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翊最终听从了徐南的建议,不再去打扰她。
父亲早逝、母亲重男轻女、弟弟不成器、奖学金被夺走,以及……
他常常会故意喊她小矮子,然后眯起眼,等着看她炸毛的那瞬间。
偏偏,他对面那个曾经的小兔子、过去的小仓鼠和现在的小没良心指着他的碗筷,好死不死地问了句:“可是,他刚刚一口都没吃啊?”
不敢看他吗?
他扯了扯唇角,回忆道:“这还是你教会我的。”
“许翊。”褚楚声音黏糊糊的,她有些想哭。
“阿翊,你再撑一撑,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两三个小时就能结束,再撑一会儿好不好?”
褚楚微怔,沉吟片刻,说:“地点。”
许翊百无聊赖地把玩她的头发,懒懒地回:“你问她做什么?”
褚楚抽空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只见时针又指向了“10”这个数字。
他也不清楚自己้该有什么想法,在日复一日的赞叹和掌声中迷失自我,甚至根本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许翊捏起她的下巴,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就是个ฐ没有良心的小混蛋。”
可从此以后,她似乎再也找不到回来的借口。
这时,从旁边闯入一个ฐ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径自走到许翊面前,笑呵呵地伸出手:“许大公子,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看到你,幸会幸会!”
“疼!”褚楚惊呼:“许翊,你干嘛ใ呀!”
“放心吧,我是个会乱说话的人吗?”
褚楚索性不加理会。
“许翊,你真的不肯低头?”褚楚严肃地问。
看得久ื了,许翊的嗓子渐渐有些干,但今天不能再折腾她。
许翊剑眉轻挑,勾唇道:“你想困觉啊?”
褚楚没有搭理,走到沙发旁边,拎起他的包:“这包我买的吧,你看我记性多好?”
褚汉心里憋着笑,轻手轻脚地将其他东西放回原处。
褚汉当然不肯动:“干嘛,想打我啊?你打得过我吗!”
褚楚咳了声:“许翊,你不觉得你该做点什么吗?”
奶奶苍白的嘴唇上下碰了两ä下,静了半晌,她才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劝服我。”
许翊曲起腿,仿佛是想到些好笑的事,轻轻喟叹一声:“欺负不了你的日子太无聊了呗,总得找点新乐趣,打发打发时间。”
一时无语。
褚楚:有心事……
“好看吗?”夜晚里,他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沙哑。
她才不要凑合。
“你问他做什么?”褚楚偏过头,故意忽视他眼底的黯然。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声叹气,一道年迈的声音说道:“阿翊,楚淼毕竟是你的未婚妻,你还是得给给她面子。你这样拉着别的女人离开,楚淼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她当初真心实意期盼过他们以后的生活。
“这样不好吧……”褚ຘ楚有些犹豫。
易博白了他一眼:“你这个ฐ万年单身棍,醒醒吧,你存在银行的钱全发霉了,恐怕都娶ດ不到老婆!”
褚楚顺着他的话,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那你作为现老板,是不是该有点表示呢?”
但褚楚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云柔点了点褚楚的额头,不屑地说:“就你这点小心思还想骗过我啊?你的眼睛里差点没写上\‘我也喜欢他了\’。”
“好。”褚楚点点头,看着周隽出门后,才缓缓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楚淼弯了弯唇:“整个意创熟ງ悉褚楚师姐的,可不止我一个呢。”
可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仍对方才的事心有余悸,因为她亲眼看见自己在他的身下挣扎的每个瞬间,从拒绝、到接受,直至完全沉沦。
褚楚深呼一口气,扬起头,坚定地承诺道:“您放心,恒广的事我会动用所有的人脉帮你解决,您绝不会后悔在我身上花费的每一分心血!”
褚楚对他的动机十分好奇,问起来,周隽只哈哈大笑,说:“我本科专业学的就是广告。毕业实习时,我的创意和方แ案经常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否决掉,闹了很多不愉快。那时候就赌气着想,如果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要自己弄家公司,来证明当初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
意识模糊之时,她似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紧接着,她像是突然被人凌空抱起,整个人处于失重状态。
差点被抽中ณ的女人半开玩笑似地撒了撒娇:“褚楚师姐,给我个机会嘛,让我和偶像近距离接触接触~”
“呵呵。”许翊冷冷地笑了笑,毫不留แ情地掐断了电话。
许翊戴上头盔和护具,拍了拍身后的重型机车,笑道:“好久没开过了,你陪陪我。”
直到梁起将她叫到了办公室。
他擒住褚楚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掰向自己的方向:“自己去洗个澡。”
一时之间,褚楚也有些分不清,他是禁锢还是支撑。
“小聚会,”梁起语焉不详,“用不着那么多个。”
她转头又对着褚楚嗔怪道:“楚楚,你就是什么都爱当真。”
褚ຘ楚抿起唇,问:“严姐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因而下班后,褚楚又坐了半个小时,才终于“镇定”地出门、打车、去了许翊郊外的那幢别墅。
“你有所不知,”李旭哈哈大笑,“这可是我们尚城董事长的大公子。不过如今意创比尚城的名气大得多,没人在意罢了。”
褚楚弯了弯唇,摇头道:“尚城现在是严å雪在负责,我今天只是跟李旭总叙旧而已。”
是啊,能怎么办?
她推开他,飞快地穿上鞋跑出门,匆匆起身之时,打碎了桌面上的一只碗。
许翊盯着地板上的瓷碗碎片,懊恼地捂住眼睛,后仰倒在了沙发上。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怎么能ม跟她说出这句话呢?
她那么傻的女孩儿,万一当真了,怎么办?
一语成谶。
小兔子果然当真了,正如他最害怕的那样。
过往的二十年来,许翊从未有一刻彷徨和无措至此。
小兔子又傻又好骗,她需要一个能帮她抵挡风风雨雨的人,她需要一个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的人,她需要一个ฐ稳妥又能让她有安全感的人。
可他不是。
她这样积极努力的女孩儿,理应喜欢那种顶天立地有追求的男孩子,最起码能跟她一样懂得如何生活。
可他也不是。
说来可笑,他这辈子唯一的目标,不过只想毫无负担地游戏人间,将所有感兴趣的事尝试一遍罢了。
等哪天他玩腻了,便随便找个寺庙出家当和尚。
反正生活如此无聊,在庙里或者其他地方,对他并无本质区别。
他终其一生,不过就只想混吃等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