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筒子楼看着挺有些年头了,外头本来有个幼儿园,现在也早已搬空,就剩ທ下几头掉漆的玩具木马,杂乱地堆在门前空地上,有几个穿得圆滚滚球一般的小孩正骑在上头玩耍。
程言皱眉:“你还想继续骗她?”
注意到穆木正蹑手蹑脚地往门口溜,李冬行出手勾住王沙沙的肩,顺势让他转了个身,又挤出句话来:“呃,不知道这些年老师们都还好吗?”
郑和平:“你要我们瞒着程老师,这不难做到……可是你多难受呀。”
傅松一声不吭,真在院子里跪了下来。
“师姐的一个朋友送给梨梨的。”李冬行瞧出师兄有刻意讨好的意思,不禁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把发带拿回来,收进属于梨梨的小匣子里。
程言心里咯噔一下,想起现在的部ຖ门主管,是武晓菁。
程言耳后有一道看着有些像疤痕的印记,时间应该挺久ื了,已经很不显眼,就比脖子的皮肤稍微暗一些。疤痕是往脑后蜿蜒而去的,大半被发丝挡住,看不出到底有多长。
薛湛颤巍巍应了声,交代起来:“我……以为ฦ武小姐喜欢这花……她以前和孟敏一起下班,路过公司外头的花店,经常会买一大捧回家……”
他穿着件充当睡衣的旧ງ衬衫,前襟扣子难得解了三颗,大喇喇地露着锁骨和一小块胸ถ膛。大约是刚起,程言也没戴眼镜,双眼半睁半闭,眼角还微微有些泛红。
但李冬行不。
程言揉着脖子,椅子后腿一点原地转了半圈,瞥了穆木一眼:“谁告诉你我在催眠了?”
嘴上这么说,程言也知道这说不定算个ฐ突破。
程言差点笑了出来,回头瞥了李冬行一眼:“应该是植物。我那ว天说的是开玩笑,你还真信?”
可程言才不管。
程言:“改天多谢谢他。”
“那个,你叫余小鱼是不是?”田竹君转过头去问依然揪着他衣服没放手的女孩,“咳咳,你家住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其实程大灰狼倒没惦记着李冬行身上那几两肉,而是惦记着郑和平做的。
程言不耐烦地瞪他:“老实交代。”
李冬行皱了皱眉,说:“那天没控制住,怕时间长了出事,对学生和中ณ心影响不好。”
程言一个学生物的,见惯了血肉模糊的场景,这会见了这只手,还是禁不住心里一抽。
说话的是个女生,程言并不认识,这关头她也顾不得程言并非精神中心的老师,只想着能有人镇个场子,可见事态发展已๐相当恶劣。
从咖啡馆出来,程言无所事事地在学校转了圈,最后拐去了超市。
穆木:“你本来不是不喝咖啡的么?”
好在附近乘客也都表现出了十足的谅解,坐在前面一排的美国老太太还体贴地将座椅往前调了些,给夫妻俩和害怕的孩子留出更大空间。路过的空姐也停下脚步,俯身安抚了孩子几句,递上一杯热水。可惜这些举ะ措都收效甚微,那ว孩子大约头一回乘坐飞机,惊吓不轻,哭得嗓子都哑了,仍在不住抽噎ດ干嚎。
程言默然。他想起来,当初说服李冬行在这住下的原因之一,正是他说自己对多重人格好奇。那会他可没料到เ会有个ฐ能耐不小的韩征,真把这几乎ๆ没法治的毛病给治出点成效来。
要是李冬行病真好了,他还有啥理由非得逼着人天天待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可?
程言看了眼李冬行,心里怎么想怎么เ烦闷。这情形,好似自己亲手拉扯大的娃ใ翅膀硬了就想和他闹分家。他不知跟谁生着气,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一边去给李冬行热粥,一边叫他别东想西想该干的活都要干,搬家的事等真好了再说。
上午的时候李冬行又去找韩征,程言满心郁结,不想独自待在办公室,于是下楼去溜达。他在一楼撞见田竹君,田à竹君刚好说有事想找他聊聊,一个人的溜达就变成了两ä个人绕着小红楼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