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巽心中惊，深深地打量了李泰眼，想着他该不会干脆大小通吃，把琴绘娶了之后也把蕊乔也并给纳进府里吧？要说先例，之前也不是没有姐姐当正妃，妹妹做侧妃的事情。
海棠忙道：“不怕，不怕！娘娘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刀山火海也不怕。”
木槿回来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
“哦？那赶紧把人给带过来。”太后吩咐下去，木槿立即张罗小太监跟她起去搜了虞惜的屋子，结果翻出来堆的雪花白银，除此不算，还有金臂钏，镶宝凤蝶鎏金银簪等，叮叮当当的袋子贵重饰，送到太后跟前。
孙大人叹了口气弓着身子出去。
“既然你们主子娘娘求情，咱家今次就算了。”海大寿端着股子得意劲儿从胸前掏出只玉瓷瓶，递到木槿手里说：“喏，好生拿着，此乃陛下托老奴赠的玉滑润肌丸，娘娘沐浴的时候，替你们娘娘泡颗，其余的，还用咱家教吗？”
再转眼，人已上了阕楼，躲在了屋顶上麒麟雕像的后面。
淑妃自不理她，而是向太后道：“母后，媳妇只是觉得蹊跷，倘若此人真如他口中所言对如贵人，唔”话到此处便不容再说下去，奈何那赵美人却不依不饶的，非要问：“淑妃姐姐说的什么เ意思呀，什么叫倘若张大人当真对如贵人那什么เ？”
害的他最后从胭脂楼里逃出来的时候，外衣也已经给扒了，再加上酒水里早就被那些个女人下了五石散，浑身热的不行，回王府的路上，路疾走，路撕扯中衣，坦胸露脐，路人见之纷纷避让，以手捂脸。
“呃”海大寿道，“这呵呵，这不是奴才还没说完嚒！除了堆给小主解馋的小食外，太后还特地让芬箬姑姑备上补气益血的臻品，从人参果到雪莲子应有尽有，当然也特地照顾ุ了娘娘的口味，专门从御膳房里挑了个厨子送到合欢殿的小厨房去，供娘娘使唤。以后还让提督大人时不时的送些南边的三鲜来，好做芙蓉银鱼羹什么เ的，太后对如主ว子可是忒重视了。”
蕊乔蹲身道：“奴婢遵旨。”说完，便跪下来清理起地面。
芬箬急的拊掌乱转：“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不同我说实话？！”
蕊乔整个人软，索性瘫在了榻上，重重的喘气。
可见在宫里行走，最重要的是什么？
孙兆临便施施ๅ然又针下去，奈何木槿真是疼的不行，不由低呼出声，孙大人颇为不好意思道：“姑娘，若实在疼”他求助的看向皇帝。
皇帝道：“反正此方也未经证实，若实在疼，便弃了吧。”
木槿咬牙道：“不，为了娘娘，奴婢没关系的。”说完，回头冲皇帝莞尔笑。
有时候女人不单是脆弱才惹人怜爱，明明很脆弱却还要故作坚强才叫男人心疼。
皇帝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面上流露出些许不忍。
孙兆临道：“既然如此，姑娘，这最后针，尤为的厉害，请姑娘多担待些，要是真的疼，不妨喊出来。也请陛下见谅。”
皇帝啜了口茶，挥手道：“无妨。”
孙兆临说完立刻趁木槿不留神针进去，木槿疼的半边身子都斜ฒ了下来，眼看就要昏厥过去，倒地不起，皇帝忙喊道：“还不快替朕把人扶住了。”
然而跟着孙太医的小太监身上背着药盒，委实不方便，外头候着的桂善时间又来不及进来，皇帝便个箭步冲过去用身体挡住了木槿，木槿靠在了皇帝ຓ的腰腹上，鼻尖可以闻见若有似无的沉水，颗心安定了下来，抬头冲皇帝虚弱的扯了扯嘴角。
孙兆临道：“臣事已毕，多谢姑娘援手。”说完，都不敢看他俩眼。
宫里这种伎俩常见，太医们从先皇在时就见过这招，到了这朝，又有重蹈覆辙的，但不管怎么เ样，只要皇帝觉得新鲜即可。
