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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节 前世今生

“田别驾,此言差矣。东莱地贫人稀,想靠泛海通商来收购粮草,也是不得已之举。倘若主公硬要阻止此事,恐会逼东莱转投公孙度。故依图看来,主ว公可暗中示意管统接受东莱进贡。”许攸捻着山羊须摇头晃脑道。

东门下,陈边踩着残砖断ษ瓦,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下属的汇报。对于吕布再一次因恃勇而搅乱战局,陈已无话好说。反正吕布那傲视天下的武功在陈眼里已经成了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代名词。此刻的他只关心曹是否真的逃了。话说,昨晚曹军正是自东门入的城,最后亦是从此地逃出升天。眼瞅着四周仍燃着火星的残垣断壁,陈不禁揣测曹所谓的为表不退之ใ心烧东门,其实一早就是在为撤退留后路。须知,正是由于当时东门火势太大,才致使吕布军未能及时赶往东门封门。以至于让一拨曹军逃出了城去。陈不知道曹是否也在那群漏网之ใ鱼中间。但至少就目前城内各处上报的军情来看,还尚发觉曹军大将的尸首。

“那还用问为父自会出面阻止那妖女。”段奎不假思索道。

面对蔡吉壮志踌躇的回答,段奎却扫了一眼她和太史慈,不紧不慢地说道,“若说泛海购粮以解粮荒本无可厚非。只是三韩诸国历来只与平州诸郡通商。东莱若贸然前往三韩购粮,恐引公孙度不满。”

“管郡承过奖。吉只知东莱既然奉袁公为主ว,便得为袁公分忧。更何况一旦东莱与三韩通商,粮荒一事必能迎刃而解。”蔡吉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答道。

“管郡承,汝也来圆通寺啊。”蔡ກ吉一边信步上前向管统打招呼,一边在心中暗喜,张大哥的消息果然灵通。原来她此次来圆通寺的真正目的既ຂ非礼佛也非赏花,而是故意要同管统来个“不期而遇”。

段融这番๘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蔡吉的眼睛。意识到情况有变的她沉声问道,“怎么有何不妥”

薛蕊听段融说要为她赎身,欣喜之余却又深感忧虑。须知营妓不同于游妓,由于其身份是官奴婢,因此生杀大权皆握于官府手中。除非天子大赦,否则按汉制官奴婢想要自赎,必须出钱千万才能被免为庶人。而一贯才值一千枚钱,钱千万那就是一万贯。人们总用万贯家财来形容一个人富有。由此可见汉制那万贯赎身钱,对绝大多数的官奴婢来说都是一个可望而不可求的天文数字。虽说自打董卓滥铸小钱之后,铜钱已不似十多年前那般值钱了,可万贯铜钱终究不是一个小数目。只见薛蕊仰起那致脸蛋对着段融探问道,“段郎,万贯赎身钱可不是小数目。汝做何生意能赚如此多的钱๥”

管承一听蔡吉日后会为水军提供更厉害的火器,不由高兴地眉开眼笑跟在后面连连称谢。而此时的蔡吉则已然将目光投向了堆放在大帐中ณ央的战利品。虽然蔡吉早先已知三韩是用土特产来换朝鲜半岛北部汉四郡的奢侈品。可眼前这批三韩土产还是让蔡吉多少有些惊讶。

黄珍跟着点头附和道,“太史将军言之有理。老夫也以为值此乱世不可擅动军粮。”

“老夫离开时已有七、八家大户来求购水车。”赛鲁班说到这儿,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却见他一拍脑门皱眉道,“啊呀,这儿多活怕是两个月都做不完啊。”

面对黄珍一个劲的哭穷,蔡吉也知经过此番救灾之后,再想从这只铁公身上拔毛恐怕不容易。不过郡府没钱不代表东莱的富户们也没钱。须知通过此次“以工代赈”段奎等东莱豪绅名义上是向官府捐了不少钱๥粮,但私下里兼并自耕农、收纳丁口可没做过赔本买卖。所以蔡吉自然而然地又将目光投向了段奎。

不过既然大义说服不了眼前这三只老狐狸,那咱就改换利诱好了。想到这儿,蔡吉当即一摆手正色道:“诸君所言,吉都知晓。然吾等是向朝廷捐粮是出于对陛下的忠诚。吾等又岂能因惧怕李傕、郭汜这等贼子而放弃忠义。更何况君不见徐州的陶使君不也๣曾遣赵昱前往京师上贡。”

