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可能是早上出门时太匆忙了吧!”

“那…接下来,你有何打算?”他看着一旁的侄女们。“是否愿意让她们认祖归宗?她们可是高家唯一的香火,我希望大嫂你能同意这件事。”

也许这一辈子都会牢牢地记住他…赛门,她黄初ม晴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她心存感激,曾经与他相遇相惜。

原来…赛门还不算是正式的“神父”之职!

“好。”虽然一头雾水,初晴依然应允了她的要求。

“你记不记得我上回参加的那ว个国际青少年杯的年度美术比赛,就是以菜市场为主题的那一幅?”

她也曾努力要摆脱๳这种悲哀的宿命,但残酷的现实、势利的人性,教她沮丧灰心…渐渐地,她放弃了挣扎。

麻痹的不是对凯瑟琳的思念,而是对于痛苦的抵抗能ม力;面对这教人鼻酸的悲惨意外,他丝毫没有半点抵抗的勇气。

目送著小贩走远,他又将视线移回马路对面去。

“你知道吗?我现在的中ณ文可溜的呢,读和写都已难不倒我了,你再也没机会嘲๦笑我怪腔怪调像念经似的。”

就当两人缘尽于此吧!他无奈地叹息。

“赛门?”远远传来方婷焦急的呼唤。

&#x679c;ܓ๑6;不出她所料,赛门又待在这儿发呆了。

请调来花莲这渔村小镇的教会服务后,闲暇时常见他孤单一人坐在这块海岩上冥思。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十之八九是在怀念他那位落跑的小情人。

真不解风情,放著她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不爱,老挂念著那位早ຉ已不知去向且发育不良的臭丫头做啥?

事情都经过半年了,怎么他还这样死脑筋地不肯将初晴给忘了,好让她能取代之成为他的新任恋人呢?方แ婷等得几乎要失去耐性,又怕表现太急躁会露出马脚,于是表面上只好强装平静,吭也不敢吭一声。

“有事吗?”赛门随口问道,连正眼也没瞧她一下。

“天冷了,而且时间也下早,回去吧!”

“你先回去,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方婷陪他搬来花莲也快五个月了,两人依旧维持著朋友的关系,不管她如何地明示暗诱,他仍是不为所动。想她方婷是何等的姿色,就算搬到如今的陌生小镇,追求者依然大排长龙,多的是一群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仰慕者。

只有赛门不肯将心思放在她身上。只有他不爱她!

她不甘心!不甘心败给一个已无踪影的黄毛丫头。

“别再想她了。”方婷忍不住喊道。“她都狠心丢下你不管了,你又何必对她如此念念不忘?不值得啊!”“我相信她一定另有苦衷。”他深信初晴绝非无情之人,虽然她的离开重重地伤害了他。

是自我安慰也罢,至少他心痛的程度能稍减一丁点。

“像她这种小女孩多把爱情当儿戏,玩腻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根本不懂真心为何物。”她假惺惺地说:“我真替你抱不平,亏你始终对她如此痴情,她太没良心啦!”

“不准你批评她!”他不悦道:“她不是你所说的那ว种会玩弄感情的人,她不是的!”一脸怒色。

“呃…我只不过是讲出自己้的看法罢了。”她嗫嚅道,有些被惊吓到。认识那么久,头一次看见他如此火大。

“你不了解她就别胡说。”口气依旧不善。

“人家、人家是心疼你嘛!”她故作委屈。

“我和她之间的事,外人甭管。”

“我这么关心你,怎能算是外人呢?”

“小婷。”他不耐地说:“麻烦你先离开,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对不起。”

“赛门?”她不敢相信他居然想赶她定。

“拜托!”他咬道。

纵使气得跺脚,方แ婷还是识相地先行离去。

“算我自讨没趣!哼!”她暗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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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一盒蛋糕,赛门又一如往常地来到海边。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晴子,今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他将蜡烛点上。“我在这儿祝你生日快乐。远方的你,可否听见?”

