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珠自得其乐地把玩着我放在桌上的纸笔,意似闲散,神却精聚。这样的人看着让你觉得轻松,比起潇真的严肃我更愿与三珠待在一起。
“怎么,没见过美女哭啊?”我甩了他一眼,重新坐回交椅上,盘起腿收拾着情绪。
“若不是我,娘娘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现在哪里好意思再让她为了这些事情操心。倒是你这丫头,刚刚向娘娘说的那ว些话不怕她伤心么เ?”
潇真脸一白,不好多说,掺着我坐在窗前。
狂风刮ุ走头顶腥臭的血雾,瞬间便看到了战场两边所剩ທ无几的军队。一边的虎旗,正在强风中发出最后的呼啸;一边的战鼓,血淋淋的鼓面恰似空中那ว轮不落的太阳。
一气之ใ下,我睁开了眼。
话音落,祁แ昊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潇真:“云儿呢?”
“呵呵,现在知道珍重我也不晚。”
“切~”我嗤笑一声不再理他。
见我未动,祁แ昊疑ທ惑地抬起了头,当然也看清我这副花痴的模样。
从他与臣子们的对话中ณ,我发现,只要祁昊一听到关键的事情便会不自觉地轻抚我的脸。
我愣了,心底那点痛又开始蔓延而至。
半晌,屋里仍没动静。
黄金凤尾蝶仿佛也很喜欢他身上的这种味道,轻轻地,高傲的它又落在月天的肩头。
我叹了口气,捏紧手中最后一朵花瓣。
他靠近,向我伸出了手。
“灵儿,你…”他的声音微颤,话语不清。
“要不奴婢去打发她们走吧。”脂云小心地看了看我。
“没事,没事。”我接过脂云的手帕一边拭着嘴,一边问:“琳昭仪她们来有何事?”
“然而我的确是品不出这些茶在味色上有何差异,也说不出它们的出地。就斗茶而言,我输给了原康小王。”柳生原康出乎意料地抬头看我,以为我本是要数落于他,却将这次的胜利交于他手,他刚想开口,我却止住他的想法。
“那好,这次就由小王来为娘娘煮茶。”说着那男人就开始动起来。
环顾四下,正中的紫ใ檀躺椅上斜卧着神情疲乏的太后。身后站着白发的瑞公公与不可一视的李生。然而屋里还有三名起得比我们更早的外宾:萨木昆、柳生千媚与一个武士装扮,同样在衣襟处标的八歧大蛇族徽的男ç人。
“这才什么时候,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趁我伸懒腰的时候脂云迅速给我套上了外衣。
“走吧。”祁昊看着我的举ะ动淡笑,伸手牵过我,旁若无人地走向那一大群人。
“趁现在还早,路上不会遇着什么人,你就快回去吧。昨晚本想送你回锦华宫的,谁知屋里亮着灯,我怕别人误会所以只得带你来了这儿。”他一面说着,一面递过张温湿的棉布。
“等等!”祁月天突然发神经般地捉住我的手腕。“只有一种可能ม你会中此毒!”
想来官老板也是通晓歌赋之人,拿着这篇《天一阁记》细品之下竟热泪盈眶。而雪婷与她那班半吊子水的酸文人们探了脖ๆ子也看了个七七八八,一时震惊得不敢高语。
“火呗!”老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我从来没觉得这个神经兮兮的裕王也有这么man的时候,于是向着他灿然一笑,搂紧他的脖子道:“走!”
“朕会到เ含喜宫里去。”他的声音还是淡得如同远山的一片云彩。
在我开口之ใ前,不想祁昊竟来为ฦ我解围。
这个ฐ后位,在我看来应该是归好莫属的。
我心里庠庠的,看着花蕊般的含喜,我笑着,而心头却怎么เ也高兴不起来。
“你觉得呢?”
