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应该是类似的心情。
明诚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还是说：“是。”
讨论了一路，两个人都简直觉出些趣味来了，只是临要进自己公寓，明诚忽然抬手一拦，低声告知：“有人。”
意料之中ณ的，明台惊恐的神情慢慢沉下去，变得严å肃。
明楼ä想要说话但是明诚堵住他的唇齿，他一时神智还是清明的，但是清明之中却也似乎ๆ明了此时并不需要说什么，理性与情感的冲动所告诉他的是同一件事：照他说的做好了。
明台没有再提。
他风尘仆仆，即使硝烟是错觉至少尘埃与汗水确实还附着在他的外套与皮肤上，也许不够优雅礼貌，但明楼会原谅他。
新闻一日一新า。
“嘁ท。”明诚反正背对他，默默摆过一个苦脸。
明楼ä要拐他，还非要他是心甘情愿的。
“被我杀了。”明楼说，声音里有可以听出来的冷酷，“那种时候，留แ人一命才反常。日本人都在，他活不了。”
明楼拍拍他，“只要你高兴。”他有点心不在焉，但说话时还是有淡淡微笑在脸上，是年年岁岁长成的对他惯常宠溺的态度，不似平日对旁人时往面具上修饰的模样。直到เ他走开去和别人交谈，明诚低头收自己的胡琴，脑子里对这一笑仍挥之不去。
使用武器是直接便捷的战斗ç方式，可惜常常没有那么简单。
明楼说，我都忘了，你也是老党员了。
明楼也许轻敌，也许下意识地让着，手上用力不够，他一翻身掐着明楼ä的脖ๆ子把明楼ä按倒在床上。
他现在要自己寻找。
“你不是被我保护的。”明楼ä揉他脑袋，“你还小，所以我有本事教你，等你长大了，就得比我厉害。只向我学怎么行？那就超不过我了。”
明楼看起来只像是松了口气，问：“你要不要一个？”
明楼问，叫不叫？
明诚自己去把桂姨带回头之后，明镜明显地表现得欣慰，而明楼之后就没有再提。连那种做了错事一样的过分温和都消失，一步回到常态。
阻拦桂姨ถ离开的是自己，虽然自己扫尽了自己还能ม抱怨的借口，但，不痛快就是不痛快。
在明镜前面装一装就过去了，轮到明楼ä面前，明诚问三句答一句，冷淡兼走神。
明楼本来明白，但忍了一回，忍了两ä回，到第三回就已๐经看不过去，说他：“恃宠而骄。”
明诚这句听清楚了，上半身一退扮惊吓，“谁宠我了？我不就……”
“停。”明楼ä头疼。
明诚没信他真疼，扭头看书房门不看他。
“……我没办法学大姐哄明台。”明楼低了头一手扶额，只能ม叹气，“你饶了我吧。”
明诚一愣接着愕然，“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还要我怎么เ办？我再做主张赶她走？”明楼ä真诚地无奈。
就因为知道没法怎么样了才更不快。
明诚无话。
明楼问：“你想要什么说吧。”
明诚没听明白，“啊？”
“当我欠你的。”明楼说。
“真的？”明诚半信半疑。
“大哥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话。”明楼ä微微皱眉。
明诚立刻笑逐颜开，“什么都给我？”
明楼ä伸出手指的动作是，点到即止。
对曾经所谓的母亲种下怀疑的时候明诚想，如果她真的是日本间谍也好，至少可以彻底地光明正大地厌弃她。她要他死，是恩断ษ义绝。她要明楼死，则ท罪无可恕。
然而他忽然在关键的地方แ犯了错。
明楼叙述的时候压着火气，所以压缩时间似的说得快，尽管平稳。
“所有证据带来的危险都会指向你，”他说，“还有我。”
焦灼感从指尖开始燃烧，明诚哑然无措，顿ู然间穷途末路。拼命后悔无济于事，如果做什么可以挽回，他可以死。他什么都可以。他犯的错，他拿命去偿。
明楼冷淡问他：“你有几条命？”
悬崖边上站得虽然久，真的踩空掉下去还是头一回，何况自己拉明楼太紧，一坠落就会是两ä个人。
明公馆已至，明诚停车下车，努力维持自己้开关车门的力度不至失态。但脚底下虚浮ด，感觉不到重力，宁愿现在就真的大地开裂出一个ฐ窟窿让自己深深埋下去好像从来没有出现，以不至于有过这样傻事。
而家门内竟然还要迎接应当一无所知的明镜与多半心怀鬼胎的那ว个人，明诚竭力掩盖去慌张表情而与明楼分别ี应对。门外日兵门内鬼眼，一分一毫也没得地方放松，他在大衣掩盖下控制不住地僵直。明楼递来的眼神里也发紧，但是言语全无破绽。
他像是被扶了一把，总算是一时稳住。
明诚觉得自己回到童年时惶恐不安，只有明楼，他的兄长与导师，能为ฦ他照亮前路。童年的温柔与拥抱已经不适于这个ฐ年纪更不适于这个时辰，但明楼还是一样稳固可信。他听从明楼的指示ิ拿起电话去拨给南田洋子，明楼坐在一旁瞧他，从明楼ä的眼睛他就知道明楼在头痛。
责备毫无意义。他给予自己的痛责已经不能更重，所以明楼看起来没有纠缠于此打算，而只有思考。他不动，不看，不听，不浪费时间或体力，只有想。
他仰起脸说，恐怕你要受点苦了，说话的口气从切齿冰冷换为细微难察的温柔。
明诚觉得自己还在谷底，可至少是中止下坠。
这一晚是不能睡了。
他的脉搏还没有恢复到เ常态，心脏往胸骨一下一下地狠狠撞击。明楼ä坐在一旁้同样没动，像是因为长夜无聊才一件件地问，孤狼，明台——要数的话，需要操心的事情何其之多。
恐惧渐渐沉降，而愧疚加深。明诚后悔的事情开始拉远，往前到เ不能理解自己้怎么没有阻止明楼回来。
他刹住了越来越远的自怨自艾，努力冷静地再次回顾ุ整个事件。南田知道什么，可能怀疑ທ什么เ，什么是她的死穴，什么是我的……他抬头看明楼ä。
明楼头疼的程度在变得严å重，明诚看得出来，但是使明楼ä此刻面如寒霜的是他，因此竟不敢问，不敢碰，而只能看着。
明楼不怪他，不是明楼爱他，只是因为ฦ人孰能无过。
明诚是一个凡人。
这简单的事实最让人难受。明诚咬牙起身去倒水，拉开抽屉拿药，然后都递在明楼ä面前。
明楼眼帘下垂，“不用。”
“大哥……”
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