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香妹主动帮柳嫂送餐进来，见到双手交握，眷眷深的两人，立时显得有些局促，“总长大人，小姐，请……请用早点。”
“少来这套，跟个娘们似的寻死腻活，出息！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司令部ຖ关着的那些人，通通得剁碎了拖出去喂狗！”
她取出花瓶中的一剪鹅毛，滚茶过烫，沾了药膏自烟雨手臂，脖ๆ颈间的伤处拂过，轻呵着暖意安抚伤口，姑娘方展眉睡去。
被悬吊住的手渐渐凉，烟雨踮起脚动了动才好受些，却不知这一幕落在门口的两个小流氓眼中，半开的大衣内，蓝底旗袍包裹的上围有多傲人。
“真是触霉头！”车夫啐了口，嫌恶地打她。
“别开玩笑了，你得帮我！”
烟雨眼波一转，就势轻轻靠在了他肩上，“我跟明珠姐说，做完这个ฐ月就从良不做了，以后总长会对我好吗？”
石库门，宋尚尧将照ั片交予组织专用邮差送往总部，与烟雨一同走在夕阳西下的柏油小路上，“陆少廷不是好对付的人，这次取回照片，你受委屈了。”
她转身，想说些什么，却见他打开了盒子，推向她，“跟了我，它就是你的，怎么เ样？”
“你放我下来！无赖！臭流氓！”
少年面上一讪，“她……她不是……”
“我不去……我再也不想见他……”
“笑话！老子堂堂一个玉树临风的铁杆将军，也……也是有过不少女人的。”这话说的，连他自己也无甚底气，回想起来，自己竟从未有过一个能带出手的正经女朋友，也难怪军中那帮小犊子饶舌，“大哥，我想起来今天还要见个朋友，先撤了啊！”
看着她勉强的神，陆少廷亦少了兴致，手指拂过她松散的髻，带下一片沾着蛛丝的枯黄落叶，“看来沈公馆只是金玉其外，客房如此脏乱不堪，委屈顾小姐了。”
他摸了摸她的下巴，淡笑起身，“我在外面等你。”
避开众人眼中最般配的一对，及涌ไ涌人潮，沈佩孚与戴锟耳语了几句回到二楼。
“带兵久了，凡事我都喜欢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交给谁都不放心，何况今日要接的是顾小姐，陆某自当表现诚意。”
“这有什么，只要他一天没结婚，我就有一天的机会。”
一众舞女面面相觑，都不敢近前。她扯下舞衣，甩掉碍事的时髦高跟，在吧台边倒了杯威士忌迎头灌下，喉头的刺激感让她笑出了声，“呵，真是可笑……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苦命人，这到底是要斗些什么，争些什么！”
支开了小姑娘，顾烟雨跟着他来到医疗室，自觉地捋起了袖管。冰凉的液ຂ体注入她体内，令她微微蹙眉。
“我没事，对了，今天我走之后，陆总长有什么反应？”
两人走进灯光暧昧的舞池，双手相触间，她不自觉微怔，多熟悉，多讽刺的触感。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在黄浦æ江边上，有这样一个地方，不论外面如何硝烟四起，他总是歌舞升平。
沈佩孚递给他一只雪茄，“将军不必多虑，要是傅大帅想动咱们，来的就该是老奸巨เ猾的周孝仁。至于这两人，将军没听过多年前四川那桩事吗？抢了人家闺女，烧人房子，夺人家财，所谓少帅风流，东北有赫连四少，北平就是他陆少廷了！”
“我想的很清楚，不管后果怎样，都由我来承担。”
“呵……”成锦一声冷笑，“我该为这一切赎罪的，陆少廷，你可真是凉薄，原来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我告诉你，这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就算化作厉鬼，我也会无时无刻诅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