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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国殇

许太后叫进来一个内侍,道:“你去召禁军统领温明辉晋见。”

温明辉道:“禁军愿意礼聘这些能工巧匠,加入禁军。只要俸禄得当,他们必定愿意效命。禁军兵将众多,对扩大官窑的规模,益处甚大。”

许太后道:“马氏因罪被先王下令囚禁于冷宫,按道理是不允许探望的。但马将军于国有功,而马氏病势垂危,颇有难愈之兆,故而哀家格外开恩,特准探望。”

甄伏便将谢香存在朝堂上,义แ助自己的事,跟夫人和女儿说了一遍。

许太后对诸葛有成道:“可惜你是戴元帅的下属,行事多有不便。”

钱弘佐问道:“是因为马将军从戴元帅那里,得到เ的军费最多吗?”

钱弘佐道:“孤王琴棋书画一样都不会,母后说我不必学这些,只要读书练武就好。爱卿,你愿不愿教我弹琴?”

钱弘佐道:“这个缘故还用明说吗?戴恽在朝堂向来颐指气使,从没有人敢象谢香存这样,直斥其非。眼下朝野恐怕都在议论此事,您在此时抓谢香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缘故何在。”

许太后看戴恽一脸严霜,料知他难以同意屯田之ใ事,对甄伏道:“甄大人,屯田à的事,你写个ฐ详细的折子,容后再议。”

许太后思索道:“屯田?”

这日຅甄伏回朝复命,在朝堂上长跪施ๅ礼,许太后再三让他平身,甄伏依旧ງ跪地不起,道:“启禀太后、启禀圣上,微臣去各州催缴秋税,未能ม完成使命,有负太后、圣上所托,还望太后、圣上降罪。”

在户部ຖ账目被查扣前,戴恽对付许太后母子,一直是游刃有余。先王钱传瓘指派了两位大臣,作为托孤大臣,辅佐许太后母子。但这两人,虽然在许太后的支持下,取得了宰相的权势,但接连死于戴恽的暗杀。只要钱弘佐死了,朝中ณ大臣,再敢反对钱弘侑戴峰即位的人,基本已๐经没有。

甄伏跪拜道:“现如今国库窘迫,臣原本不善料理账目,如果圣上不肯答应查账,臣唯恐重蹈徐伟覆辙,误国误民,还请太后恩准。”

钱๥弘佐厉声道:“徐大人,这样说来,你拨发的军粮,一半做了将士的盘中餐,另一半喂了麻雀和老鼠。损耗这般巨大,你可曾调查是你户部失职,还是兵部多要?”

钱弘佐请求道:“母后,孩儿明天要查扣户部所有账目,看一看收上来的赋税,究竟都用到了何处?”

许太后摇头道:“圣上日຅后用人,不能凭自己的喜好。你若是喜欢一个ฐ人,便重用他,反而可能害了他。无才无德而居高位,必生祸乱。”

也许是为谢香存出入王宫内苑陪伴自己方แ便,也许是减轻自己心中的抱憾,钱๥弘佐授予了谢香存王宫内苑通行腰牌,凭这个腰牌,谢香存可以在白天自由出入内庭。

谢香存躬身道:“小人被召至惜花厅后幕之中,听到戴胜男ç言语失礼,大庭广众岂容她放肆?而圣上碍于身份,又不便以武功教训她。圣上跟小人从未比过武艺,我听太后对我言及比武,故而知道太后之意。”

谢香存的眼睛忽闪了两ä下,长长的睫毛把眼睛都遮盖出了阴影,说不出的可爱。他看了看许太后,又看了看钱弘佐,嫩声细气道:“我敬佩武功好的人,给太后表演我心甘情愿,因为ฦ圣上武功高于我,戴小姐又不会武功,我为何要去戴府表演?”

许太后对宫女道:“你去传谢香存吧。不用跟仿梨山庄庄主说更多,只说圣上另有差事派给谢香存就行了。然后从后门,带他跟帷幔后的带刀侍卫汇合,让他就留在那里。省得戴小姐再去找他,导致口角。”

而刚才谢香存表演‘花弄影’节目的时候,曲流觞是在惜花厅门外,弹琴唱歌。许太后远望到เ他,但没有认出来。

叶童单臂托着花童的单臂,慢慢举起过头,两人臂力惊人,挺直成一条直线。众人啧啧称奇时,叶童的手臂突然下沉到胯间,花童随着下坠倾向花台边,仿佛要跌落而下。就在此时,叶童突然将花童猛力向上空抛起,花童高高风起在半空,连番旋๙转,身上所有的花叶都飘然而舞,如同漫天飞花。花童一只脚๐抬起,瞬间跟自己้的双手合拢成一个ฐ花苞,另一只腿,单腿平稳落下,脚尖正好落在叶童的手中。众人的惊呼和叫好声此起彼落。吴越国此前,从来没有过这种将柔术、轻功、舞蹈结合起来的表演。唐朝玄宗皇帝时,据说有公孙大娘,将武功融入舞蹈中,但因为难度太高,仿效的人很少。

钱๥弘佐故意问道:“你可知母后最爱听哪位伶人弹琴唱曲?”

许太后摇摇头道:“圣上,你把你弘侑王兄忘了。他名义上是你的王兄,但实际上却是戴元帅的亲儿子,他担任防御指挥使,带大军防守在我国和唐国的边境。戴元帅如果被你杀了,他会立即投靠唐国,引唐军入境,并带着自己的人马杀奔杭州,届时吴越国危矣!”

温明辉道:“末将令禁军副统领冉强,带上刚从台州回来的那两个军官去接,他们毕竟跟随过谢香存,应该比较了解他的行踪。让他们戴罪立功,他们必然尽心尽意。冉强是除我之外,在禁军之中官职最高的人,办事得体,足可信赖。”

许太后低头看了看落在地上的花,颇有惋惜之色,无言放下花剪,走回钱弘佐对面的坐塌边慢慢坐下,恢复了平静,问道:“那圣上认为,戴元帅是对你更亲近,还是对你的弘侑王兄更亲近。”

钱弘佐道:“母后过奖。其实这件事,曲流觞纵有过错,孩儿也๣不愿意追究。他是小谢的师๲父,小谢与他师徒情厚,如果我惩罚曲流觞,小谢必然会难过。原本让他不再继承他师父衣钵,他都觉得对不起他师父,我若再处罚他师๲父,只会火上浇油,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

许太后道:“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小谢跟他师父感情深厚,对登台表演梦寐以求。被赦出奴籍,都不肯离开仿梨山庄和他师父。哀家看,这孩子虽然单纯,但信念却甚坚定,未必就喜欢做官。”

四两回答道:“是杜少府的‘月夜忆舍弟’”。

四两再叩首道:“多谢圣上。”

许太后说得在理,钱弘佐不好强求,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恭敬地扶着母亲进入养元水榭用膳。

见钱弘佐闻言不悦,许太后忙岔开话题道:“圣上不想知道,当日四两是如何发觉刺客的吗?”

钱弘佐不禁深深叹息,而后问道:“那日他重伤后,被送回位于半山坡上的仿梨山庄。颠簸之下,伤势有没有恶化?”

许太后依样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