“芝怎么会做如此扫兴之事。”段芝一摆手道,“其他人若想知道答案,自然得靠自己算才成。不过芝倒是没想到เ蔡贤弟还通孙子算经。”

被赛鲁班这么一提醒,蔡吉这才发现原来茅屋里还躺着三个打着赤脚的汉子。从他们那疲倦的睡颜可以看出赛鲁班所言非虚。管统等人确实是将这些难民压榨得够呛。而一旁的张清眼见赛鲁班仗着年长屡屡出言讥讽自家小主公便要上去同他理论。却不想还未开口就被蔡吉使眼色给制止了。对于这样的结果早在长广县时蔡吉就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了。好在这个时代的百姓大多是给口饭吃就感恩不尽。像赛鲁班这般不识好歹的“刁民”可不多见。故这会儿的蔡吉亦只是对其拱手苦笑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还请马伯见谅。”

张清听蔡吉这么一问,不由有些无奈地叹息道:“不瞒小主公,眼下营中ณ饥民已所剩无几。幼小的婴孩早已饿死。稍长一些的孩童则被城中富户买去为奴。这些个ฐ孩童都是不大不小无人收留的。”

蔡吉听管承将自己้与木匠做对比,倒也不生气,反而追问道:“汝等水寨里有造船的工匠”

蔡吉听罢张清的回答,亦想起了当日回黄县后,在城外看见的营地。当时她只当这是管统、黄珍等人为了便于管理饥民而设置的难民营。甚至还在心中暗赞管统、黄珍等人不愧为老官僚,比起刘ถ备在小沛那般随意放难民入城,黄县做法可算是老练多了。然而此刻看来黄珍的举ะ措可不是便于管理如此简单。

眼瞅着面前有些颓废的海贼头子,蔡吉一面示意太史慈为其松绑,一面淡然地问道:“怎样想了一晚,可有决定”

想到เ这里蔡吉当即整了整衣衫,快步赶到了书๰房。却见此时的太史慈已然挺直着腰板端坐在了房中。眼见蔡ກ吉到来,他只是微微欠身道:“清早到เ访,还请小府君见谅。”

蔡吉此话一出不仅是管承,就连她身后的太史慈等人亦露出不解的神情。但蔡吉却全然不顾众人疑惑的目光,反倒是向管承坦诚布公道:“本府欲招安汝等海ร贼重建东莱水军。汝现下不用急着回复。本府给汝一夜的时间好好考虑。想清楚了再回复本府。因为本府可以不计较汝等曾落草为寇,但本府绝不容忍降而复叛”

哪知他的话音刚落,文锐便毫不客气地冲他后背猛踹了一脚๐,“哪儿骗人了小爷我在不其就曾吃过蝗虫。那滋味比烤还香”

“好个理由有三。”糜竺冷笑道,“都说刘府君宽仁有度。却不想竟也是个ฐ挟民要粮之徒。”

“仲德兄有筹粮之策”荀彧一听程昱包揽下了筹粮之事立即就来了兴致。

诚然一想起前一世吃过的炸蝗虫、烤蝗虫蔡吉便顿觉口齿生津。可在场的东汉人依旧ງ无法将四周黑压压的蝗山同美食联系在一起。深知蔡吉自小生活在深院闺阁的李达更是悄悄地凑到她身旁低声问道:“小主公,你什么时候吃过这东西”

而另一个个头稍矮面色深沉的男子也跟着抱拳道:“牟平人唐蓥,字山威。见过小府君。”

“吉先前就说过此非神术。至于能ม不能阻挡住飞蝗还得看老天眷不眷顾东莱。”蔡吉预先打个预防针道。毕竟就算是在拥有杀虫剂的二十一世纪蝗灾也不是说灭就能灭的。

“陷阵营得令”高顺一个抱拳领命道。

“是啊。没想到孟卓、公台皆叛我而去。难道我曹孟德在还不及一个匹夫吗。”曹听荀彧提起了张邈与陈不禁长叹一声道。张邈字孟卓,陈字公台。两人与曹都是老相识了。曹第一次东征陶谦时还曾对家人说:“我若回不来,你们就去依靠张孟卓。”而当初曹来兖州ะ之时只有5000人马,亦是靠陈的收留才有了日后坐拥十万青州兵的实力。哪知才过了一年的功夫三人竟已๐成了兵戎相见的仇人。

