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最为残酷的后半截吞下的李碧琼撑起身体,赤-身走进浴室,打开喷嘴。
“没错,我从来就没有希望你存在过,你这个畸形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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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碧哀叹着,最终将咖啡馆的不愉快说出。
“不会的,你这一次一定能ม逃脱的,上天保佑着我们呢。你看,都快到河边了,只要上了船,我们就安全了。”
“小琼……小琼染上了……”
突然发现周明诚也在书房,李凝碧犹豫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当着外人的面把弟弟染上毒瘾的事情合盘托出。倒是李岳成,看她的样子已经明白了大半,于是——
“这件事情我早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知道有什么เ用!现在怎么办?他看起来那ว么痛苦的样子,我……”
李凝碧急得眼睛里都是泪光,她早就听说鸦片瘾犯了的时候人是异常痛苦的,那时还能说是罪有应得。现在眼见小琼犯瘾,她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给他鸦片吗,只会让他越陷越深,可是看他痛苦的神情——李凝碧狠不下心,她唯一的念头是:这一时半会,该去哪里弄鸦片!
看出她的心思,李岳成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拿出个包了红色锦缎的盒子,递给李凝碧。
“这是日本进口的针剂,对小琼的病有奇效。你先让小美给他注射一针,医生马上就到。”
“知道了。”
含着泪的李凝碧接过盒子,转身离开了书房。
李岳成这才转身对周明诚道:“不好意思,让你看见丢脸的事情了。”
“没关系。”周明诚谦虚地笑着,“只是不知道李同学得的是什么病,居然能让李小姐这么紧张着急。”
“只是顽疾复发。碧琼是不足月的早产儿,自幼体弱多病,在药罐子里面泡大的。这三年他可以赌气离家在外,我们却不能将他置之不理。他那身体他不知道珍惜,我们做哥哥姐姐的可是每天都担心,就怕他哪一天又犯病了,却没有人在旁照应着,给他找医生,用好药。”
“难怪李先生名下有多家药厂,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弟弟。”
周明诚发自内心的赞美着,李岳成也是丝毫不觉得可耻地接受着。
“不敢当,受之有愧。最初ม确实是为了弟弟,后来则感慨中医式微,西风渐起,国难当头,前线将士急需盘尼西林,我们的药厂却无力生产,只能向洋人乞讨,不免心有不甘。于是扩大药厂规模,立志要生产出中国人自己的西药!”
“难得李先生胸ถ襟非常,逢此乱世亦心怀祖国,是难得的有志之ใ士呀。”
周明诚不由地肃然起敬,赞美之声不绝于耳,李岳成竟是受之ใ无愧,笑容可掬。
这时佣人小美入内,报告说李碧琼打了针后很快就镇定了。听闻弟弟已๐经无恙,李岳成摸着光滑的下巴๒,沉吟道:“今天晚上你要守着他,有什么异动,马上报告。多晚都必须向我报告。”
“是的。”
于是李岳成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周明诚于是和李岳成继续被李凝碧打断的话题。
“对了,刚刚的提议,李先生真的不愿意接受吗?”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周先生的同事可是个敏感的赤-ๅ色分子,若是小凝因此和那ว边有了些牵连,你也知道如今世事动荡,我不能冒这个险。”
“李先生担心我的自荐其实是——”
“不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凡事谨慎些更好。”
温和地笑着,李岳成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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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针剂是什么成分,在短暂的针扎的痛苦后,对鸦片的饥渴有了纾解。
非常难得的睡了个安稳觉的李凝碧,早晨醒来看见李岳成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也没有惊讶,只是从此决定以后床上要准备床帏并且严å严地拉上床帏才可以睡觉。
过去的经历让他本能的缩回被褥中,确定睡衣没有不工整的地方,这才探出脑袋,掀被下床,怯怯地说着:“大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