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魏言轻准时来到约定的餐厅。
也许是她想多了,方总压根儿就对她没有特别的意思吧。
魏言轻嘴角一撇,“我可没答应过要和你交往一个月那么久。”
“我的另一支手机号码,只负责接听私人来电。”说完了这句,方皓朗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眼光避免与她对视,“你先出去吧,上班时间我们不要多谈这个了。”
昨天妹妹接近凌晨时分才回到家里,身上一股酒味,双颊酡红惹人遐想。月乐气坏了,却也不好对着醉醺醺的妹妹发火,只能在肚子里默默地把那个灌醉妹妹的罪魁祸首诅咒了一遍又一遍。
五六件颜色粉嫩、设计可爱的松身孕妇装大咧咧摊开于素า色床单上,其中夹杂着颜色较为晦暗的一件小马褂——呃,那个ฐ她懂,叫防辐射肚兜,功能ม性大于观赏性来着。
“吃我的。”他沉声命令。
“这种事,我真的帮不上忙啦。”她垂头望着桌面,心里好苦恼。他说他们是朋友,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分手以后,谨慎恪守二人之ใ间界限的那个ฐ人,反而是她。在公司里,如非必要,她绝不主动和他说话。下了班以后,更是早ຉ就躲得不见人影。当然,以他对她的了解,他大致可以猜到这女人每天回到家以后也不过就是做些无聊的蠢事打发时间,看电视或上网乱逛之类的。但偶尔有那么几次,他会在一个人的夜晚突然烦躁起来,有股冲动想往她家挂个ฐ电话,查查她到底是乖乖在家待着,还是被方皓朗约出去了。
月乐立即起身,乖乖๔地走了进去。
回到เ家门口,先将验孕棒小心翼翼藏入里襟口袋,才敢放心敲门。
“不用了,我回去吞几粒胃药就活过来了。”月乐摇了摇头,“不过,我想要在你这里借躺一会儿。”她手指了指办公室一角横置的短沙发。现在马上出去,方皓朗会怀疑的。
“方แ总?”她半撑起身子,眼色迷茫,“我怎么了?”
“不用了啦……”月乐摆手推辞。
望向瘫坐于沙发上尽情舒展身体的妹妹,她只能感叹,这小妮子是一年比一年漂亮了。明眸皓齿、长发如瀑,微微晒黑的肌肤闪着蜜糖般的光泽。怪不得自己้的好姐妹之一阳宝旎总是打趣儿地说,池夜汐就是硬件升级版的池月乐,而池月乐就是劣化版的池夜汐。
他们在沙发上亲热了一回。过后,月乐疲倦极了,整个人软绵绵地窝在魏言轻怀里。
傍晚六点,池月乐准时下班。
“唔。”被尊称一声“方总”的斯文男子略点了下头,算是表示ิ了解。他对韩剧不感兴趣,这位女下属果然聪明。他轻扫了一眼她胸ถ前名牌,又状似不经意地多问了一句:“我好像听到有人提池秘书的名字,与她有关吗?”
“怎么会呢?不是不是……”月乐相当无奈。最近这几天公司里关于她和方总之间的流言是越演越烈,更有危言耸听者把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计在方总头上;幸亏她神经粗大,不然早就效仿阮玲玉写下“人言可畏”四个大字再顺便死一死了。
“好吧,我不耽误你约会了。走,陪我上趟厕所去。洗手间的灯坏了,晚上我一个人去还真有点儿怕呢。”束芳菲无比自然地挽起月乐的手臂,就拖着她往洗手间走去。
月乐不好再推辞,再加上自己似乎ๆ也有点“内急”,便顺ิ从了束芳菲的意思。
两ä个女人一前一后跨入暗幽幽的女洗手间。三盏照明灯坏了两盏,剩下的那ว一盏在窗边忽明忽暗地闪烁着,还发出噼啪噼啪的轻响,犹如幽冥鬼火一般。
唔,还别说,真的挺吓人的。甚少有加班经验的月乐่不禁吓得抖了抖肩膀。
两女各自跨入相邻的隔间。月乐才坐到马桶上,就听得束芳菲在隔壁问道:“月乐,我要是说错了你可别生气,你是不是喜欢魏言轻啊?”
汗,上一次束经理不是指着她的鼻子当众大吼说她喜欢魏言轻吗?怎么今天又换成如此客套的询问了呢?月乐瘪瘪嘴,犹豫着是否该对这个一向对她不是特别友好的女经理交心。
还是……不要了吧?她摇了摇头,还嫌自己绯闻不够多吗?
