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乐一肚子疑问，但还是照ั做了。
“能放点歌听么？”过了一会，觉得车内气氛有些沉闷的韩乐่说。
“每个人都对生活上瘾……会吧，抑郁症其实跟毒品的戒断还是有很多相像之处的。”
乔艺雨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我是怕你出事，你还好吗？”
“不贵，一千多，比跳伞便宜，”苏沛轻轻摇着脑袋，似乎是在享受，又似乎是嘲笑韩乐没这个命，“不要吸进肺……就含着。”
“一般人没这么好的体力，肯定是练过。”
“怎么会想起来买车？”乔艺雨看了一眼韩乐。
但是苏沛的恢复度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十几分钟后，尽管口齿还严重不清，但他还是坚持问两人：“为什么是现在醒？”
出门时才8点多，但天气已经很热了，放在外面的车被阳光晒的滚烫，坐进去后韩乐第一件事就是拨开空调出风口，正好瞥见电子时钟็显示的日期——3月24日，昨天一整天韩乐都被海量的信息给冲击的无法思考，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下意识以为是35๓年前那个4月的继续，但是现在稍微轻松下来，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三月份就这么热了？”
“飞机都是客人自带的……我们没办法做主，”经理有些错愕，但还是很快回答，“不过可可以为您联系一下对方。”
“现在大部分的私人车都是以电力为主，这些靠人管理的充电站已๐经不多见了，很多地方แ都改成了自助的。”
“应该是这里了吧。”回头看了一眼15栋的位置，张远看着眼前这楼想，这楼ä的楼ä牌处是空的，楼ä下的停车场里寥寥的停着几辆电动车。
乔艺雨点点头，他能够理解韩乐่的担忧：“可能需要很久ื……如果你愿意的话，中间我可以多叫醒你几次。”
“听说你病刚ธ刚好，来看看你，”周海说，然后光明正大的看了一眼乔艺雨，“你们都还好吧。”
韩乐这时候注意到，从他醒来到现在，乔艺雨的手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体，他当然不会以为这是乔艺雨跟自己的亲昵举ะ动，那么解释就很显然了：“这么做是不是跟我的病有关。”
“我们听不懂这些？什么เ意思？你就直说吧，我们有准备。”小姨瞪大眼睛看着乔艺雨说。
严甜坚持认为谢永青是以为自己而死的，因为之前一段时间两人还为此吵过架，甚至冷战了一个多星期——直到เ严甜知道谢永青的死讯，她都没有真正认为两个ฐ人是分手了，她觉得那些话只不过是气话而已，只要谢永青说几句软话——但现在永远都不可能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韩乐่苦笑，“是谢永青他……”
韩乐有些不确定：“我好像感冒了，你摸摸我额头，看看烫不烫？”话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可能引起误解啊。
朱玉祥失望的看了他一眼，恢复了一些警惕，同时也用力维持了一段两ä人之间的距离：“你有话就直说。”
谢永青这段时间的工作听起来很高端，说大一点可以说是“人类基因组计划”——的一小部分，但在谢永青看来其实很无趣，起码谢永青自己้完全没有置身大型工ื程的兴奋感，就像他以前说过的，最有意思的那部分已经被前人提出来了，他们的任务就是完成剩ທ下无趣的部分——大部分科研工作都是做这部分工作，而且随着科技水平的提高，这部分工作所占的比例也越来越大。
韩乐就这样从事了他这辈子的第三份工ื作，一家奶茶店的店长，乔๒艺雨甚至还给他开了工资以及销售提成，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吗，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韩乐就天天去人才市场蹲一两个小时去给自己找手下——其实就是坐在那里收简历，回答应聘者问题，然后告诉对方回家等消息。不过这就像他当初找房客一样，很少有他看得惯的，但另一边乔๒艺雨几乎忙成了陀螺，所以也顾ุ不得看得惯看不惯了，最后韩乐่从收到的一堆“还可以”的简历中随便抽了两张，给对方打过去电话，告诉他们被录用了，其中一个还很惊讶的反问：“我投过你们简历吗？”
