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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远交近守下

轲其塔惊讶道:“莫非辽西郡已๐经遭侵?怪不得苏仆延如此老实,跟老子玩这一手!”

乌桓兵一口气狂奔近十里,渐渐离开狭窄的柳平官道,而前方通向宾徒的阔道隐约可见,百人长暗自庆幸逃得快,扭头向后望去,只见追兵仍在紧跟,不由á得骂道:“该死的汉军,等回去搬来援兵,一定杀光你们祭奠死去的乌桓勇士!”

高勇看到乌桓兵的慌乱ກ,知道时机来临,再次对王信下指示。这次王信的树枝交叉三次……郡兵拿起捆绑有石块、烂布๧条、藤草的短木棍在火堆上点燃,在军官统一命令下冲刺十余步向山谷口抛掷,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火势变大,而后再借助山风将火引向谷内。

高勇深皱眉头低语道:“来得好快啊!想不到赫连恒的反应也不慢!”

见此情景,别说是高顺,便是他身后的孙泰也大吃一惊!要知道骑在没有马蹬马鞍的战马上作如此动作难如登天,除非有超强的腿力和臂力,即使是高顺以前也难有如此战绩。乌桓兵几乎是震惊,在他们以往的对战中被一招刺๐透并撞飞的情形几乎没有见过,而今日竟亲眼目睹!在血喷如泉的尸体飞落时,胸前甲â胄血红的高顺如死神般出现……

高勇点头道:“医巫ใ闾山,其地势越向东越险峻。高都尉,勇想一法不知能ม否实行?”

荀彧年轻的脸上显出老城持重神๰色,考虑片刻说道:“主公可以采用先秦蚕食六国之方略!”

一些尚未被搜查的官员家眷闻出异样味道,收拾细软偷偷外逃,却全部ຖ在明卡暗哨被抓。让他们不明白的是以前明明花钱即可消灾的事如今居然行不通,更奇怪的是那些郡兵一个月前还是见钱眼开松懒懈怠,遇到他们这样的都要狠狠地敲上一笔,可是如今却是见到钱财送上竟不敢取一分一毫,连人带物全部上缴。玄菟郡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度过了两天。

县尉走近宽慰道:“刘县令不必担心,前几天还听说王太守由各地调兵支援郡城。此刻๑那里甲â兵不下一千,何人能做乱?何人敢做乱?”

高勇哈哈笑着突然抓住鲜于通的手,吓得他全身一抖,这才说道:“初ม到玄菟便听闻鲜ຒ于老族长热情好客,今日相见果不其然。同请,同请!”

傍晚,呼吸着玄菟城内平静的空气,高勇在张武的带领下来到了玄菟富户王家。听到新太守登门拜访。王家哪敢怠慢,当即府门大开,族长王德带领王家老少亲自出迎。凭借王家的势力,他们对玄菟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当然也๣知道这位新任太守的厉害。

高勇问张武:“这些女子怎么เ了?为何呆坐着。”

了解到玄菟城内发生的经过后,高勇的心脏狂跳不止,如果不是年轻只怕会当场休克。张武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大呼痛快。这时外围放哨的队员跑过来报告西南二里又出现追兵,这次他们分作三路包抄过来。

王厚柔柔太阳穴淡淡道:“但愿吧!增援的二百郡ຉ兵会在夜里赶来,你派些人手在路上指引,别因天黑闹出误会伤了自己人可就不好了。还有,你看哪里扎营比较好?今天先到这里,反正脚印都在,明天继续追。”

高勇感叹道:“都是苦命孩子……对了,他为什么叫‘凌’啊?这个字很少见。”

张武看看说道:“咦?这不是裴๠石起名的那个小山沟吗!”

少年连喘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将玄菟全经过讲了出来,只听得赵胜的心脏大起大落,几近崩溃。在得知高勇被高顺等人保护着离开后方才安心。待要询问详细情况,突然门外又进来一人。

恍惚、困顿、迷茫,四周被惨白的浓雾笼罩,仿如盘古开天辟地之前的混沌世界。茫然四顾,除了自己再无其它。高勇迈着沉重的双腿,耳边呼呼风声如同鬼哭狼嚎。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勇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乌桓灭族了吗?”