这时束芳菲又追加了一句:“喂,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哦!”
哪能ม这样啊?月乐郁闷地咬住下唇不说话。
“你好慢噢!”笑笑的娇็柔女嗓,倏忽移动到月乐如厕的隔间门口。
月乐只听到门上的插销处传来一阵碎响,当即暗觉不妙,伸手一推门:该死,从外面反锁上了!
“束经理!”她连忙提起裤子,握拳用力敲门,“束经理你干什么?别ี闹了,快放我出去!”
没有人回答她。
高跟鞋的滴笃声渐行渐远,束芳菲身上的香水味儿逐渐消散。
可恶!被这女人耍了!月乐气得挥起拳头重擂门板,下一秒钟,却疼得险些飙出眼泪。
现在该怎么办?她的皮包和手机,可都在办公室里啊!
更重要的是——和魏言轻的约会,还能赶得上吗?
第八章拯救我的你1
九点半了。
“月之砂”小酒馆里灯光幽暗,坐在角落方桌的男ç子,脸色却比灯光更为ฦ阴沉。
是他的手表出了问题吗?还是池夜汐根本就在耍他?
当他得知池月乐要找他约谈的时候,他竟然是一丝迟疑ທ也没有地飞速飙车赶到เ“月之砂”,还因为在单行道上转u形弯而被交警开了罚单。
然而讽刺的是,当他坐在这里——坐在属于他与她两个人的老位子上,从八点钟็一直等到九点半,片刻也不敢走开地静静伫候了这么久——她却该死的没有出现!
池月乐……她不打算赴约了吗?
魏言轻垂眸望着桌面上已然见了底的啤酒杯。不知不觉中,他还真喝了不少呢。
他朝吧台的方向打了个响指。
酒保捧着大麦桶,走上前来为ฦ他添酒,一面问着这位熟客:“心情不好?”
魏言轻抿了抿唇,觉得这问题不回答也罢。傻子都看得出他脸色多沉了。
“经常和你一块儿来的那ว个妞儿呢?”酒保又问。
“妞儿?”魏言轻对这样的用词不免觉得好笑。他指的是池月乐吗?
“我觉得你们俩还挺配的咧。”见客人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酒保胆子大了,继续说道,“你挺喜欢她的吧?上次你一晚上给我打了三个电话,非逼着我叫计程车送她回家。”
魏言轻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对,当时是他犯贱,被池月乐气得夺门而出之后,飙车回到家里,却怎么也放心不下她的安危。又拉不下脸回来接她,唯有拜托相熟的酒保帮忙招车。
“怎么,和她吵架啦?”酒保同情地望着他。
“谁稀罕和她吵。”那种笨女人!魏言轻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脸。
酒保耸了耸肩,一脸悻色,“那——被放鸽子啦?”
从客人突然僵硬的身形上,他知道自己้猜中了八九分。眉一挑,追加一句建议:“大男人别ี跟女人计较,主ว动打个电话给她呗。”
魏言轻似被啤酒的美味迷住,捧着杯子咕嘟咕嘟地大口喝着,完全不理睬酒保的逆耳忠言。
好吧,言尽于此。酒保捧着麦桶钻回吧台后头。不出一分钟็,便发现自己้的建议得到了采纳。那ว个ฐ方才还很高姿态的男人,此刻๑已然掏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不过,魏言轻却并不是打给池月乐。
“喂喂?”电话接通,彼端传来池夜汐脆ะ生生的声音。
“你是不是在耍我?”魏言轻问得直截了当。
“我耍你?我耍你干什么?”那边愣了一下,终于弄懂了他的意思,“噢……你现在是在等我姐?”
“她没来。”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ณ挤出来的。
“可是她也没在家啊!会不会是路上堵车给耽误了?”夜汐乱说一通,“或者有可能……啊!临时被昨天晚上那个挺帅的男人给约走了——会不会?”
“池夜汐,你不知道,就别乱ກ猜。”她口中ณ说出的第二个可能性,令他莫名肝火旺盛。
那ว边的夜汐也有些不高兴了,“她没来,你不会直接打电话给她吗?干吗冲我吼啊?”魏言轻这家伙讨厌死了,她以前一定是瞎了眼才会喜欢这个脾气如此恶劣的男人!
多说无益,魏言轻挂下电话,转而打给池月乐。池夜汐说得对,他早就该打给她,他才没有——在逃避什么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