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甲于广陵王是可有可无,而他的军队于拜月教却是必不可少。”圣姑叹口气,面色严肃而坚决,“莫说区区一件天蚕甲,就算十件镇教之ใ宝,只要他肯出兵,我便都愿意给。孰轻孰重,我心中自有一杆明秤。”
“自己没本事,就想找人求救?”
“我从未对她们有过任何想法。”
风尘仆仆终于到了临沂,见多识广的锦地罗带着他们朝城里最大最好的客栈走去。
可好看归好看,好看又不能让庄家人当饭吃,所以他便对这挡人财路的小姑娘来了气。
她不知道,其实贺青芦心里自有一番๘光景。
“我倒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喃喃自语,眼中逐渐有芒绽放,“原来还有这种做法?”
两条细白小腿大喇喇展示在贺青芦面前,他倒是毫不避嫌,垂下头认真看了好一会儿。
桑上生,不,现下应该叫孤主贺少辛,并未生气,只是挑了挑眉气定神闲道:“哎呀小哥,谁都有个爱好不是?我喜欢当船夫,就跟你喜欢吸人血一样,不过是寻常消遣而已,你气什么气?”
许久不曾露面的锦护卫应声而出,拖起那架轮椅也跳了下去。
回想起当时猎物坠牢的经过,她心里清楚得很,假如不是自己临ภ时起意将暗器改道,向那浑身破绽的少女,猎物也不会慌了阵脚只顾救人却没留意脚下忽然出现的密道。
婢女眨眨水汪汪的眼睛,显得十分为难。
这些问题如鲠在喉,让他心中渐渐不悦起来。
数十年间里,能够来到这座山崖下的人少之又少。不过即使那些人成功来了,也本不可能ม攀上殿顶端,顶多到第三层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实在无聊至极。
一道耀目白光闪过,有柄利剑架在他脖子之上,再往下一分便能刺๐穿他的咽喉。
正胡思乱ກ想间,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淅淅沙沙的脚步轻缓落于身后。
他的声音十分温柔,瞬间安抚了频๗临炸毛的她,“你要不要一起看?”他问她。
正飘飘欲仙着,忽然有婢女来通报,说有客人上门找。
——果然,果然还是这个人对她好。
“你怎么这么招人疼啊!”她笑嘻嘻戳庞弯鼻尖一下,语气怜惜,“来,跟嬷嬷说说,是哪家幸运的少年郎让你开窍了?他怎么跟你说的?何时何地?什么言语?”中年妇女八卦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或者说,就算想起,也无心再继续。
“与那人行男女之事。”
“有啊。”金步摇大大方แ方一笑,好歹也活了小半辈子,怎么可能ม没有?
晚风徐徐吹开他的鬓角,庞弯愣住了,那里面赫然藏着一缕刺目的银色!
庞弯醒来已经是次日中午,她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连个梦都没做。慢悠悠伸个懒腰,方才想起中毒在床的百晓生,赶紧连扑带爬跑出房门。
庞弯侧耳倾听,大致辨出有武当张修竹,嵩山丁槐里,衡山徐容等人。
庞弯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贺青芦仿佛想起什么,勾唇一笑:“她果然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
庞弯打个寒颤,心想莫非这金美人也来自玛丽苏大陆?想的桥段那可都是经典。
庞弯皱巴巴的右半脸,刚想追问为啥这胶水一次只涂半边时,门口恰好传来婢女阿香的声音:“公子,热水给您端来了。”
当初曾对她冒出过的一丁点儿兴趣,像灰烬般湮灭了。
“……你有什么目的?”庞弯蹙眉,背脊渐渐绷直,似欲形成攻击的模样。
“想不到,你竟然是拜月教的人。”
眼看胜利在望,庞弯正欲收手离开,身边忽然多出好几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他们一言不发朝她发动攻击,招招皆是夺命狠戾的绝杀。
“你可以罚我,可以怪我,但,我不能跪。”
庞弯边走心里边想。
思考良久无果,最终她决定闭上眼睡觉。
“如果,如果……”庞弯将脸埋在垫子里,气鼓鼓嘟哝,“如果你有弟弟的话……”
——别的事她也许不擅长,但猜玛丽苏女主的心思她可是响当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要有她帮顾溪居出谋划策,知己้知彼,桑婵这种万能女主还不手到เ擒来?
