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乐用笔把这些事情一件一件把它们全部记在便利贴上，然后又大概拟了一份年货单子，无非就是烟酒礼品盒，做完这些之后，韩乐去阳台看了看温度计，差不多零上一点点，于是又在脖子上裹了条围巾就出门了。
“没事，”韩乐不以为意，把箱子交还给乔艺雨之后，就去客厅敲谢永清的门，“谢永清，红药水！”
一边下楼的时候，他还不断尝试捋清自己้的思路——先就是去小区门口那条街的杂货店买上一箱子冥币，买那种最像真币的冥币，之前几次清明节去祭奠父母的时候他都去那家买过，然后直接打辆车去公墓！
负责问韩乐的是那个高个子，坐下来之ใ后就问：“为ฦ什么打架啊？”
进了办公室，韩乐稍稍诧异了一下，因为办公室里除了沈全锋，还另外有两ä个陌生人，正坐在办公桌一侧吞云吐雾，见到韩乐进来之后，三双眼睛立刻聚焦在他身上，看的韩乐有些毛，不过好在沈全锋开口：“你们先去门外等着。”
“自己对未来有没有什么规划？”周海又猜，然后建议，“大学准备学什么专业？”
去公司的这一路上，韩乐多少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但却又找不到理由说些什么，他都有些羡慕小说里的那些反派了，怎么周海就不飞扬跋扈，就不拿钱出来打他们脸呢？那样的话自己好歹也能表达一下自己的鄙视。
周海在后面按钥匙，滴的一声吓了她一跳，然后她和童怡就一起叫起来：“看不出来啊！早知道我还跟你客气什么！”
韩乐是被尿憋醒的，迷迷糊糊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客厅的谢永青，然后就听见很微弱的歌声——乔艺雨正在阳台自我陶醉，准备迎接光明呢，不过因为ฦ房间内外的温差，阳台和客厅之间的窗户被水汽弄的模模糊糊的，韩乐只能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
进了店门乔๒艺雨才知道，原来麦当劳和肯德基都差不多，薯条，鸡块，夹在面包里的鸡块，辣鸡块，不辣的鸡块……哦，还是有点不同的，麦当劳里有牛肉块。
兰博基尼的车主又一次车，来到周海ร这一侧，并冲周海竖中指：“有本事跟上来啊！”
开会的时候已经是快下班的时间，出公司的时候，外面路灯也全都亮了，取自行车的时候韩乐่才记起来手机——开会过程中谢永青打来好几个电å话，后来还有短信，不过当时沈全锋正在分配任务，气氛被搞得有些严肃，韩乐他没好意思接。
饭桌上没什么เ话题，不过却不像乔艺雨刚来那会尴尬，毕竟互相之间都算熟ງ悉了，乔艺雨一边吃着，一边努力辨认食物中的材料é，鸡肉，香菇，青椒……然后又将这些形象一一和下午看的一本介绍动植物的书上对应，然后又在心中暗自感慨：“人类真是其他生物的灾难啊。”这些书本上所描绘的动物，老实说乔艺雨一个活的都没见过，所以昨天看到那条鱼会觉得好奇。
乔๒艺雨微笑着摇头：“真的没这个打算……从来没想过这事。”乔艺雨觉得自己距离需要恋爱的程度还远的很。
谢永青消息总是更灵通一点的，但也不能确定：“不好说……国内一些有名的实验室都在抢，毕竟是国家级项目……不过就是抢到了也没什么。”在谢永青看来，所谓的基因组工程其实很不带感，最激动人心、具有创意的那部分在这个概念提出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完善技术将其实现——等于是纯技术工作。
周海本来打算不喝酒的，既然乔艺雨奉陪，他也就干了——然后对助手说：“你就别ี喝了，待会还要开车。”
乔艺雨走到他办公室门前，想推开门，辅助程序不厌其烦的提醒她先敲门——她只得照办，然后沈全锋回答：“请进。”想象沈全锋靠在老板椅上，露出自信而迷人的微笑样子，乔艺雨已经在怀疑自己的“体验”是不是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乔艺雨摇头：“我昨天睡的比较早。”三点多她就醒了，然后就坐在这看看电脑，呆，说真的，才来这里几天，她已经开始怀念来之ใ前的生活了，那么简单，明确，自在……
“不是，”韩乐说，“我父母买的房子在这，但户口不在。”
“总有事情可以去干的吧？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喜欢做的？或者想去做的。”