“还是刘ถ县令高明,让先行知会各位亭长、里长,如此便可高枕无忧了。哈哈!喝!”

高勇点点头赞道:“如此甚好,几天之内勇会写出一份完整的计划书,其中包括各种制度的建立、程序的设立。这些都要仰仗诸公了。赵兄主抓工商,勇尽量筹集资金建立新า作坊,好让三郡ຉ建设有足够的资金来支撑。”

那个小军官怒视高顺骂骂咧咧道:“高顺!我告诉你,别以为ฦ你杀了几个马贼我就怕你,我和你平级,我姐夫是这里的县丞,比你这个小队头不知大了多少级!只要我一句话,弄死你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呵呵那个张家小妮子我上定了!”

高勇大惊,心道:“你禀告皇上,岂不是要将我的小命留แ下?”遂急忙制ๆ止道:“多谢蔡先生关爱,此事皇上已知,并赏赐晚生为玄菟太守,且家父有言要晚生必回家乡๥。”

越是向南行进,村镇越密集,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每日里不是研究天书,便是欣赏沿途的风景,倒也别有一番๘情趣。

第二计围魏救赵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

《战国策》为西汉刘向编纂,他将宫廷密室所藏战国史料:《国策》、《国事》、《短长》、《事语》、《长书》、《修书๰》等六部以国别划分,把六种书的资料分别编入12国中。因这些材料大多是记述战国时游说之士的策谋和言论,所以,刘向将其定名为《战国策》。然而,《战国策》里并不全是策士的说辞,还有诸如“豫让刺๐襄子”、“荆轲刺秦王”之类记载,所以,不能仅视为战国时游说之士的策谋和游说之辞的汇编,它还是一部上接《春秋左ุ氏传》,下接陆贾《楚汉春秋》的战国杂史。

史书记载荀彧是一个相当固执的铁ກ杆保皇派,其思想恐怕自少年时代便已经确立,不是短时间内能ม够轻易改变的,所以这个措词不能够体现出自己้那些来自现代对抗皇权的主张,更不能有任何造反的企图,否则ท被告发拿去砍头岂不冤枉……只有表露自己的忠君之心方能让荀彧真心结交,至于以后如何只好试着慢慢改变他吧。

台上几人见到年轻士子腰间悬挂的名贵玉佩和精美配剑๳,知道此人多半来自名门望族,更见其对粗衣少年如此夸奖,便不好再继续刁难,只得施礼闪开。

吴天应和道:“没错,该死的是他们。如果我有了权定会将这些贪官杀个ฐ干净。让穷人再也不用交税,小孩子再也不用为ฦ吃饭发愁,都能ม够有学上,都能够……”

那是城北的贫民窟,一群穷人聚集在一起拒不向官差缴纳税赋。那个官差大怒,调来了百余名郡兵加以镇压。

高勇抬头一看——董方แ成!不错,就是那个传道的董方成!尽管双腿仍在不自觉地颤๶抖,高勇还是勉强站了起来,看着死在一边的毒蛇长出了一口气,感谢道:“谢谢恩人出手相救!否则只怕要丧命于此了!”

那个人试探着慢慢站起……腿没有一点毛病,好像从没受过伤一样……他一把拽掉腿上的破布,除了腿伤处的青紫外肿胀外再无其他,“啊!我的腿好了…我的腿好了!谢谢董大师,请收下我吧,我要加入太平道!”这个人捣蒜般磕头,歇斯底里的哀求。

……

“那你怎么เ知道我家的这件屋子?是不是你见到我爹娘了?”小女孩突然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王伙夫才渐渐松开手,颓然地坐在一边大口喘气,看了看高勇,又看了看轲其塔,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对!得快些走,他们发现我们晚回去肯定会派人来!”

