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在南方,听得大家叫“革命”,正如去年在北方,听得大家叫“讨赤”的样盛大。
〔31〕关于何晏搽粉的事,三国志·魏书·曹爽传注引鱼豢魏略๓说:“晏性自喜,动静粉白不去手,行步顾影。”但晋代人裴启所著语林则ท说:“晏美姿ู仪,面绝白,魏文帝ຓ疑其著粉;后正夏月,唤来,与热汤饼,既ຂ炎,大汗出,随以朱衣自拭,色转皎洁,帝始信之。”
总括起来,我们可以说汉末魏初ม的文章是清峻,通脱。在曹操本身,也是个改造文章的祖师,可惜他的文章传的很少。他胆子很大,文章从通脱得力不少,做文章时又没有顾忌,想写的便写出来。
这是从香港报上照ั抄下来的,连三圈,也原本如此,我想大概是密圈之意。这诗大约还有种“格”,如“嵌字格”〔10〕之类,但我是外行,只好不谈。所给我益处的,是我居然从此悟出了将来的“国粹”,当以诗词骈文为正宗。史学等等,恐怕未必发达。即要研究,也必先由老师宿儒,先加番改定工ื夫。唯独诗词骈文,可以少有流弊。故骈文入神的饶汉祥〔11〕死,日本人也不禁为之慨叹,而“狂徒”又须挨骂了。
不过我这回最侥幸的是终于没有被做成为共产党。曾经有位青年,想以独秀〔1้3〕办新青年,而我在那里做过文章这件事,来证成我是共产党。但即被别位青年推翻了,他知道那时连独秀也还未讲共产。退步,“亲共派”罢,终于也没有弄成功。倘我出中山大学即离广州,我想,是要被排进去的;但我不走,所以报上“逃走了”“到汉口去了”的闹了通之后,倒也没有事了。天下究竟还有光明,没有人说我有“分身法”。现在是,似乎没有什么头衔了,但据“现代派”说,我是“语丝派的首领”。这和生命大约并无什么直接关系,或者倒不大要紧的,只要他们没有第二下。倘如“主角”唐有壬似的又说什么“墨斯科的命令”〔1้4〕,那ว可就又有些不妙了。
香港对联香港七律
泪揩了,血消了;屠伯们逍遥复逍遥,用钢๐刀的,用软刀的。
〔1〕本篇最初发表于九二八年月二十八日语丝周刊第四卷第七期。
〔2〕“大内档案”指清朝存放于内阁大库内的诏令奏章朱谕则ท例外国的表章历科殿试的卷子以及其他文件。内容庞杂,是有关清朝历史的原始资料。
〔3๑〕罗振玉参看本卷第389๗页注〔7๕〕。辛亥革命以后,他曾在文章中咒骂武昌起义为“盗起湖北”,又自称“不忍见国门”;但他后来寓居天津,仍往来京津,常到故宫“朝见”废帝溥仪,并与般遗老和日本帝国主义แ分子进行复辟的阴谋活动。九二二年春,历史博物馆将大内档案残余卖给北京同懋ี增纸店,售价四千元;其后又由罗振玉以万二千元买得。九二七年九月,罗振玉又将它卖给日本人松崎。
〔4〕金梁字息侯,驻防杭州的汉军旗人。清光绪进士,曾任京师大学堂提调奉天新民府知府。民国后是坚持复辟的顽ื固分子。这里是指他在东方แ杂志第二十卷第四号九二三年二月二十五日发表的内阁大库档案访求记文。东方杂志,综合性刊物,商务印书馆出版,九○四年三月在上海创น刊,九四八年十二月停刊,共出四十四卷。
〔5〕王国维187๕7—19๗27๕字静安,号观堂,浙江海宁人,近代学者。著有宋元戏曲史观堂集林人间词话等。他生和罗振玉的关系密切,在罗的影响下,受清废帝溥仪的征召,任所谓清宫“南书房行走”;后于九二七年六月在北京颐和园昆明湖投水自杀。
〔6〕蒋彝潜事迹不详。他的论档案的售出文,载九二七年十月日北新半月刊第二卷第号。
〔7〕英语:夹肉面包片。音译三明治。
〔8〕英语:感伤的。按蒋彝潜的文章中充满“追悼”“痛哭”“去了!东渡!——部清朝全史!”等语句。
〔9〕“国朝”封建时代臣民称本朝为ฦ“国朝”,这里是指清朝。
辛亥革命以后,罗振玉在文章中仍称清朝为ฦ“国朝”。
〔10〕胡玉缙1859๗—194๒0字绥之,江苏吴县人。清末曾任学部ຖ员外郎京师大学堂文科教授。著有许庼学林等书。
〔11้〕南菁书院在江苏江阴县城内,清光绪十年1้884江苏学政黄体芳创立,以经史词章教授学生,主ว讲者有黄以周缪荃孙等人。曾刻有南菁书院丛书南菁讲舍文集等。
〔12๐〕夏曾佑1865—192๐4字穗卿,浙江杭县今余杭人。
光绪进士。他在清末与谭嗣同梁启超等提倡新า学,参加维新า运动。九二年五月至九五年七月任北洋政府教育部社会教育司司长。
