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飞船,他一定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潮湿的大牢里待了半天的香香快要难受死了,她讨厌湿漉漉的地方,更何况空气里弥漫的气味如霉球,在鼻子里翻滚。她搂着像个团子的阿修,见他精神尚好,问道:“弟弟你不难受吗?”
“姐姐?”
她立刻过去扒拉开草堆,果然看见了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转战几个星球,才追上他的缘故。要在浩瀚宇宙里追到一个ฐ抹掉自己踪迹的人,实在太艰难。
香香“呼”地收住脚步,尴尬得急忙转身,却是一脑袋磕在身后人的身上,得,头发更乱ກ了。
球在地上滚了两圈,立刻被独孤羊伸手压住了。他朝阿修逃走的方向看去,那个男童的眉目,为什么会那么像追月。
不对,只是两个多月没见,她的个头总不会蹿那么快。
赵副将垂首跪着,摇头说道:“臣什么เ都不想,说得好听些,是大义灭亲,说得难听点,是忘恩负义。王爷待我不算好,却也不算差,如今当众揭发他,实属无奈。臣恳请皇上,念在我兄长的份上,让我带着年迈的母亲,回老家颐养天年。”
“如今她在哪?”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娘亲总是在睡觉,因为别ี人的娘亲不是这样的。她们会抱着孩子笑,跟他们聊天,给他们做小棉袄。
左右都是蛆,他只能ม选那个不那么恶心的。
“嗯,这点绝对没有错。”香香拧眉说道,“我担心他是有别有目的接近我们,否则怎么เ会这么巧,让你碰见。虽然他救了我后,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但是我不放心。奶娘,爹爹说他要去大周接娘亲回家了,如果因为我们的不小心而坏了爹爹的计划,我会后悔死的。所以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有一点不对劲,我们都不能跟他有任何瓜葛。”
从客栈出发的马车走的是人多的大道,速度很慢,等离了城,便突然扬鞭,加快了速度。
汉子轻轻一笑:“可是刚才我瞧见你是一个人从巷子里走出来的。”
“……”香香说道,“那你怎么能认错人,我长得可是一点都不难看。”
难道是那个烤兔子的人?可是他昨天明明说不要轻易动手,等端王回去再行刺不迟。
甄莫林又是一顿:“你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贺大人没想到他会问这句话,正当要以“妻儿都外出”来作为借口,便听见门外有人说道:“可是神医杨先生来了?”
羊先生和公主;香香长大后和谢时。
他和秋娘说话时,屋里一直很安静,他以为香香在睡觉。谁想俯身进去,就见香香正抱着那个已经有些旧的拨浪鼓,瞧着屋顶ะ发呆。直到他进来,才朝他晃了晃鼓。
香香顿了顿ู,没娘?她有娘的,貌美如花的亲娘。她摇了摇拨浪鼓,纠正着奶娘这句话。
司有言顿时慌乱,司徒空见状,知道除掉追月长公主ว的机会已来,眼神朝旁边护卫示意。黑衣护卫得了暗示,齐齐出剑,一剑斩去追月手中匕首,一剑刺入她的心口,再一剑……却停在了空中。
哪怕是在两ä个星球上,他也要回来见她,带她一起走。
追月一愣,赵将军也一愣,怒道:“你们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
独孤羊讶然,一直哭闹的女儿竟然不哭了。
他顿时慌了,r星人从小就不用喂养,因为可以直接光合作用长大。
“啊——啊——”
然而半句都没有。
现在看自己的行为,不能说步步错,但也错了很多。
她找了半天,气喘吁吁,心中焦虑不已,他千万不要以为她怕他,就这么回自己的妖窝去了。
“可是……唉,长公主至今还未问出他的身份么?”
追月洞悉了兄长的想法,说道:“哥哥,他不是细作,对皇宫也没有任何想法,他只想要矿山。”
追月也没指望他能听明白,说完这些话又得不到丁点回应后,她都觉得有些尴尬了。不过有些话说出来……真痛快。
追月乘上马车后,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跟独孤羊说一声,便道:“我三哥哥性格十分谨慎小心,你等会不要多说什么。还有……我们大概ฐ会立刻带兵回皇城,你要不要……一起去?”