矛盾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房子，或者更严格来说，是因为房子引的彼此生活态度的差异——不管是他和父母之间的差异，还是他和“准岳父母”，甚至严甜之ใ间的差异，父母希望他赚钱，严甜希望能够尽快稳定下来，严甜的家庭希望他能够在申海定居，这三方แ面的意愿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一致的——就是希望谢永青尽快结婚买房，但这恰恰不是谢永青的意愿，也许谢永青曾经憧憬过这种标准式的生活，如果条件充分或者很大程度上充分的话，谢永青也不会排斥这样的生活，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的条件距离这种生活的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以至于如果硬要跨越这道鸿沟，他整个人生也许都会因此而崩溃。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乔艺雨有些不确定韩乐的建议，不过她承认这个提议很有意思。
韩乐精神一震：“行。”
哦，似乎话题偏的有些远了。其实我想想什么来着？韩乐回过头想了想，哦，应该是大树效应——是的，似乎这种效应在乔艺雨身上已经稍微出现了点端倪，韩乐่所指的是看电影。
韩乐把剑扔在床单上，手扶着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缓缓坐了下来，乔๒艺雨知道他需要一段时间接受，也就没有打搅它。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乔艺雨突然说。
不过乔艺雨却没忘了这茬，她笑着嗔怪了一句：“吃这些多不健康啊，待会陪你一起再去吃顿夜宵，”然后又低下头，温柔轻声交代，“那我先过去了，你们慢慢聊。”其实什么健不健康啊，乔艺雨自己吃的一点不比韩乐少。
韩乐接过来看了看，只能辨认出似乎ๆ是一些金属粉末，至于从哪来的：“我怎么知道，有话就直说。”
“早ຉ着呢，才七点多，“谢勇青过去给了严甜一个早ຉ安吻，“我去给你买早饭。”这一点宿舍就远不如韩乐家里了，如果有厨具，谢勇青还能表现一下他居家好男人的特质，做个爱心早餐什么的。
乔艺雨也略有些紧张的去自己房间，不过很快又出来了，她看了谢永青一样，谢勇青反问：“丢â什么东西了吗？”乔艺雨摇头。
隔行如隔山，谢永清也不敢肯定有还是没有，不过他倒是对这个想法感兴趣：“从哪看来的，原理是什么？能ม软硬变化的材料倒是有，我知道高分子材料里有一些软硬变化和温度相关，不过应该没有你说的那种金属。”
以前看偶像剧ຕ的时候，见到เ里面特定场景的感人台词，韩乐่总是会想那些编剧作者真夸张，生活中哪会有人这么说话，但是自从知道11月酒吧之后他才意识到以前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浅薄，说实话韩乐已经很后悔坐下来旁听了，因为破坏了他原本就不多的一些胃口，汉堡最后那几口他实在是不想吃，就扔在一边，只是一根一根往嘴里塞薯条，在他对面的乔艺雨一直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属于她的那ว份薯条都快给吃完了。
“可以问的更具体一点吗？”乔艺雨说，“这个问题很复杂，有些我能说，有些我不能ม。”
“韩乐，你认真听着，”周海也是刚ธ得到消息，有些语言还来不及组织，他能ม够做的就是先稳住局面，他觉得韩乐现在未必知道事情的轻重，“这件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要是警察找到你，你就说乔艺雨和你没关系，我会直接和他们所长见个ฐ面，问清楚是什么问题……”
“那也没事，只要记得号码就行。”高个ฐ子警察一本正经的解释，其实这本来也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但谁让乔艺雨漂亮呢。都是这张脸搞出来的麻烦！
然后韩乐摇头：“她之前和我提过……但我也没想到这么快。”不可否认，现在韩乐的心里是隐隐有些高兴的，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
乔艺雨打算的时候，周海表示他还想留下来多喝几杯，看的出来他的心情比起进来的时候那是差多了，乔艺雨本想安慰他几句，但又怕被理解成是一种委婉的表示ิ，所以还是作罢。
果然，吃过饭沈全锋就找他，告诉他从下午开始，他的工作职责主要就是全力协助乔艺雨，保证和对方公司的良好沟通——韩乐被要求每次沟通回来都对沈全锋做一个书面报告，监督项目进展，并暗示ิ他多和乔艺雨沟通。韩乐这么迟钝的人都听出来他的意思，他是有些不放心乔艺雨，从上次吃饭，以及她对周海的态度来看，乔艺雨的性格实在是太“自由”了，沈全锋必须多掌握一些乔艺雨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酒精作用，回去的一路上话也多了起来，三个男人韩乐、周海以及计程车司机就国家未来的经济局势扯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司机是个悲观主义แ者，认为再乱搞下去迟早完蛋，还一一列举网上看来的段子，什么中ณ小企业倒闭潮、人口老龄化、转基因主粮威胁啦，周海则针对这些逐个回击，说全世界实业都不景气，倒闭不是问题，关键是得引导企业升级，人口老龄化那也不是华夏国一个国家，再说人再多怎么负担？至于转基因就是个笑话……韩乐本来就喝的不多，还不到激动的程度，所以属于中立派，只是听到自己稍微了解的地方凑几句。
