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发表的时候,良仁果真到了现场,禹敬远远地就看到了良仁,却没有上前和他说话的兴致,只冷冷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调弄着和弦。
在问完这件事后几天,良仁的打工就被开除了,原因是他在批改小朋友的作文时措词太过激烈,屡劝不听,在数度重创小孩们脆弱的心灵后,不堪其扰的补习班只好请他走路。
你要不要来看我们表演?禹敬问。
原本良仁以为这辈子就是这样了,考上一所离家很近的大学,继续上课看小说、下课上厕所的生活,生平最大的规划ฐ就是等死,不过在他一不小心跑得离家有点远、不得不开始住校生涯之ใ后,他开始相信沙特的说法,认为他人即地狱,人在选择的过程中,面对的最大问题就是他人的选择,因为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á,但每个ฐ人的自由都可能ม影响他人的自由,而他之所以不得不离开家去外地念大学,还不就是因为他人的自由所造成的!
你好了?良仁很诧异。
嗯。
没事了?
嗯。禹敬笑着,仿若昨晚的一切不过是场梦。外套我洗好了,还给你。
良仁狐疑地看着禹敬,这厮未免也恢复得太快。
禹敬轻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干嘛这样看我?
良仁端详了禹敬好一会儿,才说:你也太善变了吧!
禹敬停了一下,不然要一直在那里怨天尤人吗?够了吧!
良仁觉得禹敬好像说得颇有道理,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一般人会好这么快吗?
禹敬丢下一句:因为我天赋异禀啊!
良仁又盯着禹敬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看了半天,摆明了就是不信。
接下来的几个礼拜里,良仁一直疑神疑鬼的,他怀疑禹敬其实还有跟学长连络,只是没有告诉他而已。禹敬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没事,谁知道他的内心是不是暗潮汹涌!再说,以他对禹敬的认识,这家伙才不是你叫他怎样他就会怎样的好家伙,无庸置疑的,你叫他往东,他绝对是往西给你看!
良仁是个ฐ直肠子,有问题憋着不问从来就不是他的作风,原本他想要以一个比较温和的、比较不伤人的方式来取得他想要的答案,在旁敲侧击几次未果后,他发现还是单刀直入的问法比较适合他。
你还有跟学长连络吗?
禹敬呆了一呆,没有说话。
还真是有够良仁式的直球攻击啊,真是杀得人有够措手不及呢。
禹敬笑。
良仁阴郁๗地看着禹敬,你不回答,那大概ฐ就是有了吧。
禹敬逃避着良仁噬人的视线,看左看右的,很久才勉强回答:……有啦!
良仁握住了禹敬的肩膀,怀抱着不断膨胀的怒气问道:你自己去找他的?
他来找你的?
他来找我的。
他找你你就接喔?又不是接客,那么勤劳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禹敬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正在气头上的良仁没把禹敬一闪而逝的怪异放在心上,继续逼问道:你没封锁他?
……没有。
他跟你说了什么?
禹敬露出了一个像笑又像哭的表情看着良仁,问:这很重要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良仁瞪大了眼睛,有些厌恶的表情,这当然非常重要啊!如果你就这样跟他出去被强暴了还弃尸野外,你要我去哪里找你!
……这种事情大概也只有你才想得到吧。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都对。禹敬被无力感充斥的身体,促使他闭上了眼睛,觉得身体好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能不能不要再逼问我了?他很想这样对良仁大吼,但是到เ了最后,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我说的都对?良仁眯起眼睛,嘴角扭曲地笑了起来,其实你并不真的这么认为,对不对?
禹敬很快地看了良仁一眼,没有回答。
……随便你。
良仁放开了禹敬,退后了一步。
你想怎样都随便你。
良仁的笑容狰狞的可怕,反正,你要做什么,我哪里阻止的了你?
禹敬终于错愕地抬起头看着良仁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的表情。
良仁又退后了一步。
我是你的谁,哪有办法管你这么多?良仁露出了一个充满嘲讽的神情,眼里却充满了悲哀。
这是禹敬第一次发觉,总是嬉笑怒骂的良仁,也会有这么เ悲伤的表情。
不该是这样的,这个就连生气起来都让人觉得好笑的良仁,竟然露出了这么悲伤的表情。
良仁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要走,禹敬第一次伸出了手握住了良仁的手腕。
……对不起。禹敬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着,一次又一次。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让我担心了?良仁笑,我会担心吗?嗯?我也会担心吗?
禹敬惶恐地看着良仁,你不要这样。
我哪样?良仁掀动了嘴角,被禹敬握住的那只手用力的握起了拳头,禹敬惶惑地将手掌收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