“浣ã惜,是朕刚才吓到เ你了吗?昨晚在潇湘楼ä,朕亲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哭过啊。”他逗着她,用我从未听过的音调向她说着话。
“容姐姐说得好。”
“灵儿,我们现在只是皇上的宿卫,所以皇上让我们怎么做,我们…”
“别乱动,你的手还没好呢。”
“妈呀!~~~”我大呼一声,差点就晕了过去。
本以为他会像我一样有一点点的害羞,至少应该对我的这种“报复”行为ฦ感到เ生气什么เ的吧,可他却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淡淡地转过身,擦了擦嘴唇。
春风吹,春燕归,高山山青翠。
气是气,但我始终想不通他为何非要我来处理此事?算了,算了这就算我为了报答他的“收留”之恩吧,总之我是要走的了,这也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不等我坐好,祁昊舀了一碗“清风饭”递过来。
我暗暗一笑,总算想起来他也是一个欠我赌债的人。记得那ว天我做庄通杀,难得的赢了不少钱,到最后有谁欠账我都记不太清了,后悔当时也没立个字据什么เ的。
“是没有,还是不愿给朕?”
不想这句话竟如导线点燃了祁昊这只炮炸,他转身跨过来揪住我的衣领,那ว种冷烈的目光注视着我如同注视着他所不耻的敌人一般。
他们的歌也许永远都是这样的恶俗,但我不讨厌。我冲着他俩淡淡地笑着,以至于这两人一下楞在了原地,貌似被我的笑所雷到。我走近他们,才发觉这两个ฐ大男人也跟我一样,脸上浅浅地泛着红晕。
大雨将天地都笼罩在了白茫茫的色调里,此时就算有人经过也看不清东华的皇后正在翻墙。
跳下不高不矮的墙垣,才模糊的看得眼前有方荷塘,时下无花,只屏开了些许荷叶在里面。而我更是顾ุ不得多瞧,找到一扇半开着的窗户便狗急跳墙般地翻了进去。
“你怎么湿成了这个模样?”
见我跳进屋来的人,脸上写着明显的惊讶。
我抖了抖粘在一块儿的衣裳,抬头道:“我翻墙进来的,雨太大就淋成这个样子了。”
她掩着嘴微微地翘起了眼角,这表情若是个男子看了定会意外情迷。
“傻瓜,我在假山边做了个ฐ活门呢。”她轻颤着柳腰,笑得不行。
“啊,你怎么不早说。瞧把我给害的。”
“咱东华最聪明的女人啊,喜儿我以为你能ม发现的呢。”
“明明就是想捉弄我,坏家伙。”
我瞪了她一眼,还是接过了她递来的干净衣服。
走向更衣屏后,还不忘牢騒两句:“瞧瞧,连衣物都给我准备好了,不是说明你早就料到我会这个模样了?咱们含昭仪果然了事如神,对本宫的关照可谓是无微不至啊。”
屏外传来含喜讨笑的声音,清清脆脆ะ的,如打在芭蕉叶上的水滴。
换好衣出来时,含喜已为我倒上了杯姜茶。
我喝了一口,暖暖的。
“你啊,还是我所认识的那ว个风灵。大事精明,小事迷糊。吊二郎当,不拘小节。”她支着手臂看我的眼神闪出漂亮的光泽。
“喜儿,我已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也不是以前的你。”我放下茶杯,认真地说:“我已是东华的皇后了。所以,那个ฐ闲散人一般的风灵不会再回来啦。”
她愣了愣,接着又是一阵轻笑。
“我能明白的。”她收回放在我身上目光,问:“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在今天等你来呢?”
“呵呵,你做得这么明白我要再看不懂不就成傻子了吗?”说着我掏出香囊念:“云起天末急雨来,檐前银竹映窗台。瓦上惊得天珠碎,喜迎荷风解情怀。喜迎荷风中的喜就是你,风就是我,这首诗不就说明你要让我在大雨天过来,而且只能走银竹对应的这个窗台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