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得去问他。”
进公司门的时候，新า来的前台一边皱着眉头在执勤表上画三角，一边问韩乐：“上午你请假了没？”看来她还不知道韩乐辞职的事。
乔๒艺雨还是摇头：“和这个没关系……”然后看了看周围，觉得一直保持这一种姿势坐着，腰都有些不适了，想着是不是该早点结束这顿饭，但又苦于找不到เ合适的理由——总不能说你快点说喜欢我吧，然后我快点拒绝好回家看书。
韩乐当然知道他口中的“正宗”是什么意思，一边摇头一边说：“我们今天不吃豆腐脑。”韩乐故意只把话说一半。
路上也就开几分钟，停车位就找了差不多相当的时间。
穿衣服，整理床铺，漱口，洗头，打开手机，关上窗户，收衣服，烧水……乔艺雨一边穿衣服一边感慨，事必躬亲可真是麻烦啊。
这么เ一说乔艺雨明白了，便宜，看来自己还是没真正习惯这个时代的思维。
在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前，一辆高度很矮的车轰鸣着停在副驾驶这一侧，这种车应该就是那种注重度的车了，对方把玻璃摇下来，一个ฐ和韩乐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冲着乔艺雨笑：“美女你好。”
“你现在这么积极想要做饭啊，”韩乐大声取笑，然后转过头问乔艺雨，得到点头之后，又说，“吃，我们刚出公司，差不多一个小时吧。”
谢永青却显然理解错了：“我可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专门给你做的鸡汤，你可别狗咬吕洞宾。”
韩乐远没有谢永青这么淡定，所以只是顺便听了几句就去洗澡，关上卫生家的门，放开水龙头，客厅的声音一下子就显得模糊起来，这让韩乐多多少少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
“来当苦力，”谢永青直至乔艺雨，“是她来买，我们两ä个是搬运工。”
“小雨应该还在念大学吧。”周海ร端着杯子看，可惜不是葡萄酒和玻璃杯，要不然可真应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无聊的男人惯例和乔艺雨套近乎ๆ，尤其是那个叫白明宇的美工，虽然已๐经结了婚，可自从看到一眼乔艺雨也在画画之后，就一直在找机会和她交流艺术心得：“小雨你怎么不找个美术方面的工作……我看你画的挺有灵气，做行政得不到锻炼……”
两个ฐ男人和一个女人，因为ฦ是多头对寡头，在博弈上肯定处于劣势，一起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揭对方的短，这一点韩乐和谢永青都深有体会，不过说到博弈论，《美丽心灵》里面的纳什有一个经典理论，说一群女人在一起，漂亮的反而追求者少……韩乐倒想看看这个ฐ结论在乔๒艺雨身上能ม不能ม得到验证。
把茶杯倒下之ใ后，女人翻出韩乐่的简历，又似乎很认真的样子看了一遍faທnwai——在韩乐่看起来其实大可不必，自己้简历上写的那些东西，除了名字、性别比较准之外，其他没什么靠谱的东西，就连地址都不是现在住的——那ว是父母给自己买的准备结婚的房子，只在大学时回去住过几天，已经被韩乐整租出去了，现在韩乐住的这套是他父母以前住的。更别说其他的实习经历，自我评价，个人兴趣了……
韩乐认真想了快有一分钟็，但还是没有答案——其实他内心深处认为，也许这个问题根本不会有答案，因为人本身就是一种充满矛盾的动物，记得上高中那会沉迷游戏，那ว时候的他觉得自己้如果有条件，可以玩一辈子游戏，游戏的世界是多么精彩啊，可现在梦想已经实现，而自己呢？有时候玩着玩着就开始盯着屏幕呆，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เ。自己้能说什么เ？说那个曾经的自己，那ว个17岁的大脑欺骗了现在的自己吗？可又怎么保证现在的自己不欺骗将来的自己呢？
雨下下来的时候很好看，可到了地面就没那么เ受欢迎了——又湿又滑不说，走路还会溅在裤ไ腿上，以至于乔艺雨出门的时候才现，自己这条裤子小腿以下已๐经是斑斑点点，白色的运动鞋都快成迷彩的了。
在圣人难度下，别说自由主义แ点到炼钢，就算只点火药，那也基本上算奠定了胜势，就在韩乐集合十几门炮和二十多个火枪正装待的时候，蒙古电脑主动宣战来找抽，韩乐่成全了它。