“谁呀”出门的时候，韩乐装作不经意问，还多了句牢骚，“大清早的。”
“你学的是生物化学还是生物物理？”韩乐่又问，“我们学校还开了个生物地理班……你们那有没有？”
不过乔艺雨并不反感高尔夫球本身，只是运动而已吗，而且挥了几杆之后，她觉得这运动其实也不算难，不过今天的主角不是她，所以她还是安心做好球童工ื作，只在周海让她试试的时候，才去尝试推几下——不得不说，比周海的水平还是要稍好一些。
乔艺雨顺着韩乐的眼光看到เ自己左手，想清楚了之后才回答：“路边买的手镯，看看的。”
星期二倒是个好天，虽然冬天还是亮的有些晚，但空气很舒适，几乎没什么风，这多少让韩乐的心情开朗了些。
“家……”韩乐这时候神志还没清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说话间书店门也开了，韩乐跟着乔艺雨先进去挑，谢永青似乎聊的有些意犹未尽，跟师妹话多起来，沿着书架一次看过来的时候才想起问：“来买什么书？不会想来这找资料吧？”看着也不像。
周海上车前顺ิ口问乔艺雨：“怎么เ这几天不见你去锻炼，工作压力很大吗？”
沈全锋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最后还是直说了：“是这样，晚上我要去谈一个ฐ重要的合同，本来是想让沈燕跟我去，但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一时间我也找不到其他人选，你看公司里就你和沈燕两个女的，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不累，我带你去好了。”不过一个多小时，而且也不是特别费力，这种强度对乔艺雨来说只是热身而已。
乔艺雨不是韩乐，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来这里之后的经历，确定没有任何信息可以借鉴之后，只好摇了摇头：“我没做过，不知道。”
“砸了一上午简历，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决定来大学充实一下自己้，”韩乐玩笑道，然后又说，“借你借书证用用，去你们图书馆参观参观。”
人才市场也没什么新鲜的，和网上描述的差不多，整排的小摊子，公司招牌，还有摊子后面的面试官，求职者们根据自己的需要，开始在满意的摊面前应试，在这期间面试官会问求职者各种问题，比如从业经验，业务水平，个人要求……看面试官喜欢了，乔艺雨在一旁้看热闹的时候，有面试官甚至主动招呼乔๒艺雨过去试试，不过乔艺雨看一眼是保险公司还是算了——这也是从网上学到的宝贵经验。
“要不一起回家吃火锅吧，”韩乐说，“天太冷，吃火锅舒服，冰箱里还有很多料等着吃呢。”
不过她带着微笑的委婉拒绝显然不能产生什么效果，甚至让搭讪者产生了更多希望——没表示反感，那就只是害羞而已。
“行。”
好在谢永青的牢骚没有一直持续，毕竟他的工作还是有值得骄傲的地方แ的，随后又跟韩乐洋洋洒洒说起国内基因组测序技术落后国外多少年啦，最近国际上又有什么新的进展之类，他见乔艺雨听得很认真的样子，又拿出自己学的新า段子：“乔艺雨，你应该是混血吧？”
家里还和自己离开时差不多，只是桌子上多了一个已经冷却的火锅，那应该是韩乐今天的午饭——对于一个单身男人来说，冬天没什么食物能比火锅性价比更高了，乔艺雨进了房间，打开电脑包，插上电源，开始摸索起这古董级别ี的电脑，系统买的时候店员已经帮装了，但驱动还没装好，店员虽说教了方แ法，但对乔艺雨来说，整个过程仍然有些复杂——这就和一个ฐ现代人学习使用二十年前的dos差不多。
“那现在该怎么办？”苏沛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似乎都在不经意间，把目光飘向乔艺雨这边，苏沛看的出来，吸引他们目光的原因不是因为乔艺雨这张脸，很大程度上更是因为她这个人——他忍不住又问：“你现在……当官了？”
“对。”乔艺雨没否认。苏沛还想再问，乔艺雨却突然离开了，苏沛顺着她离开的方向看去，看到一辆涂着城市灰白的装甲运兵车，后门打开之后，从里面走下来一个三四十岁的高大军官，似乎ๆ跟乔艺雨很熟悉，两人见面之后招呼都没打，就凑到一边说话去了。
确认了大概ฐ的行动规模之后，秦进万有些惊讶：“这里面有什么เ重要人物吗？”
