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总，您还忍得？我看您已经硬了吧。”
熬了一宿研究数学建模竞赛试题，第二次见到崔皓飞，刑鸣明显有底气多了，跟他一起埋头研究“公务员养老险的改革问题”。刑鸣对上节目的事情只字不提，崔皓飞也不主动松口，但俩人还挺有默契，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呢，聪明人大多还是爱跟聪明人打交道。
一个二世祖，家里卖的是成人纸尿片，听着虽不入品，但生意做得很大。有一阵子电å视里铺天盖地都是他们家的广告，不遑多让于一家法国化妆品巨头，常能ม听见“你，值得拥有”之后紧接着就来一句，“舒心舒适，不怕湿。”
cນp：虞仲夜x刑鸣
“盛世不为官。”
虞少艾没问刑鸣他现在跟自己้父亲的关系，刑鸣也没主动提及，他看得出虞少艾对这个话题有些悻悻然，可能与他母亲的经历有关，也可能就是觉得这事儿荒唐。
骆优获奖众望所归，南岭的粉丝也一直蹭蹭增长，就连一口微带川ษ音的普通话，也被喜欢他的粉丝剪辑制作成有趣的视频，连同水军凑了十万转发，顺利拉动不少路人的好感。
刑鸣鼓着腮帮回过头，一见眼前这副光景立马心虚，他背过身去，迅速咽下嘴里的食物，含糊说着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儿了，下午就打算进明珠园。
纵是精怪如老林也吃不准了，原以为虞台长就是晾这不安分的小情儿一阵子，如今看来像是真动了怒，他跟着沉默片刻๑，犹疑一晌，正想脚踩油门，身后的虞仲夜终于发话了，停车。
第91章
方才那鬼迷心窍般的杀人念头已经没了，刑鸣自己也后怕得很，但仍嘴硬地不肯服软，他想撑起身体辩两句，一身疼痛立马敲醒了他，又不得不蔫ຑ回去。被子滑下一些，露出半截屁股与一道若隐若现的沟槽。
但不管怎么说，苏清华又审一遍的伸冤信还是到手了。刑é鸣嘱咐刘亚男在十二点二十分的时候发微博，然后公关公司就替她扩散。
向小波录完节目也没走，想着跟刑é鸣多要点钱，改天换个地方赌。他听刑鸣跟底下人交代这些工作上的事情，越听越着慌，突然插嘴道：“你们一口一个公安特警的隐私得保护，怎么没人顾ุ及我的安全呢？”
“太精的问不出东西。”刑é鸣道，“我们脚๐步快点，用不了那ว么久。”
裴非凡道：“老爷子原先也是这样想的，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甭管什么来路背景，就算想翻案也翻腾不出多大的浪来，不值得为ฦ他费心思。上回给少艾接风，老爷子该是亲自跟虞叔交待过，本来这事儿也轮不到我们外人多嘴。可虞叔确实太过宠那孩子了，又是牛岭监狱，又是劳模性侵，这会儿连少艾都带了出去……老爷子没两年就退休了，明珠台也正处于改革的风口浪尖上，何况少艾而今回国，以后也得在官场上发展。这个ฐ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怕是对谁都没好处。”
但那些门户网站的新闻通常只重点击率，消เ息来源五花八门，也懒得鉴定真伪。刑鸣随手点开一篇名为《感动中国的他竟是恋童狂魔》的新闻，才扫了一眼就关上了。又翻了几页百度，大量诸如此类的夸张标题充塞网络，俨然全是定罪的口吻。
声音真的很好听，偏亮的音色，但又不会太薄。所有人都回头看着他。