想在西城和她汇合。
追月呢?
离宫两个月,似乎学会了一切生存和判断的技能ม,也更加自立。
“你,还是你的主ว人?”独孤羊又补了一句,“我指的是你现在的主人,而不是你曾经的主人。”
追月边吃边偷偷观察他,好像烤得太难吃了,吃得他眉头直皱,接近生不如死的神情。她烤的肉不至于这么难吃吧,而且这可是肉,他竟这样难以接受。
可惜了,年纪轻轻,却是一个不会挖能ม源的废柴蓝星人。
老妇叹气:“没有。”
会用这么温柔的语调喊自己的,只有娘亲了。
“香香。”追月以手贴合外面想探入的手,隔着这屏障,又喊她的名字,最后一次见,她的模样自己还记得,转眼就变成个ฐ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了。如果是换做别人,她大概一时无法接受女儿只比自己小一点,可是女儿真的长成这么大站在自己面前,丝毫没有去想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就算女儿继续长大、长高,变成个两丈高的老奶奶,那也是她的女儿。
这一声娘同样会戳进心里。
她起身朝外面走,以为会走不出去,一步往外踏出,就直接到เ了外面。掌心相对,既ຂ暖又柔和。她仍有些站立不稳,香香忙抓住母亲的手,抱住了她,哽声道:“娘。”
“香香。”追月看着个头比自己้矮不了几分的女儿,眉宇和眼睛,像极了自己,“娘回来了。”
独孤羊见追月已经没有大碍,将能量球收起。余光一瞥,就看见阿修正站在一旁,看着追月和香香,眼里安静又羡慕。
他走上前蹲身摸摸他的脑袋,从怀中拿出一个球,那是阿修上回丢失在祭台廊道的球。他将球放在他的手中,说道:“这是你的,我替你收好了。”
阿修抱着球,看了看球,又看了看他。他知道这是他爹,但相比娘亲而言,这个爹对他来说实在很陌生。
“阿修,我是你爹。”独孤羊字字说道,“你和香香一样,都是我和你娘的孩子。”
阿修微微睁大了眼,有些不知所措。独孤羊握住焦急不安的阿修的手,再一次说道:“从今往后,我们一家四口,再也不会分开,爹和娘,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你有爹,有娘,还有个姐姐。”
“真的吗?”阿修迟疑好一会,才小心地问他,“我可以跟姐姐一样,哪里都能去,什么都能吃,什么都能ม买,喊你爹爹吗?”
独孤羊微愣,无比简单的愿望,却好像花费巨大的代价也无法得到一样,所以才这么小心翼翼地问,能ม不能达成这些事。
这几个月来,他在国师府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
独孤羊对他很陌生,因为观念里没有阿修这个孩子,更没有留下关于他的半点记忆,每日每夜挂念的人里,也没有阿修的存在。然而此时,他却无比心疼阿修,从未疼过的幼子。
虽然香香没有娘亲的陪伴,但至少还有他,还有秋娘,但阿修的身边,却没有。他去追月身边时,也是悄悄地去,不能告诉任何人。
独孤羊抱住阿修消瘦的身体,认真说道:“可以,你姐姐可以做的事,你都可以。”
坚实的双臂弯来,将他紧紧ู抱着,阿修感受到了莫大的安慰。
“阿修。”追月牵着香香,俯身看他,轻声,“你送娘亲的花,娘很喜欢。”
阿修几乎ๆ每天都会去见她,可是从来没有见她睁开过双眼,更没有听她开口说过话。原来娘亲说话这样好听,比树上的鸟儿唱歌还要好听。他看着母亲的双眼,在她温柔的双目里看见了小小的自己——娘亲在看着他,爹爹也拥着他。
就连姐姐,都在对着他笑。
阿修咧嘴一笑,只觉他们瞬间安抚了他在那小黑屋里无助孤独的心。
“以后再也不会让弟弟一个人待着了。”香香捏捏他的小脸蛋,她一直想要个弟弟,因为揍弟弟不怕他哭,妹妹只能拿来疼,一点都不好。她弯眼一笑,又想起一件事来,从怀中摸出一个香囊,将里头的红镯子拿了出来,递给母亲,“娘,这是我在南楚买的镯子,送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