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针锋相对(1 / 1)

加入书签 本章报错

帝国的惆怅强烈推荐:

王安石没有说假话。只要不带任何先入为主的偏见,就不难看出他的新法不但有道理,而且也是可行的。王安石的新法可分为四类。一是救济农村的,如青苗法、水利法;二是治理财政的,如方田法、均税法;三是二者兼顾的,如免役法、市๦易法、均输法;四是整饬军备的,如置将法、保甲法、保马法。这些新法,如果不走样地得到实行,神宗皇帝朝思暮想的富国强兵、重振朝纲,就不再是梦想。

宋神๰宗显然不愿意看到เ这种结局。

更糟糕的是,他也没能做到“事至不惧”七国反汉后,缺乏足够思想准备的汉景帝方แ寸大乱,心急如焚。这时,他最需要的,是晁错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来帮他解围。可惜,晁错是书呆子,不是政治家。他不但没有什么锦囊妙计,反倒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情急之ใ下竟然想出了两个馊主ว意。正是这两个馊主意,直接把他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这当然证明了晁错的忠心耿耿,但同时也证明了他的执著。执著好不好?做一个学问家,执著是好的。做政治家,执著就不好,而且是大忌。政治家需要审时度势,见机行事,该坚持时坚持,该妥协时妥协,坚持而不失灵活,妥协而不失原则ท。晁错显然缺乏这种品质。

匈奴的特点,则是流动性强。他们就像野生动物一样,自由á自在地生活在大自然(如飞鸟走兽于广野)。条件好就停下(美草甘水则ท止),条件不好就搬走(草尽水竭则ท移);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在那ว里(往来转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时至时去)。这是他们的生存方式(此胡人之生业),也是我们难以对付的原因。试想,匈奴人来了,朝廷派不派兵呢?不派“边民绝望而有降敌之心”;派,派少了不管用,多派一点,则ท我们的部ຖ队还没到เ,匈奴人就跑得无影无踪。还有,派去的部队,是留下呢还是撤走呢?留下,朝廷耗资巨大;撤走,匈奴接踵而来。连年如此,中国就又穷又苦又不安宁了。

当然,七国之乱是不是晁错惹的祸ຖ,可以讨论。即便是晁错惹的祸ຖ,是不是一定要让他去顶ะ罪,也可以讨论。问题是,当时竟然没有一个ฐ人帮他说话,袁盎“诛晁错”的建议却反倒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见。这说明什么เ呢?说明他在朝中十分孤立。这也๣是晁错被杀的第三个原因——他不但这次“犯了众怒”而且平时就“不得人心”

00่其实,就算吴王刘濞是冤枉的,这个ฐ冤大头也๣只好由他来当。因为削减藩国领地,削弱诸侯势力,最终取消封建制ๆ的藩国,将“半封建半郡县”的“郡ຉ国制ๆ”变成彻底的“郡ຉ县制”是历史的必然趋势;而郡县与封国并行的“郡国制ๆ”则是新旧两种制度讨价还价和政治妥协的结果,是汉代统治集团在建国之初的权宜之计。而且,这种不伦不类的制度给西汉统治集团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不是异姓王造反,就是同姓王叛乱。柳宗元在他的《封建论》里就说了这个问题๤。柳宗元说,公元前201้年,韩王信反。高祖前往平叛,被困七天。这就是“困平城”公元前๩196年,淮南王英布๧反,高祖๢又前๩往平叛,被流矢所中ณ,一命呜呼。这是“病流矢”此后,惠帝ຓ刘ถ盈,文帝刘恒,景帝刘ถ启“陵迟(衰微)不救者三代”相反,中央集权的郡县制却充分地体现出它的优越性。秦末天下大乱,然而“有叛人而无叛吏”(有起来叛逆的民众却没有起来叛逆的官员)。汉初天下大乱,然而“有叛国而无叛郡”(有起来叛逆的封国却没有起来叛逆的郡县)。中唐天下大乱,然而“有叛将而无叛州”(有起来叛逆的将领却没有起来叛逆的州ะ府)。历史证明,郡ຉ县制是有利于帝ຓ国之长治久安的。

拟订的罪名也很严å重,是“亡臣子礼,大逆无道”申请的处分,则是“错(晁错)当要斩(腰斩),父母妻子同产无຀少长皆弃市”也๣就是没分家的亲人无论老幼统统砍头(弃市是景帝时确定的一种死刑é,意谓“刑é人于市,与众弃之”)。对这个弹劾,汉景帝的批示是“同意”(制ๆ曰可),而且派中尉陈嘉ล把晁错找到,立即执行,连招呼都没打一个ฐ。

趣说并不容易。首先作者得有趣,其次得有文学修养。所谓“有文学修养”并不等于一定要读过多少经典,更不等于有多高的学历、学位、职称和头衔,当然也不等于一定得是系毕业的,而是要有文学感。这是一种体验的能ม力,品味的能力,把握情调的能ม力。没有这种能力,书๰读得再多也没有用。

前面说过,司马光他们原本也๣是改革派,只不过和王安石相比,他们更看重效果而已。实际上北宋时期的旧党和晚清时期的徐桐、刚毅之流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后者是真正的腐朽愚昧,前者却是明白人。正因为ฦ是明白人,就不能只图一时痛快,不考虑实际效果。可以肯定地说,对于帝国和王朝的弊病,司马光比王安石看得更清楚、更透彻。这是他主张渐进式改革的原因所在。不要以为变法就好。有好的变法,有不好的变法。前者催生国富民强,后者导致国破家亡。而一种改革究竟是好是坏,也不能只看动机,得看效果。

王安石变法的效果实在是不佳,甚至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新า法的本意,是民富国强,结果却是民怨沸腾,甚至发生了东明县农民一千多人集体进京上访,在王安石住宅前๩闹事的事情。就连一个ฐ被王安石奖掖提拔的看守城门的小官郑侠,也๣在熙宁七年(公元10่74年)四月画了一张《流民图》进呈天子御览。郑侠同时还附了一道奏疏,说微臣在城门上,天天看见为变法所苦的平民百姓扶携塞道,质妻鬻子,斩桑拆屋,横死街头,实在是忍无可忍。因此恳请皇上罢废害民之ใ法“延万姓垂死之命”而且郑๳侠还赌咒发誓,说如果废除新法之后十日之内不下雨,请将臣斩首于宣德门外,以正欺君之罪。

这一事件让神๰宗大为震惊。据说他观图以后心如刀绞,一夜不眠,两宫太后(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甚至声泪俱下地说“安石乱天下”这不能不让皇帝动心。毕竟,天下大旱已๐整整十个月,难道真是新法弄得天怒人怨?于是下诏暂停青苗、免税、方แ田、保甲â八项新法。诏下三日之ใ后,天降大雨,旱情立解。

这当然未免太有戏剧性,因此只能视为家言,姑妄听之。但王安石变法的不得人心却是事实,最后背着扰民和聚敛的恶名走向惨败也是必然。但这种结果,又实在未免太具悲剧性,不但宋神宗和王安石想不通,我们也想不通。

那ว么,事情为ฦ什么会是这样?难道他的新法真有问题๤?

并非如此。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帝国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