庞弯很高兴,得意朝另外两人眨眼,表示本姑娘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庞弯瞧他面有不愉,也就没有再继续提醒下去,反正只要目的达到就行。
庞弯想想桑婵情挑三大男主的丰功伟绩,又瞧瞧自己的孤形单影乏男主问津,禁不住唉声叹气:“我心仪的人,这辈子怕是不会喜欢我了。”
月上中天,英雄们呆在阁楼包厢里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不过他并不生气,小主子打人呢,就用她腰上那细细的鞭儿一抽,轻轻落在皮上,酥酥麻麻一点儿也不疼。瞧着小主子恼怒的红脸蛋,王刚有时竟然还觉得开心,盼着她再来一鞭。
却不知在她远去后,有人悄无声息落到大汉边查看伤势,嘴里轻轻“咦”了一声。
“弯弯,可千万要想好。”教主眯起眼睛提醒她。
“呵呵,不催了不催了!”教主哈哈大笑起来,“弯弯一定在烦恼,要杀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名扬四海?叔叔相信,弯弯一定不会辜负全教上上下下的期待!”
想了想,庞弯在容姑姑的安排下,捎上一篮子水果,娉娉婷婷离开圣心阁,朝路威所在的小南楼走来。
剑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เ寒气已经渗入了皮肤,割开一条细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慢慢渗出来。
告诉一个自比绝代佳人的姑娘,她不过中人之ใ姿ู的事实,这种打击远比告诉一个凡妇她很丑的打击要大得多,毕竟后者多少有自知之明,而前者往往心高气傲,不愿面对失败。
每次面对他的温柔,她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贺青芦看着她,眼睛微微敛着,琥珀双眸如同夜色深潭,有些潋滟的光暗隐。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一把抱起她,大步流星朝床边走去。
“婚前保持贞洁乃拜月教的优良传统!”
庞弯大手一挥就去捂住他口鼻:“警告你不要霸王硬上弓啊,小心我憋死你!”
贺青芦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
他将她抱到床上,又给她裹好被子,结结实实密不透风。
“外面风大,不要着凉。”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挲,他充满柔情的看着她,仿佛生怕她受了一丁点的委屈。
“你!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坏了我的大事?”庞弯嘴一瘪,几乎就要哭出声来,“你赶走了我的蝴蝶?还是给顾溪居送去了救兵?你说啊!你倒是给我个痛快!”
满腔柔情都化作了青烟,脉脉情意被疑神疑鬼的控诉扑得烟消云散。
贺青芦气得直接去揪她鼻尖,力道之大简直恨不得将那莹白的小团子扯下来。
庞弯痛得倒抽一口凉气,偏偏还硬挤出一个笑脸:“嗯嗯哼,这样就正常多了,哎哟。”
看着她机灵狡黠的娇憨à模样,贺青芦只觉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哀恸,一分的欢喜,却换来十分的悲恸,一时之间满腔焦灼,却又无论如何无法言明。
所以他只好怔怔看着她,近乎ๆ贪婪的出神。
“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庞弯揉着通红的鼻头朝他凑拢过去,眼睫毛几乎ๆ戳到เ他的脸上。
“公子,你千里迢迢带上阿浊来看我,我很高兴,也很感动。”
她诚挚的说着,语气分外认真。
毕竟她曾以为临沂一别ี就是永别,贺青芦再也不会主动出现在她生命里。
“这段时间我挺好的,划伤了昆仑掌门的嘴,吓跑了武林盟主,还害得他们一群人短期之内都下不了床,嘿嘿,我就是这么毒辣卑鄙。”她朝他笑,有些腼腆,“不要吓到了啊,我本来就是人人喊打的妖女,他们都不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