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文案
我见证你的每个选择,以旁้观者而不是殉道者的身份,你是个独立的个体,从来不扮演谁理想中的角色,所以你想唱歌就唱歌,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这招果真卓有成效,他的手借机扣住我的腰窝,醒狮似的睁开一只眼,嗓音暗哑道:“什么时候回来。”
老两口都是读书人,一生从事文化研究,但不因此显得清高,反而非常的明事理,谈吐极有修养,看人的眼神都宽容敦厚,这一点倒是很符合周靖阳身上稳重、值得托付的气质。
“如想怪只怪生得这样感性
“你是亲的又怎样,还是你认为有他妈几个破钱就能买个儿子回家?”
“我们先走一步,待会儿回来收拾行李。该回去了。”
下午六点的更衣室里,反锁的大门外都是忙忙急急的人声,催道具的,试灯光的,给舞台做安全检查的,一窝蚂蜂似的贴着走廊飞过去,我感到耳鸣,站在暖风机前发了会儿愣,从脸流到脖子上的水珠都被烘干了,听见宫隽夜说:“他们已经在通道等着进场了。”
大概是在一起时间长了,连他走路的节奏都烂熟于心。我知道他回家了。
“你养我啊?”
鉴于我这个角度正对着长发男的脸,这句话仿佛说中ณ了他口头上掩饰的真实想法,他嘴角抽了抽,恶狠狠地:“关你屁事。”
我虽这么想着,仍是趁着周围没多少行人,胆大包天的凑上去,在他被围巾蒙着的嘴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秋辞冬来万事休,我身边的人却好似集体在这个脖子一样短的时节里迸发出了恋爱的激情。
比喜欢宫隽夜的时间还要长一些呢。
而左边是占了满满三面墙的书柜,木质的颜色比地板要深沉,仿佛是饱经沧桑般的厚重,各种藏书填塞着边边角角,没有一处空当,看上去也没有经过细致的分类,像随手塞的那样,家用折叠梯上也堆放着一些,画册还是摄影集,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阅了一下,是英文原版,除了纸质有些年代久ื远的陈旧以外,保存完好、平整。
这还用想?
我走进楼ä道,一片怡人的阴凉当头而下。“算是……落榜了吧。”
即使不是何胖子说的良辰吉日,花前月下,起码也是初恋,得要留แ作年老时的甜蜜回忆。
我知道,我能够争取的东西太过有限。
“我不小了。”我纠正他,“上个月过了十八了。”
下场后我一直坐在过道里,背靠着铁板搭的墙壁。
她把烟头掐熄了,眼里有一点恬淡的明亮。
“所以,”我还没从这跌宕起伏的剧情中回过神,手就被她抓住,以我的身体为圆心转了个夸张的圈,“我们时来运转啦宝宝。”
第1้7章
李谦蓝还在门里惶惶地看我,我伸手抓住他的后脖子,把他拽得一踉跄,耳朵压在我嘴边。
更重要的是旁边有家音乐่酒吧。
她长长的黑头发从肩膀一直披到เ手臂上,两只手都只有中指涂着黑色指甲油,看上去像是某种满怀恶意的宣扬。她用粘附着焦油味的手擦去我脸上的脏ู污,弹我的额头,我没躲得开,脑แ门儿上清脆的挨了一下。
林瑞安收起那副失态的脸孔,不尴不尬地整理了一下铁灰色的西装,用那ว口官方แ普通话敬业地回答,“我是来找夏息的,问他有没有意向跟我们公司签约,作为职业歌手出道。”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
“说完了?”
那种邪气的、漫不经心的笑容再一次浮现在他脸上,我听见他说,“youknowwhoyouare”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
“不,”他摇摇头,“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别ี让我看见你第二次。”
第3๑7章
我的思路都还没跟得上事情发展的进度,就被宫隽夜不由分说的拖离了现场,但凡想往后瞄一眼,也叫他扣着我的后脑勺扳正了脸,“不许看。”
“夏息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了给我来个电话。”
林瑞安仍是抓紧最后的时机对我说完这句话,我没看到他是否离开,然而这样的状况铁定是容不得我再追问些什么เ。
我终于死了心,把视线收回来,同他往地下室外的过道走去,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再往深处问。
我捏了捏口袋里那ว张打了褶的名片。
“你认识他。”我小声说。
他挑了挑眉,深以为ฦ然的。“再猜?”
“……”我咳嗽一声,“他抢过你女朋友?”
他被我这不负责任的猜测逗乐่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了那样一句,“那……他是骗子么?”
我发现但凡我在他面前,有时每说一句话都要思来想去,有时不经斟酌就脱口而出,伴随着某种惊人的既ຂ视感。
后来我终于想到了那是什么。
——“你看我在你面前什么เ都不敢说,因为我担心说错什么会被你讨厌,这种感觉挺不好受的。”
我一下子就哑巴了。
“夏息。”
我回过神,发现他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问,“你想当明星么?”
我们出了大门,晚风习习吹向我的脸,刚才在地下的那种憋闷感一扫而空。我不禁虚起眼,隔着怡人的夜色看他,一点儿也没打算隐瞒真实的想法。
“我暂时想象不到那种生活。”
“这就对了。”
他放开我,在后背上轻拍了一下,“当明星和想唱歌其实是两条路,两种前途。怕你年纪轻轻经不住诱惑。”
我点点头。
“至于刚才那个人,”他话锋骤然一转,压低声音,用一种让人无法蒙混过关的认真态度对我说,“别ี轻信他,好吗。”
我赶紧又点点头。觉得自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平时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那个。”
看他没什么เ要说了,我指指站在车旁边一面闲聊一面等着我的何故他们,“要跟我们一块儿吃夜宵么เ?”
我记得他跟何故是认识的,所以才想着喊他一起。但出于私心,其实是我想再和他多待一会儿。
可冷静下来想想,他这样的人,终归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吧。
“抱歉,”他看了眼手上的表,笑得有点可惜,“我得回去加班。”
“不如你下次单独请我啊。”
我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但心里很突然的雀跃了起来。“好。”
“走了。”他朝我的反方向退了两步,转过身,“今天表现真好。”
“……谢谢。”我咬了咬嘴唇,“谢谢哥。”
那些失败的沮丧,郁闷与不甘,在这一刻通通得到了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