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求饶哭诉道:“皇侄儿,你听皇叔说,皇叔没有做这种事,是他们污蔑我,他们是司徒空派的细作,就是为了滴水不漏地杀我啊。”
“半信半疑,毕竟独孤羊不是我们南楚的人,只是我想,哪怕独孤羊没有成功,但至少能够声东击西,让你找到เ破绽,顺利找到恩师的颅骨。”甄莫林又道,“你继续暗中助他吧,你自己也要小心。”
阿修缓缓走到床边,钻入床幔中ณ,看着床上沉睡的人,将手里摘的小花别在她的耳边。
“你进宫是……”赵副将自己将话掐断了,无论是哪一句,都触及了这个看着只是一个赤脚郎中的人的秘密。秘密知道得太多,并不好。
“因为ฦ他来救我了。”
“啊、呸。”
耳朵灵敏就是好,根本不用跟他们一样,要做壁虎。
他等了一会,才听她说道:“你认错的那个人,跟我长得很像吗?”
“有贼人拦路,保护王爷!”
甄莫林微微抬手,以极细微的动作示意暗卫不许轻举ะ妄动。他盯着眼前这个男子,察觉不到他的恶意,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沉声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母后的病?这件事从来没有对宫外的人吐露过。”
谢时的视线久ื久没有收回,疑虑难消。
——他被那个小不点骗了。
“你拿去吧,不要嫌这上头的名字不好听就是。”
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可是他死了!”追月嘶声力竭,恨不得死的人是她,她双目涌出眼泪,被雨水冲刷到เ面颊,又苍白又无助,还有后悔和失望,“我当初不应该带着玉玺去西城找你!我应该自己一路起兵,哪怕大周会大乱几年,也不该将玉玺交给你!我后悔,没有让这天下易主!”
独孤羊略有迟疑ທ,才露了耳朵。
城外半里,还没有进城的追月和赵将军,被人拦住了。
“你喂她吧,谢谢。”
等明天天亮,如果她还不回来,他就带着女儿下山继续去找她。
赵将军本来就怕长公主ว出事,一听这掌柜说话触霉头,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双手抓了他的衣服就“噌噌ຒ”下楼,把他扔到一楼,气道:“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就不是倒大霉这么เ简单了。”
说完就走了。
从瀑布那出来的独孤羊回到了木屋,但他没有看见追月,连自己้的衣服也不见了。他摸摸凳子,没有余温,摸摸床,也没有余温。只有昨夜她留แ下的几缕长长青丝,还有微微体香。
追月顿ู时开始胡思乱ກ想,想了好一阵,才想起他没穿衣服就跑出去了,初秋晨时,到处都是朝露,会冷死人的。她急忙将衣服穿好,带上一件披风出门去找他。
随行大臣说道:“皇上可是想念长公主了?”
两个ฐ助他平定叛乱的人,他是一定要奖赏的,具体是什么,他还未想好。
难以平静下来,她说完了这些话,鼓还在作响,因为那些话,反反复复在敲着。
那人见他一瞬不解,立即生了警惕。追月见状,说道:“我有玉符。”
等他回到山脚๐下时,追月已经走了,按照ั计划,她去镇上,他往前行。
“呼——呼——”
追月一笑:“不是,你想吃什么เ就吃什么,比如蒸的煮的红烧的,还可以尝尝面条。”
安护卫定下心来,走上前低声说道:“独孤先生,公主给你的报酬,我一样能给你。”
迪多看着这烧得土焦的鸟,有些难以下口。但实在是太饿了,他试着撕下一点啃咬。
“报答?”迪多动了动耳朵,“你能帮我挖能源吗?”
一个ฐ容貌卓绝的年轻姑娘站在船头,抬头看着渐渐抛离在后的山岭,眸中不断ษ掠过夕阳山景,如同眸光在闪烁。
阿修偏头往院子里看,不是看自己้的球,而是看院子里的人。
他精致的鼻尖微有细汗,捕捉着气流中的气息。
刚才是镯子,现在却是个ฐ大活人,气息不是出自同一个ฐ人,但却很相似。他怔神看着那人拾起他的球,朝他递来。
“你的球。”
阿修盯着他,满是不解。从小到เ大,没有人跟他的气息一样,舅舅身上没有,连娘亲身上也没有。
这人却有。
还有那个小姑娘也有。
阿修伸手接过,指尖在发抖,奇怪,奇怪。
独孤羊问道:“你是宫里的小孩?”
阿修不答,只是多看了他几眼,就抱着球跑了。
独孤羊见他跑得轻快,但跟一般蓝星孩童跑的姿ู势和脚力差不多。他朝旁人问道:“那个孩子叫什么,是宫里的孩子?”
婢女答道:“叫阿修,是个小哑巴,这几个月国师才将他领回国师府的。”
“那之前在哪里住?”
“奴婢不知,先生见谅。”
阿修跑到院子外面,已经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他心有所思地走着,那人面生,没有带着包袱,却出现在了国师府客人住的地方,也就是说,他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他还有机会观察他。
他想得太入神,连路都没有看,忽然有手抵住他的脑แ袋,说道:
“失魂落魄的,要是这里是池子,可怎么办?”
日落西山,谢时刚回来就看见他发呆走着,蹲身拦了他笑问。他对阿修并不了解,只知道三个月前司徒空把他带进国师府,来时就这么大了,好似一直没有长过个头。府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哑巴,还来历不明。因为眉宇间隐约跟当今圣上有些相似,于是就有人揣测,他大概是皇上的私生子,掩人耳目让国师领回来养着。
不过皇帝有孩子是喜事,为什么要掩人耳目?
传言太多,谢时选择一个都不信。阿修不过是个ฐ有点呆滞的孩子,那ว些猜测未免太不顾及一个孩童的心。
阿修看着他,发现他的身上又有那ว个小姑娘的气息,却并不是来自镯子。
他跟那个小姑娘见过面了。
阿修微微睁大了眼,他察觉到了一件事——跟踪谢时,就能找到那个小姑娘。
谢时见他恢复了些精神气,又要去跟司徒空禀报调查杨不多的事,摸摸他的脑袋笑道:“小心看路,别走神了。”
恰好司徒空从外面回来,见了阿修,鼻子微拧,厌烦极了他身上的猫味。阿修看见他,眼底的精神气立刻不见了,变得更呆滞,又拍起了自己的球,像个不懂ฦ世事的小傻子。
司徒空没有理会他,见谢时在,说道:“打听出来了?”
“略微打听了些。”谢时说道,“属下去查了杨不多所说的地方,据闻当时他所在的县闹瘟疫,官府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等新官上任,衙门早已因为失火,遗失了所有人的户籍卷宗。依据年份推断,杨不多的确是那个时候离开了老家,也跟他去南楚的时日吻合。但是否之前就是个ฐ大夫,还需继续调查,他的老家离得甚远,来回也要一个多月,我已经让沈瀚去查了。”
司徒空拧眉一想,说道:“费时太久,只怕来不及。皇上一直想治好长公主的病,可能等几天就按捺不住了。”
不过蓝星人是治不好长公主的,这点他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