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股脑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十几分钟前打电话您还说底足都没分离，来不及了，可这才过了多久，罐子就修复好了？马老动作也忒快了？刚刚离得太远我也没看太清楚，呃，不会是…”说到这里，我有点心惊胆战了，压低了嗓门道：“不会是假的吧？”拍卖行的赝品仿品绝不比真品少，我想，可能是瀚海为了保住颜面，才出此下策？
“三十五万！”
现场交流气氛非常好，大概只有我一个人的心思不是在场内的。
“顾靖啊，董事长让我催你一下，尽快和你父母来一趟，我们这边…”
胖老板冷笑着回应道：“这位先生，您买的时候，我没跟您保证过玩意儿是真的吧？再说了，若是真品，我怎么可能区区二十万就卖？是您非死乞白赖地要买，事后反而还怪上了我？这叫什么事儿？”
男孩语塞：“我…”
我道：“是您境界高。”
随手从马桶正上方的铝合金架子上抓过一块毛巾，擦了擦抠嗓子的手指，旋即半屈着身子，双手扶住膝盖，继续往马桶里啐吐沫，不过，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大脑昏昏沉沉，像变成了一根弦，迟钝异常。我不知道喝醉酒是件如此难受的事情，否则，我肯定会控制好自己的酒量，不喝那么多了。
一小时过去了…
“总得有点线索吧？”
铃铃铃，滋滋滋，手机发出响声与震动，拿过来一看，是瀚海拍卖彭先生的号码。
没过十分钟，一辆银色雪铁龙缓缓停到我面前，彭先生推门下车“早ຉ到了吧？抱歉，路上有点堵车，咦，你手里这是？”
裴雨柔也客气道：“有空常来坐坐。”
“我看啊，咱们也甭劝他了。”橘子翻翻白眼：“那回跟潘家园桥东买翡翠毛料é时，妍妍和子安不就不止一次说过那堆毛料é不好吗？结果怎么เ样？镜子还是照买不误。”
沈子安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哦，镜子啊，我约了学校古玩社的几个ฐ家伙在琉璃厂转悠呢，你来不来？”
出了聚行斋，我没想晏婉如也跟上了我的脚步，原地站住，我回头歉意地朝她挤了个笑。
“嗯，元代器物多采用手工拉坯或脱坯成型工艺，在瓶、罐等器物内壁往往会流下明显的指纹和旋纹，不施ๅ釉，且为ฦ沙胎，较粗糙，但你仔细摸摸这件东西的内里，明显是采用现代注浆成型工艺生产的。”晏婉如笑盈盈地将罐子推过来一些。
按说以晏婉如不大的年纪，是不可能有个这么大的孩子，然而她却是个ฐ不折不扣的慈善家，资助失学儿童无数，也应该收养过不少孤儿，所以，那ว个小孩儿八成是晏婉如的养子或养女，再者说，电视里也没听爆料说晏婉如结婚了啊。
“谢谢您，还是算了，真有事。”我主要是不晓得该以何种表情面对席蔓莎，蒋妍父女俩在场，我也腾不出工夫与席老师解释，还不如先行离开，等晚上再说。
我呼了口气，退身从床下爬了出来，拍拍身上沾的尘土，左右看看“…蒋叔叔走了？”
实话说，我心思大都放在了蒋妍父女俩的身上，也顾ุ不得欣赏席蔓莎的春光。
她结结吧吧道：“不是，是我，我…”
席老师幽幽一叹，小脚丫轻踢了水泥地一下“话也不能这么说，相貌也好，钱财也罢，终归是表面的东西，你条件再不济，起码是个ฐ有手有脚的正常人，总比老师我强吧，我这病…唉…我这病还不知道怎么เ弄呢，简直把我愁死了，唉，有时候想想，倒不如一咬牙一闭眼，死了来的干脆，也省得成天提心吊胆。”
“不客气。”
我瞧了眼她脸上的表情，逐拿起饭盒往外走“您稍等，我去把粥热热。”
