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凝儿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两人,女子她见过,上次她和若研被纯妃责罚之时,这女子也在……似乎ๆ是陆贵人,至于这男子她就不认识了。
后来,他成了亲王,越来越多的侍妾进入王府,接着是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再后来侍妾高氏也被晋封为侧福晋,她的夫君再也不属于她一人了。
兰心走上前来对着魏凝儿就是两巴掌,打得魏凝儿眼冒金星,嘴角溢出一丝血来,就在兰心又要下手时,魏凝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抬起头看着她,眼中一片冷色:“姑姑,奴婢有错,理应受罚,可宫中规矩,打人不打脸,还望姑姑自重,奴婢和若研奉命去花房拿三色堇,皇后娘娘等着这花有急用,奴婢二人迟迟未归,已是不妥,这便要回长春宫去复命,改日再向娘娘们请罪!”
“是!”两人齐声应道。
她却不知,在若研眼中,魏凝儿虽样貌略微不及她,但年岁尚小,往后定会和她不相上下。更何况魏凝儿虽是宫女,却贵气天成,让她这个自小在贵胄之ใ家长大的小姐都有些自惭形秽。
回到宜兰园后,黄氏便说服了魏凝儿,第二日就带着她回了魏府。几月前傅恒便查出了,当初放火的不是魏家人,因此魏凝儿才未想着要找魏家报仇。
“傅恒。”魏凝儿远远地就看见了傅恒。
“进宫,皇上和姐姐的旨意,让我进宫做侍卫!”傅恒神色间有些肃然。
“你敢!”少女怒喝道。
“别担心,总会过去的,咱们会等到出宫那一日的!”魏凝儿安慰道。
“你还有机会,我若是一直在这园子里做下等宫女,哪里有盼头!”若研无比担心地说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有法子,放心吧!”魏凝儿将若研当作宫中唯一的姐妹,可有的话却不能告诉她,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怕知道的人太多反而不好,比如她和皇后娘娘之间的种种,这些都是她的秘密,谁也不能ม告诉。
“凝儿,跟我走!”崔嬷嬷一进园子就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嬷嬷,出了何事?”魏凝儿一惊。
“傅恒少爷回来了,在偏殿等你!”崔嬷嬷在她耳边低声笑道。
“他回来了!”魏凝儿闻言,心中顿ู时五味俱全,几月不见,已๐是物是人非了。
到了西偏殿,魏凝儿一进屋便瞧见了坐立不安的傅恒,他似乎瘦了许多,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凝儿。”原本正急得在屋里来回走动的傅恒,见她进来,整个ฐ人都怔住了。
“傅恒。”魏凝儿轻轻唤了一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凝儿!”傅恒也不管崔嬷嬷在场,一把抱住了她,魏凝儿一怔,本想推开他,却使不上力气。
“让我瞧瞧,你好不好?有没有伤到เ哪里?”傅恒将她全身打量了一遍,才放下心来,“幸好没有伤着!”
傅恒在宫中当差已久ื,深知宫女太监们的苦楚,无论有错无错,只要主子不高兴,非打则ท骂,丢小命也是常有的事儿。
此次他奉命去盛京替皇上办事,岂料上月来喜竟然赶往盛京,告知他凝儿入宫了。从那时起,他就担心无比,恨不得立即回京城。
此番回宫,他还未曾向皇上复命便一路直奔长春宫,现如今的他还是御前侍卫,加之宫中无人不知他是皇后娘娘的胞弟,因此才能畅ม行无阻,原本傅恒是想让皇后查查魏凝儿在哪里当差,却没想到先遇到了崔嬷嬷,这么一问,才知魏凝儿在长春宫中。
“我没事,倒是你,你瘦了!”魏凝儿低声抽泣道,眼中满是疼惜。
“我很好,傻凝儿,你可知我有多担心,我有多害怕。”宫中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稍不谨慎就有性命之忧,傅恒自然不会让魏凝儿犯险。
“你不在,我和额娘又没有法子,只得进宫了,傅恒……我害怕,这宫里真不是人待的地儿,我想出宫去。”一想起这些日子所遭遇的种种,魏凝儿就觉得后怕无比。
“你放心,我这就去回禀皇后娘娘,求恩旨准你出宫!”傅恒柔声安慰道。
“你也别急,一切要娘娘答应才成,若是娘娘不答应,我可以等的!”魏凝儿急声道。
“好,一切交给我吧!凝儿,我不能让你留在宫中ณ,否则我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傅恒说罢握住了她的手,魏凝儿顺势靠在了他怀里,随即想起崔嬷嬷还在,立即直起了身子,红着脸慌张地将手从傅恒的掌中抽出来,往后退了两步。
她现在只想挖坑把自己埋了。她能确定,长这么大最丢脸的事儿就在眼前了。
“傻丫头,屋里就我们两人。”傅恒低笑出声,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啊……你怎不早说!”魏凝儿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一跺脚,娇็声道,“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你别走!”傅恒一把拉住了她,魏凝儿猝不及防,被傅恒用力一拉,她站立不稳跌入了傅恒的怀中,对上傅恒含笑的双眼,她原本微微泛红的脸此时更是红透了。
傅恒温玉暖香抱了个满怀,再加上怀中的美人儿如同娇็花般迷人,当即他就忍不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魏凝儿也不是第一次被傅恒抱住,更不是第一次和傅恒如此接近,但未曾有一次能让她如现在一样心慌,看到傅恒俯下来的脸,她下意识想伸手去推,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软得哪里有半分的力气,便被他亲到เ了。
“呵呵……傻丫头!”傅恒见她傻呆呆地看着自己,忍不住低笑出声。
“你才傻……你……我不理你了!”魏凝儿一把推开她就跑了出去。
“凝儿,小心点!”傅恒在她身后提醒道。
魏凝儿压根未曾听到他的话,一个人急匆匆地跑回了她和若研的房里,坐在椅子上,深吸了几口气,她才想起,她还未曾告诉傅恒,那日在府里并不是她推了齐芳母子,方才他们都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你的脸怎的如此红?生病了?”若研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随即伸出手摸着她的额头,见她并未发热,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病!”
