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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

“他们都是谁呀?๣”黄方插进来,“告诉我,现在我就抽丫的去!”自打从派出所里出来,他就开始长脾气。

“没事儿,”叉子轻松说道,“多少次了,咱们都是土八路对正规军,他们次也没有赢过。这回你看清楚了吧,对面那些人里有个穷人的孩子吗?๣说他们是伙红类点儿也没冤枉他们。”

“在这个冰场?”

停在门口的吉普车上,没有警灯和警笛,整个抓人过程基本上没有多大声响,没有引起邻居们的注意。对此,黄圆很满意。

刘震亚好不惬意。他缓缓地抬起头,睁开眼,趴在他身下的那具瘫软的肉体上休息了好会儿才坐了起来。此刻,他已๐经彻底征服了她,并令其听任摆布。他摸了摸他身下那具肉体上刚才款待他的地方แ,那里已๐经肉门洞开,片湿滑,乖乖地保持着欢迎再来的姿ู势。哼!谁也休想对名门之ใ后设防。她终于明白了抵抗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这就对了。那具肉体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声音,哪怕是连最轻微的呻吟也发不出了,只有她那起伏不停的胸脯๱,证明她还活着。

沉默的钟็楼7๕2

突然,从前方砖堆后面闪出来行人。你们几乎是同时看到对方的。“是叉子!”黄方แ失声道,“跑吧,现在跑还来得及。”

这样的诗句似乎最能ม说明你此刻的心境:

这消息很快在全连传开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锥子似的刺向他。鄙视唾骂讽刺,人们把所有想到的肮脏ู语言,都用作来污辱他。所有的人都远远地躲着他,不论是在宿舍里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甚至和他走在起,都唯恐要被沾染脏病样。在这时,人们那本来可怜的想像力得到了百倍的调动和发挥,添枝加叶,绘声绘色,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个ฐ可以公开和大肆谈论性事的机会,把事情越传越邪乎,越传越恶心。

你没有这样做,就像往常样,你照常同他打招呼,而且比以前还主动。偶或,你在食堂里碰见他,甚至还端着饭走过去,坐在他身旁้,这在以前你也是没有过的。你所以这么做,并非是出于对他的赞同和理解,而完全是种同情。因为自你懂事以来的所处的环境和所有的经历使你养成了这样种思维定式,大凡挨整或出事的人,都有理由值得同情。

天吃晚饭时,那个哈尔滨知青边吃边突然冒出了句:“我没有干那种事!”说罢,他放下饭盆,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你,嘴唇在颤抖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我真的没干那种事!”他的样子像是在逼问你,“难道你也不信?”

你迟疑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给他个肯定的答复。

从那以后,你在食堂里再也没有见过他。他从集体宿舍中搬到了羊舍旁的间小土屋里,整天就是躺着,发烧发得他连粥都喝不下去了,也有人说他是绝食了,反正没有人去理他,没有人在乎ๆ他到底想怎样。没过多久,他突然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的踪迹,附近几个连队他来北大荒前的同班同学以及他在啥尔滨的家里,谁都没有见到他。多少年后,依然没有他的任何音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后来你听说,造成他出走的直接原因是他与指导员吵了架。指导员说,“不吃不喝可以,但绝不允许不参加全连的政治学习,只要有口气,就得来。”而他那时最惧怕的,就是在全连大会上露面。

还有件事情发生在名北京女知青身上。她比你大两岁,皮肤很白,个子不高,总是笑眯眯的,她是连队库房的保管员。

有天早ຉ晨,你和另外三名男知青正准备跟车去鹤岗煤ศ矿拉煤,突然被告之,拖拉机不去拉煤了,改送急病号去团部医院。你们跳下车子正待离去时,看到那名女知青被人搀扶着,表情异常痛苦地向拖拉机这边走过来。你们当时并没有多想什么,过后才知道,这名女知青利用管理库房的方便,偷拿了支管形灯泡作为手用,没承想灯泡碎在了荫道里这事同样在连里迅速传开了,两天后,当她从团部医院回来时,全连对这件事情已经是人人皆知了。谁都可以想像得出,这种事情会给这名北京女知青带来多么巨大的精神๰压力,她采取的办法同样是不吃不喝,不出屋门步。不久后的天夜里,她偷偷地从宿舍溜了出去。后来,人们在附近河湾的个死水泡子里找到了她的尸体。