扁阴匆匆,他独自在此为ฦ初晴庆祝了第二个生日,换言之ใ,分离的日子已将届满两年…好漫长的时间,他都不禁要误以为这样行尸走肉的生活如捱了两世纪般久远。

忘不了啊,忘下了那个有阳光名字的女孩。

她的影子、她的声音、她的一颦一笑,全都深深镌刻在他心底,恐伯这一辈子都磨灭不去…也不想磨灭。

好奇怪的感觉,就算事已๐至此,他对她仍只存有爱,却无半点恨意,不用刻意去怀念她什么,因为她早巳幻化成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只要他还活著,无຀一时或忘啊!

然而,再深情不悔的执著,终将得放下了。

一年前๩,他的父母飘洋过海来看他,对方แ婷是一见如故喜爱得不得了,尤其又知晓她已๐默默守候了他多时,更是力劝他与她结婚,以报佳人痴心等待。于是这一年来,父母们除了在越洋电话中耳提面命之外,催婚的信件更是透过网路如雪片般飞来,不厌其烦地告诫他…方婷多美好,他该惜福把握…

年少轻狂时,他让父母伤透了心,如今成视诋事了,他愿意尽一切的努力,报答孝顺他们的养育之恩。如果说顺遂他们的心意娶方婷为妻能ม令他们快乐,他可以妥协。

毕竟错过了初晴,娶任何人都没差别了。

下星期,他就要带方แ婷回纽约完成终身大事,接著便待在故乡直到老死了。台湾这个伤心地,他已待不下去。

一阵海风拂来,吹熄了烛火。

懊是结束的时候了?

仰望着蓝ณ天白云,赛门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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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婷喜孜孜地收拾著行李,所有出国的手续事宜都办妥了,只等著预定离开的日期到เ来。

作梦也๣没想到,她竞挖到一座金矿山。一年前便得知原来赛门的父亲在美国可是赫赫有名的钢铁大王,名列美国百大富豪之一呢,而赛门则是家中长子,未来庞大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本以为他虽然是个ฐ没啥前途的穷酸义แ工,至少是个温柔深情、俊美非凡,难得一见的新好男ç人,所以才会缠著他不放。可后来意外发现,撇开这些属于他个人的条件之外,他竟还拥有人人艳羡的好家世,这下就更不能松手了。

幸好她耐心够,没太早放弃,否则就与富贵荣华擦身而过了。

“我很๖;๓feb;就要当上钢铁大王弗瑞安家的少奶奶,飞上枝头作凤凰了。辛苦两年的坚持果真没有白费。”她笑得花枝乱颤。“不枉费我当初用心良苦设计赶走晴子。”

哼,谁说自苦红颜多薄命?像她方婷此种才色兼具的聪颖美人,未来步上的可是她用心开辟的康庄大道。

思及此,一张绝美容颜差点笑到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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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筋疲力尽地搁下手中的画ฑ笔和调色盘,眨了眨酸涩刺痛的眼睛。专注绘画本就劳伤眼力,更何况她是边流泪边作画的,当然更是疲惫不堪。

这星期她几乎是不眠不休发狂似的完成面前这幅画。

她命名为ฦ“阿波罗的笑靥”画的则ท是她挚爱的赛门。

“我好想你…赛门…”她哽咽地呢喃道。

相思似海深,旧ງ事如天远。

本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却反而加速沉淀了她对他浓浓的思念…沉淀在心底最深处,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习惯性地按著静躺在衣服里的十字架项ำ链,感觉它正熨烫著她的心口处,那焚人的灼热感直扩散至四肢百骸,像是赛门温暖的怀抱…但这错觉仅仅只有瞬间。逃离了他,她的生命里只剩下冬季,可悲的寒冷冰冻。

“两年的时间,是否足够你将我彻底遗忘?”她问。

听说…他与方婷要回美国结婚了。这也意谓著今生今世她和他已无缘再见、无缘再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