刑鸣简直高兴坏了。他想支起上身去向虞仲夜讨一个吻，但虞仲夜却拒绝与他亲近，冷着脸将他推开。刑鸣锲而不舍，又贴上去，但这回虞台长手劲使大了，他被直接从露台推进湖里——明明只是电å光火石一刹那，刑鸣眼里却如慢镜头回放，他看见虞仲夜依旧毫无表情，那张英俊的脸越来越远。
“我来教你。”虞仲夜习惯性地搂上刑鸣的腰，手掌顺流畅的腰身曲线与凸起的小截尾椎骨下滑，手指嵌入刑鸣的两ä丘之ใ间，又捏了捏他的屁股。然而虞仲夜的手掌继续下探，突然微微一滞——没想到เ刑鸣的睡袍里什么也没穿，沉甸è甸的性器隔着高档丝绸垂在他的掌心里，阴囊微微透出热量。
“没脾气。”刑鸣摇头，“收视率说了算，认了。”
虞台长这会儿许是正在兴头上，可以由他疯，任他闹，再疯再闹也是打情骂俏。可若这点新า鲜劲儿过了，又会怎么看待一个只会作妖儿的主儿？
“为什么唯独我不行？”刑鸣沉着脸问。
雨真的特别大。这天与地之间跟扯了千丈长宽的水帘子似的。一顿夜宵吃得人心不宁，气不顺，刑é鸣站在窗前吹着夹杂冷雨的凉风俯视下去，看见一辆黑色奔驰由á远及近，溅起两ä排水花，停在了楼下。
良久ื，刑鸣揉了揉不断膨胀着的太阳穴，招来组里的后期，说已经过审了的片子还得重新剪。
刑é鸣一来不知老陈意欲何为，二来也无法确认自己้的真实想法，索性采取自古儒家“三辞”那套，欲迎还拒，没点头也没摇头，就是不给痛快话。主动换了一个话题道：“难的说了，简单的呢？”
刑鸣先是一愣，继而主动回应，他的舌头东突西撞，吻得凶残又青涩，攻击性十足却毫无章法。大概是久ื未占据主导的一方，不习惯了。
该是刻意收拾过，林思泉瞧着精神不错，虽不至于红光满面，倒也一扫前阵子的颓靡不振。他将纸杯咖啡放在刑鸣跟前，笑着问：“这么拼？”
他刚一松懈双臂的钳制，怀里人就软软地栽了下去，伏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但虞仲夜的口腔无疑是很美妙的。
“有种的持刀砍男人，对付女人算什么เ本事。”胡石银表示ิ同意。爱花最是惜花人。传说这位黑老大情妇无数，对每个女人都很仗义，也不以姿ู色取人，哪怕街头的卖菜大妈摔倒在他跟前，他也会伸手去扶。
“你想参加？”虞仲夜一早就知道了慈善晚宴的事儿，冷冷盯着刑é鸣，“不准去。”
刑é鸣想了想，以最快的速度掂量得失，改口道：“老师。”
保安一直虎视眈眈，刑鸣不敢实话实说，只能拐弯抹角：“反正不在南边，南边现在太危险了，有命来，没命回去。”
虞仲夜“嗯”了一声。
“老大，你知道么，”阮宁放下手机，把头向他凑近，“骆优三年前就想加入明珠台，还大言不惭地要主持《明珠连线》，结果新闻中心都点头了虞叔却没拍板，让他在东亚继续磨练。”
第38章
知道再下去得出人命，刑鸣只得闭嘴，退出总编办公室，砰一声砸上了门。
果不其然，刑é鸣刚回到办公室，总编室的人就来了电话，说领ๆ导对他的节目有期待，打算趁着五一假日，让《东方视界》在黄金时间段连播三期做个系列专题，一来是提前预ไ热，二来是测试一下节目的收视反应与口碑影响。
“不要紧。”虞仲夜贴身靠近刑鸣，伸手握住了他那ว只握笔的手，说，“我来教你。”
打开门，一个人便栽倒在他的怀里，是刑鸣。他似狂奔而来，张着嘴断ษ断续续地呼吸，脸上身上都有血迹。
刑鸣脸色煞白，思考了足足五分钟，才摘下刑é宏唯一留下的这么个物件，递了出去。
刑鸣中途借口上厕所，从后门溜走，一去不返。
四个字，出门等着。
但他不能也不敢，只能ม卖力地吮吸，包容，讨好。