于是乎,蔡吉与段奎在两人经过一番“侄女”“伯父”地认干亲之后迅速达成了攻守同盟。而段奎也想真将蔡ກ吉当侄女似地向她提醒道:“小府君,今夜刘备会设宴庆祝曹军退兵。依老朽看来小府君还是别ี让李达跟着去了。”

“喏,就在那间茅屋里。不过华神๰医正在为ฦ一个病人诊病。”老叟说着抬手指了指西边一处用竹子与茅草达成的小屋。

段奎走进蔡ກ吉的房间见四周空荡荡地一片,不由抚须叹息道:“小府君真该带个婢女过来。李达是个男人出入这里终究不方便。”

刘备这一拉手立即就引起了李达的不满。只是还未等他发作蔡吉就已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并冲着刘备深深一揖道:“击退曹仁是黄县军民同心协力的功劳。吉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怎及得上刘府君急公好义救百姓于水火之ใ中。”

事实上,这天下间不看好刘备的还不止蔡吉一人。就在段奎心急火燎地赶去讨好刘备之际。远在千里之遥的冀州首府邺城袁绍也正在同田丰、沮授、审配、许攸、审配、逢纪、郭图等亲信幕僚分析着曹刘两方แ的势力。

许是为了通风铃兰先前将卧室的窗户统统支了起来。而蔡吉也全然不介意地找了个可以看到整个庭院的位置坐下。也就在铃຃兰从药箱里取出一堆伤药和布条之时,蔡吉一眼瞥见对面匆匆跑出书房的彩雀,不由随口问道:“铃兰你同彩雀还合得来吗”

话说就在刘关张三兄弟在沛县城外踌躇满志之ใ时,他们眼下的明公陶谦却正在下邳ใ城内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其实自打去年的彭城之战后已过花甲之ใ年的陶谦身子骨便一日不如一日了。之ใ前为了抵挡曹的攻势陶谦还能勉强支撑着在郯城督战。而今刘ถ备的援军一到陶谦的身体就想突然被抽去了某种支撑似地彻底垮了下来。

黄珍等人的这番举动立即引得百姓一片哗然。然而还未等人群中的喧哗声停歇,那一边段奎则ท冲着太守府的朱门大声喊道:“蔡ກ小郎君老朽段奎与东莱众乡绅在此恳请小郎君牧守东莱。倘若此事不成吾等也在此门前长跪不起”

管统一会说是段奎黄珍奉女子为太守,一会又问蔡家小郎君。这让家仆多少有些不着头脑。不过熟知管统脾气的他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老爷,蔡家小郎君那边好像还没答应的样子。”

“有何不可”段奎狡黠地一笑道:“汉律可没说女子不能做太守。”

“这是太史将军的志向”蔡ກ吉明知故问道。

可此刻的沮授面对吹捧却并未喜形于色,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对面的年轻人道,“应老过奖了。若非佐治那句曹嵩贪财吝啬恐为贼人所窥,陶谦不辨忠良恐为ฦ奸人所骗。吾恐怕也想不到如此妙计。佐治啊,主公对你这次的表现很满意。已决定授予你假佐一职。望汝以后多为主公出谋献策。”

然而还未等张清与李达下楼,忽听百姓之中ณ有人向守军大声说道:“可否借强弓一用。”

哪知管统却连连摇头道:“段老此言差ๆ矣。世人皆知杀曹嵩的是张闿,与陶使君乃至徐州的百姓都无关。曹不过是借着报父仇的名号洗掠徐州伺机扩充地盘而已。既然曹军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劫掠,他们又怎会为了一点钱粮放弃整座黄县的财富。据管某所知曹军在徐州攻城掠地可是不论投降与否都一律屠城的。对于这样一群凶神恶煞又有什么道理可讲。”

然而段奎这边话音刚ธ落,坐在斜对角上的郡丞管统便义正言辞地否决道:“这可不成曹因一已私怨屠伐徐州此乃不仁之战。现如今曹军又滋扰我东莱乡里,讹我东莱财物,此乃不义之师๲。放如此不仁不义之师入黄县,岂不是引狼入室”

当然也有人会说这个时代的汉室行将就木已无存在下去的必要,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多的群雄无视汉室的存在争相逐鹿中原。既然汉能代秦,那汉也能被后来的朝代所替代。然而历史却证明汉朝的灭亡并没有像秦朝的覆灭那ว般让中原大地迎来一个辉煌的时代,相反却让汉民族๣在战乱与分裂中越陷越深。

“李达,知道领ๆ头的贼子是谁吗”张清扯开话题反问道。

冕旒皇帝ຓ的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