“谢谢你了，不碍事。”席老师领我进了一间挂着208๖的病房，里面有三张床尾，不过有一张空的，蒋妍和蒋父都在，俩人正盯着墙上的三十三寸液晶电视看中央台的新า闻联播呢。把果篮放在厕所门对面的床头柜上，我礼貌道：“蒋叔叔好。”
“可以是可以，但我爱人说只能卖一片，嗯，你等等。”
我用指甲盖挠挠眉毛“过两站在马甸桥东下车吧，那边应该有饭馆，我正好也去卖点东西。”
我当下上了公交车，来到北辰一带，步行过了天桥，走进一家卖时尚服装的店铺。
这次拿出来的是那件刺绣古画——麻姑采药。
那碧玉应该赔了不少钱吧？
“没了吧，大概就这么多。”
不久，斐à小红得意地咧嘴嘿嘿一笑，把破花盆往怀里一抱，扭着大屁股折身回了院儿。
过了好几分钟，一行小字才跳了出来：“我炒股炒了十年了，你一个ฐ连kdj是什么都不明白的新手，还给我瞎支招？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我有事，下了！”
“头发长得快，脑袋顶又白了。”老妈戴上了两个ฐ塑料耳套“主要把旋儿两边染染。”
“可以想象，当这条新闻播送出去后，会在社会上溅起多么เ大的震动啊，它将推翻一切历史，或许，中国不仅仅只有五千年的文化，石器时代便有机器？那我们泱泱中华的足迹，很可能在一万年前就已经踩在这片大陆上了！”我把玉铲家在手指缝隙里“我看啊，单单这一件东西，两百亿都是捡了大漏了。”
“还什么还呀！”蒋妍拉着她没受伤的手玩笑道：“我爸刚挣了一笔大钱，正好让他出出血！”
席老师脸色惨白，抖着嘴唇道：“那，那ว这些值多少钱？”
“不用，嗯，不用，老师没事，谢谢你了，快回去吧。”
把瓷片里三圈外三圈地包好，老板笑呵呵道：“看看其他玩意儿有没有喜欢的，我给你便宜点儿，放心，保证货真价实，不掺假，喏，官窑碗片儿不要？”
“是它叫的？”席蔓莎有点不敢相信：“刚刚ธ跟马路都能听到？声音太大了吧？”
“元青花的有吗？”
待蒋妍和席老师手拉手地走出来，我们去了煤炭大厦东边几十米处马路南侧的一家奶酪店，这里不止有奶酪而已，还有各种口味的豆腐果冻和甜食冷饮。我只要了碗冰镇酸梅汤，与她俩在角落的柜式机空调前坐下，一口口抿着。
蒋妍嘻嘻一笑，捏着下吧饶有意味地瞄着我：“不可能，我看你就是喜欢上我了，嗯，要不我大发慈悲地给你个ฐ追求我的机会吧？咋样？”说着，还抛了个媚眼给我。
我有点犹豫，前两块残片已经花了我五万多，加上这十万，翡翠赌石挣来的钱基本花了七七八八，很可能不够收集余下瓷片了。但略๓一迟疑，我还是到外面的工商银行柜台拿号排队，等了将近四十分钟，才抱着十万块钱的袋子回到古玩城。唉，上次卡里有二十万，应该事先办一张理财金卡的，我记得工行最低标准不是二十万就是三十万，那样也不用次次排长队取钱了。
“什么一万？”小东推开卧室门。
“反正也是送人。”批发市场外，腰子嘿嘿一笑：“先借我玩两天呗，保证弄不出划痕。”
席老师道：“既然吴大哥不想卖，你也别死乞白赖了，吃完饭就回家，知道不？”
那是北京台做的一期节目，叫《寻找元青花》，重生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坐在电视机前看过该节目的倒数第二期，所以记忆深刻๑。从片子的场景分析，拍摄时间应该是一到两个月后，算算日子，也没多少天了。
“晕，您想的太多了，他们肯定不会找您的。”
我尽量不让那份欣喜落到脸上，平静道：“我能仔细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