刑鸣看了阮宁一眼，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拨打起刚才那个号码。
老陈是《明珠连线》的总制ๆ片，在刑鸣顶班上位前，节目的女主持正是明珠台的当家花旦，庄蕾。
第6๔6章
黑色大奔驶出普仁医院的时候已๐经晚上十点了。虞仲夜刚ธ刚探望过林思泉，恰有网媒记者过来，一见明珠台的一把手也在，便央求着拍两ä张照片。老陈同在病房里，替素来不喜出镜的虞台长挡了驾，自己配合地做出摆拍的架势，笑呵呵地说明珠台最近新闻多，还请各位“笔下留แ情”。提前打声招呼是必须的，都是媒体人，也都知道媒体人大多有个毛病，当面聊天时往往热络得能叫你爸爸，一旦回头动笔就爱断章取义，不知所云。
躺在床上的林思泉对着镜头微笑，气色瞧着不错，看似心平了，气顺了，那些沉甸è甸的过往也都散如轻烟了。
驶出普仁医院的这条路特别崎岖，路面坑坑洼洼，路灯也不亮。老林踩足油门，大奔被夜色浸ฤ在里头，像兽一样在黑暗中蹿行。
老林说：“虞叔，审计局的赵局今儿托人来说，这回新า入台的南岭是他亲戚，让您提点提点，照顾照顾。”
“南岭？”虞仲夜对这名字印象不深，反应了小半拍，“想起来了，那个ฐ眉眼有点像骆优的实习生。”
“难怪看着面熟，这一说我也觉得像，不过失之毫厘差ๆ之千里，骆少更精神。”老林笑着问，“您觉得这个新า人怎么样？”
“急功近利，小家子气。”明珠台是行业魁首纳川之海ร，多的是小溪小流挤破头要往里汇聚，一年到头，也多的是哪里的领导托明珠台台长“照顾ุ”自己的亲眷，虞仲夜显得困倦，眼皮也没抬一下，“他跟赵立峰是哪门子亲戚？”
“南岭应该不是亲戚，但他还有个ฐ同胞姐姐，被赵局瞒着老婆，养在外头呢。”老林忽地一笑，“南岭的姐姐我碰巧也见过，不过这事儿还是听王局的司机小段说的。”司机间最爱聊这种八卦，老林这点格外好，光听不说，还能跟别的司机打成一片。
“哦？”虞仲夜的声音微微扬起，似乎来了兴趣，“你见过？”
老林一五一十地答：“姐弟俩一个模子里刻๑出来的，都飒得很。”
“赵局都快退休了还有这份兴致，身体倒是不错。”虞仲夜轻笑，“那南岭要真想在这行干出点名堂，就让他先从《明珠连线》或者《东方视界》的出镜记者干起吧。”
“不过听小段的意思，南岭不想跑新闻，嫌苦，嫌累，嫌没大出息，他想问问《如果爱美人》里还有没有露脸的机会，实在不行，他穿插在节目里念个广告也可以。”
虞仲夜皱眉：“寒窗苦读十来年，还拿了双学位，就为了念广告？”
“只能说人各有志，也不是谁都跟刑é……”老林适时打住，怕这个名字万岁爷眼下还听不得，小心翼翼地岔开话题道，“其实骆少才是真的不容易，一结束《新闻中ณ国》的播音，立马赶飞机出国录影。也亏得他年轻，才能这么两ä头照应两ä头跑，没日没夜地拼命。”
“确实不容易。他在东亚多做娱乐与综艺，原来怕他突然转型不适应。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如果爱美人》再录两期就换人吧，文娱中心有的是能唱会跳的综艺主ว持人，《明珠连线》还得交给他。”
“骆少那ว点心思，不比林主播差了哪里……”老林想叹气，又不敢叹得太大声。骆少爷对虞台长那点心思，他这个司机算是半个知情人。想起那回，虞台长为了数字化改造的项目去广电å“领罪”，跟人拼酒拼到胃病复发不省人事，骆少爷这么个ฐ金镶玉嵌的天之骄子，就这么默默守在一旁，一脸的迷离爱慕。倒令人不忍心看了。