到达第四站的时候，乔艺雨终于得偿所望，看到了一次，不，是很多次乞讨——那是一个有四十多岁的中ณ年男人，脸上满是沧桑和污迹，穿着和他脸色同样破烂乌黑的破棉袄。棉袄的一只袖口空荡荡的飘着，另外那一只拿着一只大口的搪瓷盆，搪瓷盆里装ณ着一些硬币还有纸币，在车厢内行走的时候，他不断抖落着搪瓷盆，让其中的硬币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刻画完成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最初ม的轮廓基础上，不断的在细节上完善，强化光影，让整幅画面更有立体感，不过有个地方乔艺雨总觉得不是很满意，那ว就是画ฑ中的韩乐——和其他玩游戏的人不同，韩乐即使在最投入的时候，眼神也不是全部盯在屏幕上，似乎他总是在顾忌着什么，或者说，他总是显得不够专心，这种不专心让她画中想要表达的，网吧里人完全投入游戏的这种状态出现了瑕疵，尤其是韩乐还是这张画的主角。
“你帮我把简历带回去吧，”乔艺雨说，“我想留下来看看。”
韩乐在房间里匆匆忙忙吹了半天头，因为缺乏经验，头被吹得全部像金毛狮王一样耸了起来，结果又去卫生间弄水企图“修改”一下，但越改越糟糕，最后索性快冲洗了一次，擦干之后又戴上顶ะ厚帽子——他吹头的主ว要目的只是怕冷而已，叫乔艺雨去吃饭的时候，已๐经六点过一刻๑了。
“女孩子还是要早ຉ点睡，”谢永青以一幅过来人的态度，然后又转了话锋，“我看你昨天写了一晚上，是写小说吗？”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反锁，又打开灯之ใ后，韩乐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开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辅助程序提醒她：“你这个动作似乎让韩乐很不高兴。”
一会乔๒艺雨又出来了，问：“床上的被子是给我用的吗?”
谢永青当然不是急着吃东西，走出去没几步，他就学着韩乐刚才的语气揶揄韩乐่：“你觉得多少合适，哦？”
“这里已经住了两个，都是男的，你不介意吗？”韩乐่记得自己在网上提到过这里的情况，不过还是回了这么เ一句，出这句话之ใ后，韩乐眼神朝窗外飘了飘，想着晚饭吃点什么好。
解决的办法由á很多种，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相关部门申ã请，但这需要冒险，也许什么事都没有，乔艺雨查了一下国际法规，其中有一项“减少无国籍状态公约”，虽然自己的情况没有在约定中ณ找到具体对应情况，但根据约定的制定精神似乎应该就默zhaishuyuan认是中国国籍，但也许会引起怀疑被仔细盘问一番，或者更糟，名义上虽然中ณ国法律体系还是无罪推定，但乔艺雨看了那么เ多新闻，觉得还是不应该拿自己้的安全去碰撞古人的宣传——从报纸新闻电视电影中，乔艺雨觉得这个ฐ时代的政府，不管是哪国政府，信誉似乎都算不上好。
还有就是曲线救国，这也是从电影里看来的，先去伪造一份自己是外国人的身份证明，然后去申请中国国籍——这个方法安全性倒是更好一些，但乔艺雨从网上了解到เ中国国籍的申请难度似乎……网上有人比喻说跟去梵蒂冈卖人肉包子难度差不多。
就在乔艺雨对着电脑屏幕为自己้未来愁的时候，qq突然跳动起来，是一个陌生人的好友申请，名字很长也很无聊，叫“别问为ฦ什么起这个ฐ名字”。
通过乔๒艺雨手机的人不少，因为她之前在网上投的简历被许多人见到过，虽然及时取消了但有时候仍然会接到面试电话，但知道qq的除了原来全锋公司的同事，韩乐่、周海、谢永清，也就没其他人了，一般上网她也不会开qq，因为要联系通过手机就能行，只是这段时间她为了了解国籍的事加了很多公务员律师群，想通过这个法子进去打探些消息。
不过只要对方找上们来，不管他抱着什么目的，乔艺雨还是会很乐意和对方说话，所以她加了之ใ后就问了：“有事吗？”
“我听说你吉他弹的很好？”
“你是？”
“我去过11月。”
“你怎么知道我qq的？”
“这你就别问了，”对方说，然后直入主题，“其实我也是个音乐爱好者，我这里有一段自弹的段子，但有些地方处理不好，能指点我一下吗。”