皇帝对孙兆临道：“你退下吧。”当即便伸手扶住了木槿，从兜里掏出块绢子温柔的替她抹了额头的汗，眉宇间满是怜惜道，“朕替你们娘娘谢谢你。”
木槿虚弱的笑，“陛下言重了，奴婢无碍的。”
见皇帝ຓ把摞摞的奏疏都堆在厅内的直足透雕楠木桌案上，海棠又被留下照顾蕊乔，木槿便强撑着身子站起来道：“陛下政务繁忙，就请陛下允了奴婢在旁伺候笔墨吧。也当是给奴婢个机会躲懒。”
皇帝笑着说：“好啊。”边走到桌案后头坐定道，“你哪里人？念过书吗？”
木槿道：“西洲人士，不曾念过书。幼时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哪里还有银子送奴婢去上学，奴婢只是偶然几次路过市集，见有人代写书信，他们是怎样磨墨的，奴婢便好奇的看着，后来进了宫，是姑姑带着奴婢学的。”说完，往皇帝ຓ的兽形枫露墨砚台里加了些水，缓缓地延展开来。
恰逢前方แ的战事吃紧，道道奏疏如雪花片般朝京都加急投送。皇帝越瞧越心烦，不由的用手捏了捏眉心。
木槿见状，体贴道：“可要奴婢为ฦ陛下拿捏几下子？”
“好啊。”皇帝ຓ坦然道，“也不枉你跟了你们主ว子那么些年，总该学到些手艺，考你的时候到了。”
木槿开心的上前，站到了皇帝的身后，两指轻轻的按压着皇帝的太阳岤，指尖有意无意的拂过他的额头，微痒。
皇帝的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突然把握住她的手，拉到自己跟前，深深地嗅了记，仿佛香味透过鼻尖直抵心脏，赞叹道：“好香，你身上怎么เ这么香，告诉朕，可是用了什么เ勾人夺魄的香粉？”
木槿赧然的略垂着头，露出光洁的额，双颊绯红道：“回陛下，不是什么矜贵的东西。”
“哦？”皇帝淡淡道：“可是你们娘娘常用的那种馥栀香吗？”
木槿的脸上闪过丝慌张，战战兢兢道：“奴奴婢不知，兴许是常扶着娘娘散步，身上沾染了罢。惊扰了圣驾，奴婢罪该万死。”
“哪来的那么多罪该万死。”皇帝的眼神深不见底，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只道，“其他的嫔妃都不喜欢你们娘娘用的这香，以为太过寻常，唯独你们娘娘离不了。夏日里就喜欢这馥栀香，到了秋冬就喜桂子加冰片，再混了梅花。”
木槿紧张的结巴道：“是是吧”
“可却又是奇了！”皇帝的笑突然变得有些刻๑薄起来，“你们娘娘用的馥栀香乃是朕亲手替她调制的，主要是怕栀子花的味道太重，因此刻意加了馥兰和清竹调和，知道这事人不多，哦不对，根本没有几个ฐ。”说着，皇帝ຓ‘呵’的笑，“而今你身上的味道却是不折不扣的夏栀，怕不是你们娘娘身上的那种。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个比喻你可曾听说过吗？”
木槿到เ底是年轻，禁不住吓，赶忙跪下磕头道：“奴婢死罪，不敢求皇上宽恕。”
“起来吧。”皇帝ຓ凉凉道，“反正你不是第个ฐ，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个，不过既ຂ然你们娘娘不杀你，朕也不会拂了她的意。你便出去换另个人过来替我研磨吧。”
“是。”木槿难堪的满脸通红，头也不敢抬起来，屏息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蕊乔才从堂后转了出来，扯着皇帝的袍角道：“你又何必这样折辱于她。”
皇帝捏了把她的脸：“你就是假好心，坏蛋都是由朕来做。”
蕊乔‘嗤’的笑，跟着担忧的问：“适才孙大人那样下针不要紧吧？可会把她弄得半身不遂什么的？”
皇帝不以为然道：“怎么，你不让朕杀她，还不许朕给她点教训？她害的朕的孩子差点儿成了冤魂。”