“小孩子难免动歪了心思，再说，我跟老爷子没法交代。”骆优那点心思虞仲夜当然不是不知道，但知道了也当不知道。他有阵子常去拜望骆优的外公，跟还在位子上的老爷子下下棋聊聊天，当时骆优还小，水灵灵、嫩生生的一个ฐ少年，老是黏前黏后，一口一声“叔叔”。也不知哪一天起，突然就死活不肯叫了。
还是年轻好，能为理想灵魂激荡，能为ฦ爱情五体筛糠，人到เ了这把岁数这个地位，能ม入眼的人、能上心的事，早就已经不太多了。
“那个南岭不是什么网络红人、十大歌手么，”台里台外烦心事扎堆地来，虞台长根本没心思惦念别ี人那份心思，“那就办个主ว持人大赛吧。夺冠以后就让他名正言顺地去《如果爱美人》里念广告，顺ิ便也为ฦ节目造造势。”
旧楼不断推倒，新楼不断重建，整座城市也跟着上下蹿腾，一再拔高。城改项目一个比一个劳民伤财。高架路横贯东西，密如蛛丝，周围高楼林立，直耸云霄。这座城市被它们织成了一张网。多少人就迷醉在这张大网里。
窗外的道路开始开阔，视线穿透迷蒙夜景，虞仲夜看出大奔行驶的路线不对，问：“这是去哪里？”
“好久没跟虞叔喝点小酒了，顺ิ便找老战友聚一聚，后来才想起来我一个司机哪能酒驾啊，所以赶紧约了别人。”老林顿了顿，又不自然地嘿嘿一笑，“刑主播这会儿还在明珠园里赶节目呢，我想着把他叫出来，至少肚子里垫点东西，再回去熬夜拼命也不迟。”
“老林，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虞仲夜声音低沉，也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其实刑主播的表我前些日子就派人捞出来了，但表已经烂了，烂得不能修也不能看了，我怕他睹物伤神，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老林跟了他这些年，从来不会这么เ不知分寸，也从来不敢这么多事。虞仲夜见老林吞吞吐吐，猜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微微阖了眼睛，问：“有事情？”
老林支支吾吾：“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虞仲夜不喜欢这么顾ุ左ุ右而言他，直接问：“多大的事情？”
“子不教父之过，还是我家那不争气的东西，大学考不上，让他当兵又嫌苦不肯去，他要是能有少艾一半出色，我也不至于愁成这样。这不，跟着一群不三不四的朋友出入夜总会，把里头一个小姐给打伤了，我就想，能不能劳烦虞叔跟李局打个招呼，这么小的年纪留下案底实在不好……”
虞仲夜不耐烦地“嗯”了一声，他的目光已๐被一个蹲在街边的身影吸引——
刑鸣来早了，等人等得无聊，跟街边一个摆着象棋残局的老头儿杠上了。
也多亏刑宏教育得严，刑鸣打小涉猎广泛，围棋水平业余五段，象棋、国象、桥牌这类的智力运动也算得上是触类旁通。他看见几个ฐ人围着下棋的老头，有踟蹰不前的，有跃跃欲试的，想当然地以为是棋托行骗——揭秘街头骗局本是《明珠连线》的一个ฐ选题，但台里没批准，一直只是备选，一来嫌象棋运动不算普及，可能难以引起观众共鸣；二来台里的法治节目做过类似的选题，再往深里挖掘似乎是不太可能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