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乖乖的让开,目视着自己的主人抬手一摄,按住尸鬼的躯体。
夏悠在紧张之余,心头又升起了一股疑惑。
如有人及时施救,濒死之ใ人最后一口阳气慢慢壮大,便会从死亡中直接脱离,重新生还过来。
一直端坐在帘后的影子,骤然消失。
低沉的爆炸回荡声稍纵即逝。
“有人吗?族叔?夏安?王江?”
特别是那些遭受了刀兵之祸的惨死之ใ人。
汉子不屑的哼了一声:
“卓老爷当知我的为人!”夏安用力把头一摇:“只不过是个骗钱的道士而已”
夏悠惊了一下,随即突然恍悟过来。
“少爷,府里还有一堆宾客要招呼,您请快些进去吧!”
距离夏悠最近的一名中年人,见他依然在发呆,连忙凑过去:
不一会儿,门内传出桌椅绊倒的声响,然后是慌慌张张的应答:
“是大少爷?”
随着话音落下,门被打开,一名年纪五旬的老仆手身披外套,面带着不好意思的陪笑,一个劲的弓腰道歉:
“哎呦您看我这老头子,刚刚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夏悠知道这老赵,正是被夏良卓安排后半夜守灵的人之ใ一,没有按时去交接班,反而躲在门房处睡觉,这会儿估计心里面很是忐忑,生怕被责骂或扣工ื钱。
他连忙摆了摆手:
“接班的事情不急,赶紧去把卓老爷喊起来,灵堂出事情了!”
直至在府里见着了活人,夏悠才算真正的放下心。
……
很快夏良卓匆匆的赶来,劈头就问道:
“子远,你没事吧?”
夏悠心中ณ带着暖意。
刚穿越过来时,他根本没获得原身的太多记忆,直到刚才那ว个莫名其妙的“梦”以后,才把一些事情梳理清楚。
原来这夏良卓论起身份血缘,相当于他的亲叔叔。
在四十余年前,夏家一对远亲夫妇走投无路过来谋生,同为一个ฐ祖宗,原身的祖父便收留了他们。
但古时候交通困难,那个ฐ男人一届书生,身单体弱,水土不服,到了夏家后居然一病不起,几个月就咽气了。
他的妻子与夏家关系薄,整日里不安,怕自己孤身一人被赶出去,便咬了咬牙,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故意勾搭原身的祖父,几个月后,终于怀了孩子。
虽说如此,但这种事情肯定不好明说,只能假口夏良卓是死去丈夫的遗腹子。
即使府里的老人都心知肚明。
一个ฐ女人丈夫死了几个月才开始大肚子,又跟家主走得很近……古人虽然书读得不多,也不代表好糊弄。
总而言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夏良卓的身份就这样定下来了,到得夏悠一代,一直是称他“族叔”。
而夏良志在世时,为人大气,对这位私生弟弟多有照顾,又加上心知肚明的亲近血缘,两人关系很好。
所以刚才夏良卓对夏悠也真是发自内心的担忧。
“我没事。”
夏悠摇了摇头,又与他细说了一番刚才发生的事情。夏良卓马上便有了主ว意。
“换其他偏院布置灵堂,宝晋和霍马夫家里各补偿一些银钱,让他们别ี声张出去,免得又是风风雨雨!”
“那父亲的遗体……”
“唉!”
夏良卓沉默半晌,面带苦涩的摇了摇头:
“既ຂ然尸变之患已๐经被解决,理应找入殓师整理好良志兄的遗容,不能再火葬一次了!”
对于这一点,夏悠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尸鬼之祸已๐经被解决了。
就是那个头……貌似便宜老爹的头已经被炸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勉强拼起来。
夏悠心里捏了把汗。
两人当即叫了几个精明知进退的下人起床,打上灯笼,连夜出门去叫入殓师傅。又要替夏宝晋与霍马夫各订一副棺材。
至于那ว名赤发青年魔修,夏良卓听说了前因后果,冷晒一声,决定随意卷块席子,把他的尸体丢去乱ກ葬岗了事。
……
“啊——”
哪知众人刚一进灵堂院子,还没来得及探清里面的情形,有一名仆人忽然惨叫着倒地。
经历了几桩怪事,再加上听说守灵的两人,今晚也不幸遇害了,夏府从上到เ下都已经变成惊弓之鸟,当即纷纷丢掉手中火把,面如土色,一窝蜂的就往外面跑。
起初夏悠也被吓了一跳,随即忽然想起了什么,叫道:๘
“不要乱,静一静!”
他主动走上前,拿火把照了照。
果不其然,刚才惨叫的人,是因为踩到了中ณ年道士留下的“阴煞之气”。此时居然像在冬季的寒夜里冻了一晚,衣服上挂满了薄薄的冰霜,整个人摔倒在地,蜷缩着身体,冷得牙关打颤。
“没事了。”
夏悠平静的吩咐道:
“扶他出去休息,其余人不要靠近地面这层冰就好。”
心头却是波澜荡漾,久久不息。
只是残留的些许气息,就能让普通人几乎被冻僵。
神神怪怪的东西,果然不是那么好抵御的!
在这个世界上,普通人或许只能如蝼蚁草芥一般的茫然生存着。
即使哪一天死了,可能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想到这里,夏悠不由得捏紧拳头,更加迫切的希望疤脸老道赶紧来收他入门。
命运无常,鬼知道几个月的时间内,他会不会又遇见什么邪崇怪异。
在夏悠心绪起伏之时,几名心腹家仆也壮着胆子,绕过了院子里那一小块阴煞冰霜,以及变成干尸的恐怖尸体,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往灵堂走去。
夏良卓带着夏悠紧ู随其后。
众人把灵堂外的长明灯重新点上,又在院子角落里架好火把。
等到火光通透时,所有人都不禁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