“这话怎么说。”蕊乔嗫嚅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原也不是她的主意，她不过是个替人跑腿的奴仆，必然是哪里被人拿捏住了，身不由己้，擒贼还是要先擒王。”
皇帝的眼底闪过道冷光：“是，你说的不错。”
“再者说”蕊乔幽幽叹，“你以为她当真那么เ蠢，轻易在陛下跟前露了马脚？”
皇帝眉毛抬：“哦？那照ั娘娘的意思，她竟然还是故意露的马脚，还等朕有理由杀了她，朕不明白，请娘娘赐教。”
蕊乔福了福身，俏皮道：“陛下言重了，赐教不敢当，臣妾只是觉得，这丫头若当真要勾引陛下，大可以从臣妾的脂ฦ粉盒里蘸取些馥栀香，她是臣妾的近身侍婢，保管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何苦又弄来栀子粉那样的粗劣玩意好教陛下那么เ容易识破？”
皇帝不得不承认，蕊乔说的很有道理。
蕊乔๒望着木槿离开的庭院，叹息道：“于宫里的女子而言，死未尝不是种解脱，总好过受制于人，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臣妾不杀她，自然不是因为臣妾真的菩萨心肠，而是从开始，她便无害我之心，当日储秀宫中，若不是她故意上前替我拨开那梅花糕上的红花丝，只怕这孩子早等不到今日就没了。”
皇帝道：“难道不也正是这样个举动，暴露了她？”
蕊乔๒轻轻叹：“本来也不确定究竟是红花还是五行草，臣妾只有试她试了。来是因为只有想要害我的人才知道那梅花糕上的会是红花，二来海大寿离奇受伤事，叫臣妾疑心，虽则海ร公公每天天不亮就会提前送臣妾回去，但作为臣妾的贴身婢女，要现此事并不难。不过臣妾当下并不肯定，直到เ钟昭仪的事才确定是她。”
“那日听到我和殷大人谈话的只有她，短短个下午，太医院便多出了张钟昭仪开过五行草的方子，说穿了无非就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嫁祸给钟昭仪，如此来，臣妾愈加怀疑ທ五行草而是红花。想必殷大人也是认为ฦ有人从中ณ做了手脚，所以才将那张药方原封不动的给了臣妾，好给臣妾提个醒。而能在这期间做这件事，又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木槿个。海棠见她和储秀宫的崔嬷嬷在御花园碰头，这是铁证如山。如此来，陷害钟昭仪的，就只剩下储秀宫了。”
“至于她其他的异样，就实在太明显了。”蕊乔๒掩嘴笑道。
“怎么？”皇帝ຓ斜眼看她。
“臣妾说，她睡得地方，是陛下睡过的，彼时她的脸色那叫个精彩。当时臣妾就想，必然是她后头那人还让她勾引陛下来着。”蕊乔说完，嘻的笑。
“坏东西。”皇帝ຓ扑过去抓她，把抱在了怀里道，“我若真中了招呢？你的这个丫头又不丑，你怎么就确定朕能坐怀不乱？”
“不能确定啊。”蕊乔摇头，“也顺便试试嘛。”
“”皇帝无语。
蕊乔指着自己的肚子理直气壮道：“臣妾管好自己的肚子，也请陛下管好你的——”她抬了抬下颚，示意他龙袍内的那处，“此乃国之命脉ำ，也请陛下也管好自己的龙根。”
皇帝再次无语了，有那ว么瞬间，他以为ฦ他的那ว个呛口小辣椒又回来了。
能看见她回复以往笑颜明媚，灿烂如花的日子真好。
第四十六章
勾&引皇帝事败，木槿殊为忐忑，成日里魂不守舍，总认为暗地里有堆人盯着她，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是疑心生暗鬼。因皇帝ຓ离开合欢殿时似乎并未提过半句，蕊乔也仿佛毫不知情的样子，待她如往昔。为此，木槿愈感心中ณ有愧。夜里伺候蕊乔就寝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跪在蕊乔๒的跟前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