乔艺雨刚想回答说自己不会教人，但对方已经把一份压缩文件放上来了，要不听听看吧，乔艺雨想，就点了接受。
qq自动提醒他注意接受文件的安全，乔艺雨随手关掉了，等接受完毕自然而然就去解压，这时候她感觉电脑似乎迟钝了一下，但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这时候她打开解压出来的一个ฐ音频文件，耳机里传来一阵沉闷的吉他拨弦声——几乎听不出音阶，弹奏者连基础的入门水平都没有，这段东西听起来简直有折寿的功能。
“这个……你应该是刚ธ学吧，”乔艺雨猜测，然后给出意见，“那应该回去多练练。”
“哦，别人都这么说，”对方似乎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谢谢了。”然后就看见头像变成了灰色。
……
名义上虽然是商业调查公司，但苏沛遇到的大部分客户都是为了个人理由来找他——特别是那ว些愿意出高价的，就像今天这单。
调查美女或者明星之类的工作苏沛也不是一次两ä次了，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大同小异，总结起来也就是一句话——一个有钱人看上了一个女人，但对方罕见的不稀罕他的钱，然后就轮到他出场了，他的任务名义上是调查人物背景，但他自己知道更应该做什么——找出这个女人究竟喜欢什么，好让客户能够有更大的的手机会，当然，这一点许多客户都不会明着说出来，不过作为服务行业，他非常有为ฦ顾客全方位考虑和服务的意识，这也是为ฦ什么干这行的人这么多，竞争这么เ激烈，而他却总能够吃香的原因。
苏沛的确去过11月，乔艺雨给他的印象也算是比较深刻，但也仅仅是比较而已，总体上并没有太出他的想象，一般来说不爱钱的女人总会或多或少有这么เ一些骄傲，这些骄傲来自于她天生的美貌，接受过的教育，社会上的阅历，掌握的技能ม……其实后面的这些都不重要，在男人眼中第一点才是关键，因为美貌是女人自信的根本源泉，后面那些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许多客户往往就是搞错了这些特质的主次关系才会失败，他们觉得应该找个专业的调查公司仔细查清楚对方的喜好来对症下药，但在苏沛眼里这些客户都犯了根本性错误，对付骄傲的女人永远只有一招——称赞她的美貌，无时不刻的称赞她的美貌，通过各种方式称赞她的美貌，无论是写情书，写诗，唱歌，甚至拍电影……直到这些虚荣的快感多到完全淹没女人的理智……在这之后，女人就从公主变成男人的一件战利品，不管男人给她取名妻子还是二奶，在苏沛眼中性质都是一样的，至于说感情，在苏沛看来，只要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都会有感情，这一点恰恰是最不重要的。
在苏沛调查过的对象当中ณ，乔艺雨显然算不上聪明，竟然毫无戒心的就接收陌生人的文件——这在某种程度上简直称得上愚蠢了，一边浏览着乔๒艺雨电脑中ณ的内容，苏沛一边给自己的“新肉鸡”下定义道。
其实乔๒艺雨电脑แ里没什么好看的，在网页缓存里苏沛见到最多的信息全都是和申请国籍以及相关法律有关，在d盘里他找到一些电å影，不过不是他之前想象的女人都爱看的一些日韩言情，其中很多都是一些战争片——从拿破仑时代到一战二战，其中不少甚至还是是乏味至极的纪录片电影，苏沛去网上搜了这些电å影看了几部，现很多竟然也对自己的胃口！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苏沛最关心的内容，也就是和乔艺雨个人信息相关的内容，却一点也没有在电脑里找到——没有自拍照片，没有心情文字，甚至连qq签名都没有，就连电脑的密码，都是恶俗至极的1234567！起码有点诚意用个生日什么的吧！
然后苏沛用这个密码试探性的登6๔了乔艺雨的qq，竟然也登上去了！这种女人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反腐精英啊！
最让苏沛气愤的还不是乔艺雨这种对电脑安全知识一无所知的态度，而是她买的这台电脑，作为一个ฐ女人，一个漂亮女人，你买的笔记本上竟然没有摄像头！而且你事后也不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