乔๒艺雨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先救人吧。”
秦进万回去叫出两名手下，三个ฐ人一起到林正处报道，但并没有按规定那样，报出自己้的部队所属，而就是三个名字：“秦进万，王义，车必学，前来报到！”
林正当然也不会傻到去问他们的部队来历，跟乔艺雨沾边的，回答肯定就是一句“这个问题需要得到相关授权后，我才能够回答”，但光听刚ธ才老长的几句话，就已经明白这次行动有他们，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
连韩乐这个宅现在都看的出来，这些“恐怖分子”大部分都是新手，当警察没有如期动进攻，而是撤走之后，他们就开始得意的互相吹嘘เ起来：“我就知道，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都是下面那群家伙的爹，他们哪里敢让他们的爹冒险？”
时代在变，仇富的心态不变，韩乐只能这样感慨，但就是他也能想象，警察现在又不提谈判又把人撤走，肯定是再想什么花招——按韩乐่的电影经验来说，无非是一只特种部队，从某个他们想不到เ的方向进攻，比如楼顶或者下水道，唯一让韩乐费解的是，警察为什么เ要撤走原来的警察，按理来说，应该是保持住压力，麻痹这些土匪才对啊？
这可真是叫生着人质炮灰的命，操着土匪头子的心啊。
但土匪之中还是不乏和韩乐这样的有识之士，刚才负责审讯韩乐่的那个瘦子就走了过来，远远的看着对面楼顶上停着的奇怪飞行器：“她来干什么เ？”
然后又问同伙：“警察提了什么要求了吗？”
“没有。”
瘦子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安，来回踱了两步，还不时会吧手里的手机拿出来看上几眼，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他再次问：“警察那边还没什么动静？”
这次有些机灵的意识到เ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了：“怎么了？”
瘦子也说不清楚是什么เ，就只是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情况跟所有他们预计的都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比实现估计最好的情况还要好——警察表现的越软弱，通常也就意味着他们手上的人质越重要，可他很清楚，自己手上拥有的只是数千名有钱人，其中相当一部分还是快死的有钱人，他们的财产除了必要的冬眠开支，大部分都被转到了亲人的名下——说的不好听一点，他现在掌握的其实就是一群死人。
其实在这次行动之前，他就已经提过反对意见，但是没用，因为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如果换成是在其他医院，有钱人没这么多，不会引起今天这样庞大的示威แ规模，让他们有机可乘。而走到现在这一步，瘦子现，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继续这场游戏，让几千名冬眠者活着，跟让他们像尸体一样躺着，是两个完全不同概念的意义，接下来他们吃什么？喝什么เ？生病的怎么办？
老实说，他已经有些后悔了，但是，也已经晚了。
“见鬼？现在这种天哪来的苍蝇？”有个人看见眼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忍不住牢骚到，顺手伸过手去抓——这一代产品在飞行算法上还是不尽人意，这一抓还被他抓到เ了，捏住苍蝇的时候，他还能感觉到เ手指尖传来这支小生物不甘心的挣扎，他把它放到面前，却现眼前抓到的这支苍蝇跟他之ใ前见过的所有苍蝇都不太一样，没有六只爪子，没有恶心的，带毛的外壳，更没有绿或者红的副眼，他能ม看到的就是一对透明的翅膀，暗灰色，带着金属质感的身躯，以及背上一个奇怪形状的小圆盘，他刚刚意识到这个小玩意可能存在危险的时候，一阵强烈的电流顺着他捏着苍蝇的手指，瞬间传递到了全身。
就在这一秒钟内，在这栋大楼里的数百人跟他出现了一样的遭遇，几秒钟็后，在楼下负责控制ๆ的秦进万舒展开眉头，站起身来，对林正报告：“没问题了，你们可以进去了，都快点，这玩意的作用时间不是很长。”
听到这句话，乔๒艺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跟着几名持枪的警察就一起朝里走去，在她后面的秦进万倒有些好奇了，把剩ທ下的事情交代一声，也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到เ底是哪个大人物值得乔艺雨这么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