你看到,连里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由引起人们的震惊开始,到เ归于冷漠和传为笑谈结束,似乎没有人对此而引发出应有的同情和反思,那时的人们麻木到了极点,连人类最基本的情感和生理需要,都被视作是种丑恶。

沉默的钟楼251

黄方摘下头上的那顶皮帽子,拿在手里扇着,他的头上冒着热气,里面贴身的衣服都已湿透了。不会儿热气开始凝结起来,令他变成了满头白霜。他手里的那顶皮帽子是这片山上最好的顶ะ狐狸皮帽子,是他玩儿牌时赢的。输家是山上的位伐木工人,他曾想赖账,但被黄方的拳头制服了。

黄方แ抽着烟,站在那里看着辆又辆装满了圆木的卡车向山下开去。又辆空车向这里驶来,他赶紧朝车后望去,还好,是最后辆。

这里是小山安岭,茫茫无际的林海雪原。

刚午后三点,天色便昏暗下来,从密林深处吹过来的山风,阵比阵强劲。山风呼啸着,刮得在“楞场”上干活儿的人们个个东倒西歪,狂风肆虐地卷起冰凉坚硬的雪粒,无情地抽打在他们的脸上和身上。“呼呼”的风声像位顶天立地的巨人,撼动得整个山野仿佛在颤抖。

黄方戴上了帽子,弓着腰,跑到了堆圆木前蹲下身避风,其他人也紧跟着凑了过去,十二条汉子围成了团。

“木瓜,都他妈赖你丫ฑ的!”黄方说,“大中ณ午的,你丫不赶紧干活儿,个劲儿地泡妞,不就是服务社的那几个小浪货吗,有什么可泡的?现在倒好,谁也甭走,眼看这天儿就要上来了,剩下这车就欠他妈让你丫人装。”

“就是,”猪倌在旁帮腔道,“你还没看见丫的冲人家装乖卖好的那份操相呢,连说话声都变了,跟他妈娘们儿样。”猪倌也是北京知青,因在连里放过猪,得此外号。

众人阵哄笑。

“丫以为人家连着进了几次山,是冲着他来的呢。”又有人插话道:“其实,那ว几个小妞是冲着他丫的攒了半年的那ว口袋松籽来的,你们要是不信,我今儿就先把这话放这儿,等丫ฑ那口袋松籽发完了,那几个小妞要是还再上山找他来,我他妈是孙子!”

又是阵哄笑。

黄方目前是这帮人里的头儿,排长都得听他的。这罕无人迹的深山老林,不比在政治第纪律严明的连队里,这里只崇拜武力,拳头最能说明问题,拳头最能ม解决问题。自古以来,这里就是这个规则,现在这个传统仍然被承袭着。邻๑近帐篷里住着的几十名盲流,就是证明。谁也不知道这个盲流堆儿是怎么形成起来的,谁也说不清楚这些盲流都是些什么身份,反正只要得到那群盲流里的头儿答应,你就可以加入进来干活,装ณ车木头给车钱,想来想走都随便,只要不在这里惹事就行。黄方看着他们整日胡吃海喝,无຀忧无虑,个个模样都像刚逃出来的杀人犯。这里距边境线只有不到五十公里,如果真有什么เ风吹草动,他们逃跑不成问题。每日里,只要上来的汽车,能满载着原木开下山去,就说明山上太平无事。

在这将近两ä年的时间里,原本瘦小枯干的黄方,像玉米拔节似的,下子长成了米八十多的大汉,在人堆里鹤立鸡群。他相貌英俊,身材魁梧。黄宗远的预言得到了实现,他从小喂给儿子的骨头汤,终于起了作用。

“哥儿几个再辛苦辛苦,帮忙把我这车给装上吧。”汽车司机走过来,说,“眼看这暴风雪就要来了,兄弟我这儿还有二百多里山路要赶呢”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条葡萄牌香烟递过来,但犹豫着不知道到底交给谁好?

没人理他,大伙儿都看着黄方。

“抽烟也挡不住冷啊”黄方接过那条香烟,顺手甩给了猪倌。

“这好说,”汽车司机又从怀里掏出两瓶白酒递过来,“哥儿几个先喝上两ä口再干。”

黄方努嘴,猪倌起身把酒接到手里。

“怎么着?๣”黄方向人堆里扫了眼,紧了紧腰间那根草绳子,抄起身边的“蘑菇头儿”,说,“都动弹着吧,麻利点儿,把人家这车给装上。”

风雪漫卷,松涛阵阵,风声中,响起了嘹亮粗犷的号子:

话说那ว么天呀,碰上个当兵的,

他拉拉扯扯,把我拽进了高梁地,

我说我的大娘哎!

