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他妈不说！告诉你们了还这老王八脸嘴，什么玩意儿！”林城步简直咽不下这口气，要不是元午已经上车，他都想站这儿骂八十个回合的，“我今儿算开眼了，林先生活了26๔年，头回见着你们这么浑的！”
“脸啊。”元午说。
林城步看着他的侧脸，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哎，元午。”
又撅屁股砸了几下。
“是的。”元午扭开头。
“没送，”林城步挺伤感，“绣了两个月，要了命了，好容易完事儿了，背面儿卡得全是线头也就算了，正面都有线头，想想就放弃了，反正送你你也不会要还会损我。”
“来哥这儿取个暖吧。”江承宇张开胳膊。
“就为了我有可能以身相许么เ？”元午又问。
“没？”元午吃了块蛋皮。
元午没理他，把车窗关上了，车一开进市区，空气就开始变得有些发灰。
“我是大头的妈妈，”那边传来一个带着本地口音的女声，“你是不是小午的朋友啊？”
☆、第15章
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林城步没说话，抬起头看着他，自己都能ม感觉到自己的眼神里肯定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悲痛。
“去哪儿？”大头问。
或者说元午只挑选出了他自己想记住的事，而别的是真的忘了还是强行不记得，林城步不能确定。
元午猛地睁开眼睛，盯着船顶那盏小小的灯，大口地喘着气。
“我去的地方小孩子不能去。”元午回手往他胳膊上弹了一下。
“有这么大。”元午说。
窗外很静，偶尔有鱼从水面往下扎去，鱼尾带起的水声揉在午后耀眼的阳光里让人一阵阵犯困。
是的，每周都要去医院的元申ã，需要不间断地吃药的元申，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的元申，身上总带着淡淡医院气息的元申。
他害怕这些。
因为你，元申才会这样，你爸爸生病，谁知道会不会也是因为ฦ你？
奶奶的话总是这么เ精准而具有杀伤力。
这么多年他都没进过医院，他在健身房里锻炼，跑步，希望自己可以远离这些。
尽管现在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些跟自己没有关系。
可还是会控制不住。
中午如果不是他想要去吃冰淇淋大餐，林城步又怎么会现在躺在医院里？
还是因为你。
他有些烦躁地站了起来，沿着医院门口的路来回走了一趟，又坐回了石凳上，把腿盘了起来。
有人看他，不过他并不在乎，闭上了眼睛。
梁医生教过他很多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方法，深呼吸，冥想，自我催眠……总有一款适合你。
半小时之后，元午睁开了眼睛，慢慢吐出一口气。
旁边有个ฐ大爷在看他，他闭上眼睛之前，大爷就在了，这会儿看他睁开眼睛，问了一句：“气功啊？打坐？”
“禅定。”元午高深莫测地对他笑了笑，起身往医院大门走过去。
尽量走得快一些，以一种大师的姿态在鼓起的勇气还没有消散之前走进医院。
对于一个记忆里就基本没进过医院的人来说，医院是个让人头晕眼花的地方。
站在大厅里五分钟了，元午都还没弄清自己้到底要上哪儿去找林城步。
但他还不太想给林城步打电话，一是觉得可能会影响他休息，二是……一旦打了电话，再想后悔离开医院就没机会了。
“先生，”一个导医终于看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之后，走过来问了一句，“有什么เ需要帮助的吗？”
“我……找人，”元午估计自己挺久没理发的形象和现在茫然四顾的表情在导医眼里有点儿像是来找茬的医闹，还是精神不正常不用负责那ว挂的，于是又挤了个ฐ笑容出来，“我朋友……急性胃炎到医院了……”
“是看的急诊吧？”导医问。
“不知道，应该是吧，”元午说，“说是留院观察。”
“留观室在那边，”导医微笑着说，“我带您过去。”
元午推开留观室的门时，林城步正坐在病床上，一个护士在给他拨针ฤ头：“休息一会儿再走动。”
“嗯，我感觉我没……”林城步按着手上的棉签，边说边往门口这边看了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打完……针了？”元午突然就有些尴尬，站门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