,嘴角微微向上弯了弯。这半年的装乖๔扮嫩,终于让这个老狐狸放了心,撤回兰嬷嬷,只留下两个不成气候的红梅和墨兰,就代表孝庄已经不再防备展颜,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攻破她的心,让她从心底接受她、支持她,才能为她以后要做的事做好铺垫。

说好玄烨回宫事宜,祖孙三个ฐ又说笑一回,玄烨自有忙不完的政事,展颜则ท留在孝庄身旁,服侍她进了晚膳,其实万事皆有孝庄身边的人动手,展颜๨不过是陪着孝庄说些闲话罢了,加上她的年纪小,孝庄能和她说的有限,留她在身边,更多的是老人寂寞,有些个心灵慰藉而已。

这半年来,展颜便是这样时时陪在孝庄身边,所谓日久生情,就是这么个道理,想她一个ฐ乖巧可爱的小姑娘,整天在孝庄眼前晃悠,又表现出一副对她深深的孺慕之情,只要不是真正的冷心冷肺,哪有不被感动的,加上孝庄也๣有年纪了,真是喜欢儿孙绕膝的时候,可是她自己的儿孙都不在身边,玄烨又忙的很,因此,在行宫这半年,展颜倒是称得上和她朝夕相处,又加上展颜表现出的都是可人疼的小模样,孝庄倒真与她培养出了些祖孙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