“没事,就是外面日头太毒,晒得有些头晕罢了!”魏凝儿有些尴尬地笑道。
“嗯……先歇会吧,稍后我们再去园子里!”若研倒了一杯水给她。
魏凝儿端着水,思绪却越飞越远了。
长春宫正殿内,傅恒正向皇后请安。
“快起来,多日不见,瘦了许多!”皇后扶起他,脸上露出了慈爱之色。
阿玛额娘去世之后,傅恒是她看着长大的,对这个最小的弟弟,皇后把他视作自己的孩子般,倾注了很多的爱。
“姐姐,此番我前来是有事相求!”傅恒在皇后面前从不拐弯抹角,即便现如今她贵为皇后,在傅恒心中她依旧ງ是小时候那个ฐ对他宠爱无比的姐姐。
“说吧,你回宫还未曾面见皇上便来我宫里,是有急事吧!”皇后笑道。
“姐姐我想向您求一道恩旨,恩准魏凝儿出宫!”傅恒立即说道。
“魏凝儿?莫非你对她……”皇后愕然。
“是。我原本是想等她年满十五再求您,可如今她身在宫中,我不放心!”傅恒有些焦急地说道。
“这原本不是难事,只需一道旨意便成了,我身为皇后,要恩准一个宫女出宫易如反掌,只是……傅恒你可曾想过,你娶她,是要做妻还是妾?”皇后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傅恒闻言,微微一震,随即道:“自然是要娶她为嫡妻!”
皇后神色一变,随即笑了:“傅恒,你是当局者迷啊,连你如此通透的人也犯糊涂了。魏凝儿是魏清泰妾室所生的女儿,乃是庶出,更何况魏家包衣出身,是皇家的奴才,而我富察家系出名门,本宫贵为皇后,你贵为国舅又深受皇上器重,你娶一个包衣奴才家庶出的女儿做嫡妻,莫说是本宫,就是富察家那些叔伯们也绝不会答应!”
傅恒闻言脸色有些发白,但见皇后笑吟吟地看着他,心道,原来姐姐是在试我,随即躬身道:“姐姐,是我思虑不周,还请姐姐示下!”
“若是旁้人,这样的身份即便给你做妾也是配不上的,可凝儿是雪莹的女儿,我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先前我便和凝儿说了,让她安心在我宫中当差,寻了合适的机会,我便收她做义女,让皇上赐一个郡主的身份赐婚与你,你看如何?”皇后说罢笑着看向傅恒。
“谢姐姐恩典!”傅恒闻言大喜,可一想到魏凝儿还要在这宫中两年,心中不忍她为奴为婢,随即笑道,“姐姐何不现在就收她做义女!”
“糊涂ิ,她只是新进宫的宫女,就算本宫贵为皇后也不可肆意胡来,加之本宫还需让皇上赐她郡主身份,郡主可是亲王之女才有的封号,你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了?本宫自然要寻个机会让她立了大功再向皇上请旨!”皇后说罢,笑道,“你啊,平日里可没见你如此急躁,仔细想想我的话!”
“是,都听姐姐的,有姐姐在,凝儿断然不会出岔子,还请姐姐多加照拂!”傅恒笑道。
“这是自然了,你快去向皇上复命吧!”皇后说罢轻轻推了他一下。
“是,晚些时候再来瞧姐姐!”傅恒笑道。
皇后抿嘴一下:“滑头,只怕你想瞧的人不是本宫,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