出小区的这条街上，饭馆、网吧、浴室、市……什么店都不缺，韩乐进文印店打印简历的时候，乔艺雨没有跟进来，而是在外面骑着自行车原地转圈，对乔艺雨来说，自行车不仅仅是一种普通的交通工具，更是一种简单和谐的平衡运动——如果给没见过的古代人，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杂技了。
大妈显然不是第一次接受这种提议，之前许多经验都让她有些犹豫，不过边上她那做饭团的丈夫却怂恿她同意，眼下还早ຉ，生意现在也还没忙起来，大妈想了想就点头答应了，就当是看一次热闹，了不起多摔几个鸡蛋，决定了之后，还以过来人的身份好心提醒：“姑娘你站远一点，别把身上弄脏了。”
其实韩乐平时和谢永青出来吃饭的时候，两人平时的话虽然不多，但需要说话的时候还是能说很多的，但乔艺雨和他毕竟还算陌生人，而且就像谢永青说过的，美貌给她笼罩上一层无形的气场，韩乐晃着脑袋四处乱ກ看，喝了两ä杯茶就觉得坐的有些难受了，嘴里隔几十秒就念叨一次：“谢永青怎么还没到。”不知道乔艺雨有没有烦，反正他自己是烦了。
韩乐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找来了乔艺雨当时亲笔签的合同——当时他根本没心思注意，现在才意识到เ，合同上那三个ฐ字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惨不忍睹”，字体结构零散，前两个字还好，字形比较简单，在雨字上就更明显了，雨字的外框歪歪扭扭的，就像一个搭歪了的棚子，里面的四点看起来也非常别扭，不是如一般人那般自上而下随意点四点，而是非常直的斜向45的四条小线段，就好像幼儿园小学生第一次学写字一般，唯恐出错。
谢永青不知道两人在白天生的不愉快，他在搭讪方面的水平和韩乐也是半斤八两，几句话一说就没词了，便准备暂时把韩乐拉出来：“韩乐，烤鸭吃不吃。”
“不用这么เ客气。”韩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房子的情况你也大概知道，你觉得多少合适？”
“行。”
公墓里有专门的焚烧处，韩乐先解开塑料袋里的几碟冥币先用打火机点着，然后一点一点的添加，等火势大了一点之ใ后，开始一小叠一小叠的扔进去，周围没几个烧纸的人，只有边上一个老太婆在给老伴烧，烧的内容也不像他这么现代，都是用锡箔黄纸折的金银元宝一类，边烧还用申海本地话念叨着韩乐听不懂的词句。
确定周围没人注意自己之后，韩乐用手沿着箱子的两个ฐ对角画了个叉，然后故意把箱子放在自己脚跟前，确定没有人能够看到เ箱子的变化，等了漫长的几十秒钟，韩乐的手感觉到了变化——箱体上方金属的坚硬质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软性材料，韩乐่把手伸了进去，果然摸到เ一叠硬邦ะ邦的纸张。
第一叠钱拿出来的时候，韩乐还心虚的先放进塑料袋，和其他的钱混合了再烧，一连烧了几叠之后，觉得这么烧实在是太慢，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就拿在手上扔进去，边上那个老太太很奇怪的瞥了一眼盆里正在化作灰烬的纸张——现在的冥币质量做的越来越好了。
韩乐一边烧，一边把人民币往冥币堆里转移，基本上维持1比1到一比2๐之间的比例，每烧一叠真的，就再混一堆假的，等到他在箱子里再也摸不到纸张时，手伸到箱子侧面画了一个ฐ圆圈——等他再低下头用手去摸箱子上表面时，箱子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韩乐大概数了数塑料袋里等待火焰的真钱数量，差ๆ不多还有六七十万，刚才那一百多万他差不多足足烧了大半个小时，因为ฦ靠的太近，大冬天的脸上都热出汗了，赚钱不容易，花钱也难啊，我这也算是为遏制通货膨胀尽了些绵薄之力吧，韩乐在心里开自己้的玩笑。
……
乔艺雨其实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韩乐拿着箱子来公安局自，如果真是那样，乔艺雨打算就说箱子是自己在路边垃圾桶捡到的，但有一点她一直在提醒自己，那ว就是不到万不得已๐，无论如何也不松口，就算最后自己要为这两ä百万“假币”坐上几十年牢她也认了。
