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时候桃红没少帮着牛氏干活,牛氏似乎也觉得桃红帮她干活天经地义。
穆青终于说出了最恶毒的话。
大太太见穆青并不抵触这个话题,干脆就挑明了说,她道,“娘是要替你打算,你也不小了,娘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和你爹爹定亲了。”
老太太气的直叹气,一把将手中的檀木手串ธ丢在炕几上,揉着眉心道,“规矩学成这样,以后嫁出去可怎么เ办?”
方才打骂穆言的时候她也是气坏了,才逞一时之快。
穆青干笑着抿了抿唇,目送着薛家车马离去。
有了前世的诸多经验,她总觉得从女人口中说出“投缘”二字,多少带了些目的性。
秋云扁了扁嘴,终于点头,“好吧,我知道了,回头我去和辛嬷嬷说。”
薛华裳点头,同时叹息道,“二哥是不是也觉得她很可怜?听说她平日里都没有什么机会出门,所以我亲自邀她出来陪我……”
穆言心中ณ很好奇。
没有局促不安,她大大方方的道了一声谢。
比如,此刻的薛致远薛志宁兄弟二人,就足以让周文渊和穆青暗中斗起来。
好在今日并非大节,但山门口还是人来人往,车来车返,十分热闹。
竹妈妈则悄悄打量着穆言的一举一动,尤其与穆朝阳说话的时候,她唯恐漏听一个字,回去以后不好向大太太汇报。
薛华裳见到她似乎很高兴,嘴角微微翘起,细声细气道,“是不是我来早了?”
薛华裳直接将穆言归为朋友,这让穆言意外,也让蔺氏意外。
不过穆青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是穆言抢走了她的风头。
各种眼神夹杂着各种复杂的心思像是一张网,密密实实的像穆言扑过来。
得了答案,众人更觉诧异,对于一个不认识的人,为何要点名道姓的邀请?
穆念柔本以为穆言会接下一句,然而并没有,她反倒愣了一下,目光定定看着穆言,许久才道,“听闻是为了一块帕子?”
穆朝阳挑眉,咽下一口蟹肉问道,“娘为何叹气?”
这位爷她可得罪不起。
穆言并不生气,微笑着将帕子递上。
“可她毕竟偷了灯油……”孙妈妈抿嘴。
夏香艰难咽下一口唾沫,口中ณ喃喃道,“是啊,灯油不是奴婢偷的……”
气氛沉的吓人,针落可闻。
穆言轻轻捏指,她说过,要在五日内除掉秦妈妈,今日,正好第四日……
“你不必起来了,快坐下吧。”穆老太太在见到เ穆言的那一刻起,脸色更沉,目光更深。
穆晓气的整张脸发白。
穆老太太捏着手中ณ一串沉香木念珠,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吩咐道:“往后一段时间你时时留心她们二人,在我这里静静心,与她们将来也有好处。”
听到这一句,穆言心中ณ的失望慢慢荡开,同时又觉得很是嘲讽。
屋内一片沉寂,倒是窗前石榴树上几只雀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汗水冷冰冰的。
秦妈妈怕露了马脚,即刻干咳一声捏了帕子,声音亦温柔了许多,赔笑道:“太太说最近姑娘你身子一直不好,晚上定然也不易入眠,所以才让大夫给开了一贴安神药,姑娘快趁热喝了吧,凉了就苦了。”
说到此处还故意伸着脖子朝着穆言窗户的方แ向大声道:“没脸的东西,只会做那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还真以为自己是凤凰呢,实际比那落毛鸡还不如呢。”
桃红和绿芜见穆言脚步比平常轻快许多,二人相视一眼,又默默的抿了抿嘴,没敢多问。
秦妈妈暗暗撇嘴,阴阳怪气的对桃红和绿芜叮嘱一句:“那你们可要伺候好姑娘,莫让姑娘冲撞了六小姐……”
穆老太太抬手揉着眉心,长长叹气道:“看到了吧,出身不好,连丫鬟都想踩她一脚,我真怕将来阳儿娶ດ了她,后宅不得安宁啊。”
穆言垂眉嗯了一声,低低道:“托老太太的福,好多了。”
桃红蹙眉道:“可这个月才过了十几天,按理这一葫芦灯油怎么也不会用完的。”
秦妈妈一面说一面偷偷去看穆大太太的脸色,果然见她脸色一沉。
穆言强撑着坐在榻上,忍不住大声咳嗽ณ起来,方才一番对峙实在太耗费体力。
桃红也是灵透的女孩子,穆言的话她稍微一品便琢磨出其中味道,于是振作精神点头道:“姑娘,我知道了,您放心,往后不管您做什么,我都会随着您的步调走。”
身为ฦ招子女的她,虽在穆家也能呼奴唤婢,也有月例银子,可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清楚楚,她不过是顶着主子名头的半个奴才罢了。
周婶子忙忙点头,同时客气道,“回头上我家吃包子啊。”
穆言道了声谢谢,带人去了茶馆。
不知是不是因为快晌午的缘故,茶馆里一个人客人都没有,闲的只剩ທ下打苍蝇了。
穆言进去的时候只有她弟弟江云旺一个人站在柜台边埋首算账,算盘打的劈啪作响。
江云旺是江家唯一一个ฐ比较能干上进的人,这打算盘的本事还是前几年他在皮匠铺子里当学徒的时候跟着老皮匠学的,倒也有模有样的。
江云旺前世待穆言还不错,每次穆言回来,他都会用省下来的银子悄悄给穆言买好吃的。
那年她带着孩子回家,父亲江德给了她两块番薯打发她走,是江云旺偷偷的跑出来,往她手里塞了一吊钱,还鼓励她,一定要咬紧牙关好好过日子……
所以,再见到江云旺,穆言心里觉得十分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