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月24日

厌的沙沙声。章鱼在游动。他看见章鱼差不多就贴着自己的眼睛。那些腕足在他身上爬

在河边的一条狭小的战壕里,隐蔽着五个战士。他们按照ั分工趴在一挺秃鼻子马克

上的炮位周围就又忙碌起来。大炮张着黑色的嘴,又凶狠地发出可怖的吼叫声。人们急

“新闻吗,倒是很多!不过有一些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讲。”

寂静的夜晚,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枪炮声。战斗就在不远的地方แ进行。

你已经知道,父亲不同意我再去基辅。七年级我只好在本地的中学念了。

出一个学究式的林学家的匠心。但是这些干净的、图案似的小径却使冬妮亚感到乏็味。

抓从西南前线开小差下来的逃兵。

她们急忙坐下,松了一口气。

托卡列夫…老钳工,筑路工程队队长,区党委书记

他一边用敏捷的手指翻动文件,一边滔滔不绝地说:“…正是因为有这些客观原

因,省委和铁路管理局的决议才无法实现。我再说一遍,就是再过一个月,我们能够提

供的木柴也不会超过四百立方米。至于完成十八万立方米的任务,那简直是…”秃头

在挑选字眼“乌托邦ะ!”说完,小嘴吧一撇,露出一副抱屈的神情。

接着是一阵沉默,仿佛持续了很久。

朱赫来用指甲敲着烟斗,想把烟灰磕出来。托卡列夫说话了,他那ว低沉的喉音打破

了沉默:“这没什么好磨嘴皮子的。你的意思是说:铁路林业委员会过去没有木柴,现

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是这样吗?”

秃头耸了耸肩膀。

“很抱歉,同志,木柴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没有马车往外运…”小矮个子哽

住了。他用方格手绢擦了擦光秃秃的脑袋,擦完之后,好久也找不到衣袋,就焦躁地把

手绢塞到皮包底下去了。

“您都采取了些什么措施运送木柴呢?原来领导这项工作的那ว些专家搞了鬼,可是

他们给抓起来好些日子了。”坐在角落里的杰涅ื科说。

秃头朝他转过身来,说:“我已经向铁路管理局打了三次报告,说没有运输工具就

不可能…”

托卡列夫打断了他的话:“这我们早ຉ就听说了,”老钳工轻蔑๥地哼了一声,狠狠地

瞪了秃头一眼。“拿我们当傻瓜还是怎么的?”

这一问,吓得秃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反革命分子的活动,我可不能ม负责。”秃头回答的声音已经低了下来。

“但是,他们在离铁路很远的地方伐木,这事您知道吧?”

阿基姆问。

“听说过,不过这种不正常的现象是别人辖区里的事,我是不能向上级报告的。”

“您手下有多少工作人员?”工会理事会主席向秃头提了一个问题。

“大约二百人。”

“这帮饭桶每人一年只砍一立方米!”托卡列夫冒火了,使劲啐了一口。

“铁路林业委员会全体人员都领ๆ头等口粮,我们让城里的工人把口粮节约下来给你

们,可你们干了些什么呢?我们拨给工人的那两车皮面粉,你们弄到哪儿去了?”工会

理事会主席继续追问。

四面八方都向秃头提出各种各样尖锐的问题,可是他对这些问题却一味支吾搪塞,

就像对付逼债的债主一样。

这家伙滑得像条泥鳅,根本不正面回答问题,两只眼睛却不停地东张西望。他本能

地感觉到危险逼近了。他又心虚,又紧张,现在他只有一个愿望…赶快离开这里回家,

家里已๐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他那ว风韵犹存的妻子正在读保罗·德·科克[保罗·德

·科克(1794—1871),法国作家。…译者]的小说消遣,等他回去吃晚饭。

朱赫来一面注意听秃头的回答,一面在笔记本上写道:“我认为,应当对这个人做

更深入的审查,他不是工作能力低的问题。我已๐经掌握了他的一些材料é…不必再同他

谈下去,让他滚开,咱们好干正事。”

省委书记读完接到的纸条,向朱赫来点了点头。

朱赫来站起来,走到外屋去打电话。他回来的时候,省委书记已经念到决议的结尾:

“…鉴于铁路林业委员会领导人公然消极怠工ื,故撤销其职务,并将此案交侦查机关

审理。”

秃头本来以为ฦ不会这么便宜他。不错,指责他消极怠工,撤了他的职,说明对他是

不是可靠产生了怀疑,不过,这终究是小事一桩。至于博亚尔卡的事情,他是不用担心

的,又不是他辖区里的事。“呸,真见鬼,我还以为他们摸到我的什么底了呢…”

他差ๆ不多完全放下心来了,一边往皮包里收拾文件,一边说:“也好,反正我是一

个非党专家,你们有权不信任我。但是我问心无愧。要是有什么工作我没有做到,那只

是因为力不从心。”

谁也没有答理他。秃头走出房间,急急忙忙跑下楼梯,轻松地舒了一口气,拉开了

临街的大门。就在门口,一个ฐ穿军大衣的人问他:“公民,您贵姓?”

秃头吓得心都要蹦出来了,结结吧吧地说:“切尔…温斯基…”

在省委书记的办公室里,那个“外人”走出去之ใ后,十三个人全把脑แ袋紧紧地凑到

大桌子上面来了。

“你们看…”朱赫来用手指按着摊开的地图说。“这是博亚尔卡站,离车站七俄

里是伐木场。这儿堆积着二十一万立方แ米木柴。一支劳动大军在这儿干了八个月,付出

了巨大的劳动,结果呢…咱们被出卖了,铁路和城市还是得不到燃料。木柴要从六俄

里以外的地方运到车站来。这就至少需要五千辆大车,整整运一个月,而且每天要运两

趟。最近的一个村庄在十五俄里以外,而且奥尔利克匪帮就在这一带活动…这是什么

意思,你们明白了吧?…再看,按照计划,伐木应该从这儿开始,然后向车站方向推

进,可是这帮坏蛋反而把伐木队往森林里引。他们的算盘打得倒挺如意:这样一来,咱

们就不能把伐倒的木头运到铁路沿线。事实上也是这样,咱们连一百辆大车也弄不到。

他们就是这样整咱们的!…这一招跟搞暴动没有什么两样。”

朱赫来紧握着的拳头沉重地落在打了蜡的地图上。

对于日益逼近的威胁,朱赫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座的十三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

冬天已经到了大门口。医院、学校、机关和几十万居民都只能听任严寒的摆布。车站挤

满了人,像一窝蚂蚁,而火车却只能ม每星期开一次。

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朱赫来松开了拳头,说:“同志们,只有一条出路,就是在三个月的期限内,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