不过自己้应该不会那ว么倒霉吧，乔艺雨在担心之ใ余也在宽慰自己，听说这个时代还是很文明的，法律体系采用无罪推定，也就是说他们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是无法给自己้定罪的——这一点乔艺雨倒是比较放心，制造假币的证据他们肯定找不着，不过她又担心自己的非法身份是不是会受法律保护，她觉得如果有必要，应该请一个律师来咨询一下相关问题。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两ä个警察的对话声音，乔艺雨先听到เ的是那个比较熟悉的尚杰：“我让你别多嘴……多大点事啊……我就是看不过去……”
中间间或还有那个矮个ฐ子警察的声音：“一个ฐ小姑娘，你至于跟人家治气吗……你要留下来看着她我也不反对，反正晚上要是让所长知道她还在这你自己去交代。”
“我给那个叫韩乐่的打个电话……见鬼了，回去找个身份证这么久还不回来。”
“他脸上还挂着彩呢，不要去医院了，你以为都像你似得这么เ闲？”
“谁闲着了，她那不是有疑点么？”
“什么疑点，就没带身份证？地铁桥洞里不带身份证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เ不去管？”
两个警察的对话声到เ了办公室门口就停下了，最后那ว个高个子的赌气道：“要说你进去说，我在门口等你。”
“行了，”矮个子推开门，“你以为人家会缠着你不放似得，以为ฦ自己是金城武呢。”
“乔艺雨吧，”矮个子进来之后笑着说，“没事了，那个尚杰被我们所长说了一通，我们所长还让他给你道歉来着……不过刚才正好有个电话，他出警处理去了，我来代表他给你道个歉，对不起啊，其实也没多大事，他那个人就是认死理，你别和他计较。”
乔艺雨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好消息，比她刚才能够想到的最好消息都好——她还想着那个高个ฐ子警察说的，起码要被拘留在这里十几天呢！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了？”乔艺雨又问了一遍fanwai。
矮个ฐ子以为乔艺雨这肯定是生气了，故意说反话：“这就是个误会吗，你也要体谅，当警察也有难处，很多时候……等他回来我肯定好好说说他。”所长今年还想捞个ฐ先进呢，要是乔๒艺雨真动了火，找个媒体在网上个帖子什么的，那可就全泡汤了，就光她那张脸就有很大的新า闻价值。
走出派出所的时候，乔艺雨还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没事了？如果早ຉ知道……乔๒艺雨突然想起了她和韩乐商量的事情，立刻拿起手机，打韩乐的电话——当然打不通。
这个时候的韩乐还不知道乔๒艺雨正在联系自己้，他座位下面那个箱子的表面已经再次成为黑色，并出现了文字——但韩乐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箱子里的钱既然已经拿光，在韩乐่看来就没多大事了，他机械的把一堆堆的钱塞入火焰，看着它们化成灰烬，脑子里想的都是乔艺雨身份的问题——基于合理的思考，这个装钱的箱子应该是某种新型高科技产品，韩乐见过一些材料学科普片，说有一些材料在特定条件下可以改变性质，有些金属还有记忆功能，自己之前见到的应该就是那ว种情况，那ว么用这种箱子装这么多钱也就不奇怪了，但韩乐无法想象的是箱子表面怎么还会有触摸屏功能——难道说现代技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许这两年就能看到像纸张一样的电脑了？
塑料袋里已经没剩下多少了，大部分都是真钱——他买的冥币数量显然还不够多，韩乐看面前火也很大了，就想着一把扔进去算了，就在低头提溜塑料袋的时候，他瞥到脚跟前已经变色的屏幕，上面还有乔๒艺雨过来的一段信息：“我已经没事了，警察说是误会，如果看到请回复。”
“误会？”韩乐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那正在火焰中舒展的红色纸张，以及下面厚厚的一堆灰烬，又瞄了几眼手里的塑料é袋，数了数里面的数量，木然的开机，脑แ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误会值17o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