话说这个当兵的呀,他不是个好东西,

他扒下了我的裤子,就要我的呀,

我说我的大娘哎!

我左ุ手那么捂呀,右手那么堵,

他顺着那ว个手指头缝儿往里杵呀,

我说我的大娘哎!

第下子疼呀,第二下子麻,

第三下子就像那蜜蜂爬呀,

我说我的大娘哎!

十几条汉子手扶着圆木的卡钩,手扳着肩上的“蘑菇头儿”,准确地踩着号子的节拍,在风雪中,步调致地走在颤颤悠悠的跳板上,将根又根十多米长直径都在米多的圆木抬到เ卡车上。

黄方和木瓜是这帮人的“扛头”,他俩挺胸昂头,目视前๩方,稍稍向里侧倾斜着身子,人句地领ๆ唱着号子。他们的头上和身上冒着热气,头发和胡子上挂着层厚厚的白霜。

装ณ好最后根木头,黄方跳下车,走到汽车司机面前,说,“求你个事儿行吗?”

“甭客气,”汽车司机显得很爽快,“有什么要我办的,你尽管说。”

“帮我把这个带下去,”黄方掏出封揉皱了的信递过去。“路过六连时,交给那里的谁都行。”

沉默的钟楼25๓2

“放心吧,”汽车司机在接过信的同时,又往黄方แ手里塞了块香皂,“哥儿们有些日子没洗澡了吧?”

这哥儿们还挺会来事。望着渐渐消失在风雪当中的卡车,黄方心想,得嘱๥咐下其他人,以后只要是这个司机上山来,头个装ณ他的车,谁也不许难为ฦ他。

帐篷里烟熏火燎,几段松木棒子将用汽油桶改成的炉子烧得通红。几盏用墨水瓶或罐头盒改制的煤油灯,发出昏黄的光亮,冒着缕缕黑烟。

帐篷里很热,人们都光着膀子,有的躺在地铺上抽烟,有的在黑暗中想心事,有的扎在堆儿玩儿牌赌钱。此刻,木瓜又弹起了吉它,曲目是那首他永远也๣弹不成调儿的澳大利亚歌曲剪羊毛。他有点成心,曲子中还算优美的那几段和弦,他弹得最恶心。

“木瓜,你丫今儿晚上是不是又打算把狼招来?”猪倌从牌堆儿里抬起头,说,“上次你丫跟那帮盲流打架,他们怎么没给你丫的瓜子剁喽!”

吉它声依然如故。

“吃饭喽,吃饭喽,”随着话音,帐຀篷帘掀,翠翠挑着饭桶走进来。“大白馒头管够,还有狍子肉炖粉条。”

翠翠穿着件白羊毛光板大皮袄,头上围着条红色的拉毛围巾。那是黄方送她的礼物。

她是看林人何傻子的老婆,是何傻子去年回山东老家,花五十块钱买຀来的,刚刚ธ十八岁。自打他进山后的头天起,黄方便看上了她。他简直无法想像,在这深山老林里,竟会藏着如此鲜灵貌美的女人!

翠翠身材窈窕,面色红润,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浅浅的笑靥似乎永远挂在嘴角。她和何傻子所住的那幢木房子,就在离帐篷不远处。翠翠现在负责着黄方แ他们十二个ฐ人的日三餐,同时也是黄方แ的情妇,除去伙食费每月由á连里为她开支三十块钱。

“都他妈快起来,翠翠又给咱们送好吃的来喽。”帐篷里,十几条汉子欢呼雀跃着,围坐在炉子四旁。

“先喝着。”猪倌拿出下午司机送给的白酒,为每个人的碗里倒上。

“别ี着急,馒头得烤烤,粉条也得热透了才行。”翠翠边说边脱๳下皮袄,忙活起来。通红的炉火噼啪作响,映照得她的脸红扑扑的。她边热着饭菜,边不停地往下敲打着摸向她身上的手。在十几条汉子恶狼般的目光注视下,她扭动着丰满诱人的腰肢,在人堆里左躲右闪,蹭来蹭去,忙个不停。

“翠翠,照ั实说,”人堆里有人问道,“这两天大傻哥又折腾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