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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阅读

早晨,赵细烛牵着宝儿在溪河边饮水,风车牵着魏老板过来,往水囊里灌水。赵细烛道:“白袍人也真奇怪,想着他来的时候他不来了,不想着他来的时候他就会来。”

这是个宽敞的天然石洞,到处都在滴水。从洞外亮起的闪电将洞口的石壁照得发青。赵细烛和鬼手坐在石壁旁,点起了个小火堆。

鬼手笑:“我说赵细烛,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啊?”她把扯下挂在赵细烛腰里的“尿筒子”,举着道,“虽说你腰里挂着这么根太监解手的尿筒子,可你闻闻,使过么?虽说你瞒着人偷偷给自己้刮胡子,可你摸摸自己的下巴,扎手么?”

“金爷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话!”说罢,将手里的枪打开了机头,扔给了风筝。

“在哪?”

两人都大笑起来。曲宝蟠道:“看来,你在麻帅手下混得不坏!瞧你这身打扮,赶得上当年袁世凯当大总统那会的身行头了!”

巧妹子从供台上跳下地,摇起了金袋子。金袋子下坐起,把手按在了枪套上:“怎么了,巧妹子?”巧妹子吱吱地叫着,指着头顶。

“那ว你见到汗血马了么?”

马牙镇的十字街口,行刑的绞架高耸着。镇人拥挤在路两边,观望着拖着脚镣缓缓走来的金袋子。金袋子的脖子上挂着块木牌,牌上写着行红字:“盗马贼金袋子”,在他的肩头上,蹲着东张西望的巧妹子。

“滚开!”曲宝蟠把推开马主,朝个打着人圈卖马的场子走去。

八支剑又是声清吟,抵住了布无缝的咽喉。

“接着!”把腰刀扔在赵细烛面前๩。赵细烛拾了腰刀,不明白老臣的意思:“二位大人让我拿刀砍谁?”

“奴才说不上来。”

赵细烛点头:“是的,不想活了!”

曲宝蟠的牙帮肉渐渐咬得铁ກ紧。

套爷牵着驮了长短枪的五花马,腰里别着索望驿的短枪,浑身是血地向着吊桥走来。他在吊桥边把枪卸下,扔在地上。

草浪深处的泓清澈如镜的水潭里,映着张正在饮水的白色骏马的脸——它是汗血母马银子!

白玉楼道:“你是想还了钱再死呢,还是想赖了钱再死?”

围着的人闻声让开了个道。赵万鞋看去,吓了跳,个穿着大帅服的大胡子帅爷骑在匹大马上,腰里挂着军刀,蹬着双马刺靴,肚腰上别着两把皮套子短枪,脸的冷笑。您这位爷是”赵万鞋挤出笑来,问道。骑马的帅爷将手里的马鞭顶了下帽檐,抬高了脸,道:“看出什么来了么เ?”

“金豆子?”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进来说!”门顶上的个木扣被根长绳拉动,木扣脱开,门吱呀声自己开了,银圈欠着身走进了漆黑团的屋子。

赵万鞋动容:“好侄子,公公没白疼你。刚才掌几下了?”

赵细烛打了下自己的招风耳,再次把脑袋探出车窗,不安地往四下瞅着。这次,他仍然什么也没看见。“这就怪了,莫非遇上了鬼?”他咕哝道。这些日子,还留守在皇宫里的太监们和侍女们都在传说着闹鬼的事儿,莫非这种寒碜人的事让自己给碰上了?赵细烛想着,宽平的额头上沁出了层细汗,种不祥的预兆像锥子在他的心尖上狠狠地锥了下。

白袍人透过马脸面具看着风车:“套爷有你这样的孙女,不枉为了养马人的世英名。”

赵细烛道:“什么เ时候咱们还能见到你?”

白袍人道:“如果我没有说错,夺汗血马的人已经追到这儿了,今天晚上,各位要多加留心,万遇到危险,可来这石牌坊底下见我!”

鬼手骑在马上,偷偷地看着白袍人的靴子。这是双靴底还没有沾上多少泥的新靴子!鬼手的柳眉微微颤。

“武马镇不是善地,千万不可多逗留แ。”白袍人道,“记住,汗血马就是各位的性命,告辞!”