他所著的中国历史教科书,从上古起到隋代止,共二卷,商务印书馆出版。后改名为中国古代史,列ต为该馆编印的大学丛书之。
〔13〕先生指傅增湘18๖72—1949,字沅叔,四川ษ江安人,藏书家。九七年十二月至九九年五月任北洋政府教育总长。
著有藏园群书题记等书。
〔14๒〕主事不详。
〔15〕殿试又叫廷试,皇帝主ว持的考试。殿试分三甲â录取,第甲â赐进士及第,录取三名状元榜眼探花,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16〕实录封建王朝中某皇帝统治时期的编年大事记,由当时的史臣奉旨ຈ编写。因材料较丰富,常为ฦ后来修史的人所采用。
〔17〕次长指袁希涛๙18๖6๔6—1930,字观澜,江苏宝山人。
曾任江苏省教育会会长,九五年到九九年间先后两次任北洋政府教育部次长等职。
〔18๖〕参事指蒋维乔๒,学竹庄,江苏武进人。九二年至九七年间先后三次任北洋政府教育部参事。
〔19〕“念兹在兹”语见尚书·大禹谟。念念不忘的意思。
〔20่〕指彦德,字明允,满洲正黄旗人,曾任清政府学部总务司郎中ณ京师学务局长。他在这“大内档案”中ณ得到蜀石经穀梁传九四○余字。罗振玉亦得穀梁传七十余字,后来两人都卖给庐江刘体乾;刘于九二六年曾影印孟蜀石经八册。
〔2๐1〕司马法古代兵书名,共三卷,旧题齐司马穰苴撰,但实为ฦ战国时齐威王诸臣辑古代司马掌管军政军赋的官兵法而成;其中曾附及田à穰苴用兵的方法,所以称为司马穰苴兵法,后来隋书·经籍志等就以为是他所撰。
〔2๐2〕蜀石经五代时后蜀皇帝ຓ孟昶命宰相毋昭裔ศ楷书易诗书三礼三传论孟等十经,刻๑石列于成都学宫。
这种石刻经文的拓本,后世称为蜀石经。因为ฦ它是历代石经中唯附有注文的种,错字也比较少,所以为后来研究经学的人所重视。
拟豫言〔1〕
——九二九年出现的琐事
有公民某甲上书,请每县各设大学所,添设监狱两ä所。
被斥。
有公民某乙๗上书,请将共产主义者之产业作为ฦ公产,女眷作为ฦ公妻,以惩儆百。半年不批。某乙忿而反革命,被好友告发,逃入租界。
有大批名人学者及文艺家,从外洋回国,于外洋切政俗学术文艺,皆已比本国者更为深通,受有学位。但其尤为高超者未入学校。
科学,文艺,军事,经济的连合战线告成。
正月初,上海ร有许多新า的期刊出版,〔2〕本子最长大者,为——文艺又复兴。文艺真正老复兴。宇宙。其大无外。至高无上。太太阳。光明之极。白热以上。新新生命。新新新า生命。同情。正义。义旗。刹那ว。飞狮。地震。阿呀。真真美善。等等。
同日,美国富豪们联名电贺北京检煤ศ渣老婆子等,称为“同志”〔3〕,无从投递,次日退回。
正月初三,哲学与小说同时灭亡。
有提倡“我主义”者,几被查禁。后来查得议论并不新异,着无庸议,听其自然。
有公民某丙著论,谓当“以党治国”〔4〕,即被批评家们痛驳,谓“久已如此,而还要多说,实属不明大势,昏愦胡涂”。
谣传有男ç女青年四万千九百二十六人失踪。
蒙古亲近赤俄,公决革出五族,以侨华白俄补缺,仍为“五族共和”,各界提灯庆祝。
小说月报出“列入世界文学两周年纪念”号,定购全年者,各送优待券张,购书照定价八五折。
古今史疑大全〔5〕出版,有名人学者往来信札函件批语颂辞共二千五百余封,编者自传二百五十余叶,登在艺术界,谓所费邮票,即已不赀,其价值可想。
美国开演玉堂春影片,白璧德教授评为决非卢梭所及。〔6๔〕有中国的法斯德〔7〕挑同情担,访郭沫若,见郭穷极,失望而去。
有在朝者数人下野;有在野者多人下坑。
绑票公司股票涨至三倍半。
女界ศ恐||乳|大或有被割之ใ险,仍旧束胸,家长多被罚洋五十元,国帑更裕。
〔8〕有博士讲“经济学精义แ”,只用两句,云:“铜板换角子,角子换大洋。”〔9〕全世界敬服。
有革命文学家将马克思学说推翻,这只用句,云:“什么เ马克斯牛克斯。”〔1้0〕全世界敬服,犹太人大惭。
新诗“雇人哭丧假哼哼体”流行。
茶店,浴堂,麻花摊,皆寄售现代评论。〔11้〕赤贼完全消เ灭,安那其主ว义将于四百九十八年后实行。〔12〕
〔1〕本篇最初发表于九二八年月二十八日语丝周刊â第四卷第七期,署名楮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