轲其塔对于这个小兄弟的提问几乎ๆ都给与了满意的回答,毕竟来到这里一年多了,还是头一次与人说了这么多的话,那份兴奋溢于言表。

高勇双拳缓慢紧ู握,任凭身体剧痛袭来,却无法抑制ๆ内心的悲愤。

夜里,高勇总算彻底恢复了清醒与精神,看着围坐在自己身边的三个人感谢道:“多谢李头的救命之恩,它日຅我定当涌泉相报!”边说边细细打量这三个人,小三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瘦弱却健壮;黑虎的脸真的很黑,上面还有两个刀疤,虎背熊腰孔武有力,年纪约为ฦ三十岁;李头最有威严,年纪也最大,当在三十五岁左右。

火车上,依窗而坐的高勇眼望车外那飞一般被甩在身后的景色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江山如此多娇!”突然,远方天空中骤然一亮,一个堪比太阳的强光点突现!旋即光球急速扩散,如气球般膨胀……

高勇补充道:“正是如此,敌进我退,敌疲我扰,敌退我打,敌逃我追。而为了让赫连恒死心塌地的过来支援,今后几天要做两手准备。一,坚守城池并给予敌兵狠狠的打击;二,制定好撤退计划、选取最佳路线,让赫连恒欲追不能、欲罢无力!”

……

九月二十四日,乌云笼罩着辽西大地,遮蔽阳光,阴郁憋闷。宾徒县府,赫连恒斜躺在政堂里,视线在屋内游走,惊讶于房屋的构造:“汉人造的房子真是不错,几根木头这么一搭,嘿还就是不倒!要是草原上也有这样的房子那该多好!多有气派!”

赞赏声中ณ,副将悲伤着脸຀走进:“禀告大将军,刚刚斥候送来消息……”

赫连恒瞥他一眼不悦道:“快说,又怎么了?”

副将支吾半天才开口:“斥候送回消เ息,勒麻统率的三千余乌桓勇士的尸体在宾徒正南百里外的柳平山谷中发现,皆被大火焚烧。山坡上留有战斗ç混迹,估计勇士死前๩曾奋勇杀敌。”

赫连恒惊呆得半晌无语,只见嘴角张张合合却始终不见一言片语发出。恰在这时,马蹄声由á小变大急速奔近。赫连恒一惊,不祥的预感奇袭心头。

“报,大将军!索伦将军进攻新阳城时中敌埋伏,损伤千余人,特请大将军增兵支援!”

赫连恒怒吼道:“什么เ?五千兵马居然攻不下一个ฐ小小的新阳?还损伤过千?”

副将脑筋急转觉察出其中某种联系,对赫连恒道:“大将军,此时颇็有蹊跷。勒麻在柳平出事后仅四五天攻占新阳受阻,而柳平距新阳不过三天路程……会不会是袭击勒麻的人干的?”

听到副将的分析,赫连恒也稍稍恢复冷静,将这段时间一连串的怪事整合起来:九月九日,宾徒东南巡逻的斥候遇袭,死伤数十人,其后再无事发生;几天后,前去追踪的兵马于柳平遭袭,损伤近五千;现在进攻新阳受阻,又折损千余人……此外,敌兵有辽东口音,由á东向西的移动轨迹……

赫连恒与副将几乎同时喊出声:“是玄菟边军!”可旋๙即被赫连恒否决:“那玄菟边军已于年初调往辽东……难道是去而复返?”

副将建议道:“大将军,无论何种情况,玄菟此刻๑守军决不会很多,应当立刻率兵进攻。除了劫掠钱财外,还能赶上那里的秋收,一举两得!”

赫连恒摇头道:“汉人不会如此简单,看起来是边军救援辽西,实际上极可能是他们的诡计,引乌桓大军向东,而后在半路上借助地利袭扰阻碍,等到进入玄菟,只怕粮食都入了他们的仓。到时候又得靠攻城,死伤会更大。反倒不如直扑新阳,哪里距离近地势平坦,汉军无险可守,急行一天半即可赶到。”

副将沉思片刻赞同道:“大将军分析透彻。不过,最好再派一支兵马东进玄菟,抢不到เ东西吓他一下也๣好!”

赫连恒拍板定案:“由á古伦率三千骑兵大张旗鼓东进,吸引汉军的注意。本将军连夜奔袭新阳,攻占新阳后再杀向玄菟,一定抢它个ฐ粒米不留!”