“等等!”鬼手突然道,“看到เ曲宝蟠沉下溪河去了么?”

“沉了,”白袍人道,“这等恶人,老天爷不会留แ他条性命。”

“死得好!”鬼手笑了起来:“没准,这会儿,溪河里的鱼在吃着他的肉哩。”

白袍人掉过马首,闪电般地消失在片山林里。

赵细烛风车鬼手目送着白袍人远去,谁也没再说话。他们知道,刚才这场戏,谁都演得不错。

武马镇是座古镇,却是空荡荡的少见行人。这世上的奇事,大多出在古镇,而人越少的古镇,奇事也就越多。就像座山,树越少,石头越多。

赵细烛和鬼手坐在镇里个小食摊的布棚下吃着面,桌上,碗没动过的面条满满的,显然是风车的。布棚旁,宝儿和黄马在槽边吃着青草。

“风车怎么还没回来?”赵细烛朝路面张望着,“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鬼手道:“她身边有魏老板,想必不会有事。”

赵细烛道:“鬼手,你怎么เ不吃了?”

鬼手道:“你说,刚ธ才那个ฐ穿白袍的人,跟你在山洞口见到的那个穿白袍的人,是不是同个人?”

“怎么会不是同个人?”

“我看不是!”

赵细烛并不惊愕:“哪儿不像?”

“他的靴子底下,没有泥。那ว天,下了那ว么大的雨,路上到处是泥,他的靴子怎么会这么เ干净?”

“他换了双新า靴子,靴底下当然就没有泥了。”

“你和风车把曲宝蟠放到溪河里的事,只有你们二人知道,是不是?”

赵细烛点了点头:“是的,你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鬼手道:“可我刚才冷不防地问那个白袍人,曲宝蟠有没有沉下水,他没加思索ิ就回答说,沉下去了。既然无人知道这事,他为什么会回答得这么快。这只能说明,这人不会是那个白袍人,只能是曲宝蟠。”

赵细烛道:“白袍人神出鬼没,咱们把曲宝蟠放到溪河里去的时候,没准被他看见了。”

鬼手扔下了筷,道:“你怎么เ这样笨!来了个假白袍人都看不出来?”

赵细烛笑了:“我看不出,有个人却看出来了。”

“谁?”

“风车。”

“你怎么知道她看出来了?”

“她要是没看出来,这碗面,还会留这儿么?”

“这跟面有什么เ关系?”

“能饿着肚子去办事的人,是不是去办急事?”

“是办急事。”

“现在最能让风车着急的事,还会是什么呢?”

桌上,满满碗面早就凉了。

镇里的间铁ກ匠铺外,风车牵着魏老板走来,在铺子外停住。透过破烂的麻布๧门帘望进去,手锤在铁ກ砧上叮叮当当地打着把锄头,火星四溅。

风车抬脸看了看挂着的“魏记铁铺”的布๧幌子,把魏老板拴在木桩上,挑起门帘走了进去。

风车进铺,便被满棚子的煤ศ烟呛得咳起来。“姑娘买什么家什?”打着锄的个光头老汉没抬脸,问道。

风车问:“哪位是魏老板?”

坐在炉边拉着牛皮风箱的个长得极矮的老头站了起来,往炉里铲了煤,又坐下,边拉风箱边道:“死了。”

“死了?”风车皱起了眉,“你是说,魏老板死了?”

矮老头道:“找他有事么เ?”

风车道:“既然死了,那就没事了。”她打起帘子,走了出去。

打锄的光头老人对着矮老头丢了个眼色,矮老头点了下头。

光头老头对着风车道:“姑娘留步!”

风车笑,回过了身。她知道,自己也许找对了人。

两个老头打量着风车牵进棚来的魏老板,从魏老板的背上取下那支火铳,看了会,相互点了点头。

“魏老板怎么在你手里?”那矮老头问。

风车道:“多年前,有个叫布无缝的人,在你们这儿买下了匹会开枪的黑马,是么?”

两个老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