……

中部ຖ鲜卑慕容帅帐内,阙居、轲最居右,置鞬落罗、日຅律推演居左,慕容大帅居于正坐。冯玉立于帐内,于游走间将鲜卑、幽州、乌ไ桓所面临的情势一一述说,为了表述清楚更是准备了一张地图。第一次面对如此场面,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这五位是鲜卑诸部中实力最强的,当然东部鲜卑那几位不在统计之内。轲其塔站在轲最身后充当临时翻译,将冯玉的话一一解读。

慕容部族大帅๩名叫莫护安,年逾四十,面容矍铄双眼炯炯有神,视线不离冯玉片刻,脑中思虑着冯玉话中ณ的含义。其子莫护跋十五岁,立其身后。阙居明显苍老,额头皱纹深陷,面容憔悴神๰色黯淡,猜其六十仍会有人相信,不过据轲最所说其不过五十,如此显老只因大败后忧劳所致。

置鞬落罗体格稍胖,宽厚的肩膀在衣饰的衬托下尤显威严,虽年逾五十却仍健朗如常,笑容可掬的脸上透着一股和蔼可亲的平易之气。日律推演最是年轻,三十出头即继承了乃父的部落族๣长之位,更与南面的匈奴打了几仗,逼其臣服岁岁纳贡,算是鲜卑新生代相当厉害的角色。

待冯玉描绘出鲜ຒ卑诸部与玄菟联合的壮美前景后,莫护安平静如常,淡淡地问道:“特使之言确很打动人心。不过,那乌ไ桓四部ຖ同生共死,如若苏仆延遇袭,其余三部拼死相救又当如何?假如东部素利、宇文莫槐不理会夫余兵马一意救援又当如何?身为部ຖ族大帅,要以全族为上!”

日律推演紧接莫护安质疑ທ道:“哼!让阙居、轲最杀入苏仆延腹地劫掠,让其余几部出兵牵敌耗费粮草,如此安排,只怕本大人答应,手下的部ຖ落族人也不会答应!”

置鞬落罗仍旧微笑,细眯的眼缝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轲最听到เ话中带刺,当即便要驳斥,却被身后的轲其塔示ิ意等等,遂勉强压住火气。阙居已经满面通红,额头青筋暴露,他是最不想这样的机会流走的人。

冯玉扫视众人,想起高勇曾经使用过屡试不爽的方法——哈哈哈大笑,直笑得众人莫名其妙才收住笑声说道:“本以为诸位鲜卑大人、大帅均是人上之人,必能做出超常之举,想不到如此见事不明畏首畏尾,如何做得大事?”

置鞬落罗神情一怔,问道:“特使此话何意?谨慎细致些也是错?”

冯玉摇头道:“谨慎细致没有错,错在过犹不及,徒然让机会从身边流走!刚才已经将现今局势析明,苏仆延分出一半兵力南侵,而其余三部不见响应,由此可见乌桓四部在这一点上存在分歧,甚至可能会产生矛盾!”

莫护安已๐慢慢体会出其中深意,出言询问:“如何存在分歧?”

注:三国时,鲜卑族首领ๆ莫护跋率领ๆ族人迁居辽西,曾随同司马懿ງ征讨割据辽东的公孙渊,立下战功,被封为率义王。莫护跋在荆城以北今河北省昌黎县境内建立国家。据说当时北方的汉人流行戴步摇冠一种带有悬垂装饰物的帽子,莫护跋见了也很喜欢,也做了一顶,整天戴在头上。鲜卑人见了他这种打扮,都称他为‘步摇‘,因当地语言‘步摇‘同‘慕容‘读音相近,所以传到后来就成了‘慕容‘。莫护跋的后人便干脆以此作为ฦ部落的名称。西晋时,慕容廆占领燕北、辽东一带,自称鲜卑大单于,他的儿子慕容皝后来建立前燕国,从此正式以慕容为姓。东晋十六国时,慕容氏在北方先后建立了前燕、后燕、西燕、南燕等国,前后历时七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