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接着。”
“放水。”
苏黎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她倒不知道杯子里有乾坤，只是她习惯了小口吃东西小口喝东西。“什么味儿，挺怪。”这女的味蕾坚强，没太大反应。
迟乐乐上次没有参加班里的同学聚会，她有好几年没见过陈肖了：“陈肖你这几年在哪儿猫着呢，也不联系我们。”
“我没有照ั片。”
“有什么荒唐的，反正最后都要结婚，碰上好的就定下来呗。不然像熊瞎子掰玉米，掰一掉一，最后只好随便找个别人挑剩的？那多凄惨。”
“恋爱啊……谁知道呢，就是在一块儿呗。”
“想回来工作了。”
“不敢当，在下家里条件不好，特困生一名。”
“是啊。你们什么เ课？”
“这么些年你就没长点智慧？花果山的猴儿是普通的猴儿么เ？”
回忆到此。
这位好心的司机师傅不但拾裘า不昧，还送裘上门。约好下午三点司机师傅吧大衣送到小区门口。肖同志因大衣失而复得，情绪无比激动，早早地领着陈肖到小区大门口等。“妈，你提两ä瓶五粮干什么？”“谢礼啊。人家捡到东西还送回来，该谢谢人家。这叫鼓励做好事。你这次给他谢礼，他下次捡到东西还会送回去的，这样下去，社ุ会风气就会变的越来越好。”陈肖已经听见肖同志的背景音乐——让世界充满爱。“同意。可是有关规定里你应该给人家失物总价值的13作为酬谢啊。起码得给人家1万啊。两瓶酒不够。”“我疯了？”
陈肖闪躲着人群，因为抱着巨大的娃ใ娃视野有限，不断地和其他人碰撞着，“对不起，借过……”
和娘家的矛盾激化是因为ฦ陈肖生病的事儿。那时候哦陈肖都两岁了，小孩儿健康情况不太好，经常感冒发烧的。有次陈肖半夜发高烧，陈同志夫妇赶紧抱着去医院挂急诊。俩人在医院陪了一宿，第二天肖母和肖同志的哥哥、嫂子来医院看陈肖，肖母就把这对小夫妻一顿数落，说家里穷的连个孩子都养不好。肖同志的哥哥把肖同志拉到一边说妹妹你跟他离婚吧，离了婚你回家来哥养你跟孩子，但是我不能ม养他啊。肖同志一听就怒了，说看在你是我哥的份儿上我就当这话我没听见。可是陈同志无意中ณ听见了，而且深受打击。当晚陈同志回家有点儿晚，还喝了很多酒。肖同志扶他上床的时候他拉住肖同志说：英州，我们离婚吧，我给不了你幸福，你跟孩子跟着我就是受苦……肖同志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他可能是听见哥说的话了。英州ะ，你跟我离婚，再找个好的，你那么เ好，一定能ม找个更好的、有钱的……他要是干嫌弃你带个拖油瓶我就打残他！小爷我就打的他连姥姥ณ家都不认识……肖同志转身去厨房拿出一个笤帚嘎达，把陈同志按床上一顿抽，一边抽一边哭：你怎么เ那么孬种，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别ี人看不上你你就自个儿作践自个儿！我打你个ฐ不争气的！我就他妈不离！谁劝也不离！我这辈子就跟定你了，你说也不行！你敢不要姑今天就打死你这儿！也省的我看来寒心……陈同志第一次看见肖同志这么有爆发力的时候，他被她给震住了，被她的愤怒和眼泪给震住了。那时候住筒子楼，邻居听见这屋里打起来了就过来劝架，一开门看见俩人抱着哭呢。
陈同志身高18๖4cນm，他的智商比身高要高，不然仅仅一个ฐ高中毕业的水平是怎么เ考到会计师资格的？他拿到证就到饮料厂的财务上班了，肖家对他也没那ว么排斥了。肖同志的父母心疼外孙女，经常把小孩儿接过去住。陈同志就有更多的时间看书。他不像当时的文学青年看什么小说散文的，他看那时候翻译过来的卡耐基丛书和一些跟经济学有关的书。他的目的非常明确——赚钱。他是个不安分的人，有个不安分的灵魂，注定要做一番跟大多数人不同的事业。他不再满足于会计的工作，他浑身的细胞都像安上了雷达一样，日夜都在搜索着机会，一个赚钱、赚大钱的机会。
陈同志的第一桶金来自于东北三江平原。那时候三江平原刚开发，一眼望不到头的肥沃黑土地将建设成中国的粮仓。陈同志看新闻看到的时候后脑勺一麻，他知道他等的机会到เ了。他去了一趟东北，跟那儿的农民签了个合同，他答应要给他们弄两台播种机。因为三江平原太大了，靠人力耕种基本不现实。农机站一看有人送机器来了，高高兴兴地跟他签了合同，还说拖拉机也缺，你要是有就都送来。陈同志回来之后找饮料厂的厂长，他说：我有个ฐ亲戚在唐山，就是生产加工农机器具厂的厂长，厂里拿出点儿钱来就当入股，赚了咱对半儿分，陪了算我的。厂长一听，似乎可行，就说：你小子鬼鬼的，这好事儿你能想到我？我这不是没钱么，有钱我就自个儿赚了。可这是挪用公款啊！我是会计，你是厂长么เ。言下之意就是我们俩不说谁能ม发现啊。陈同志用尽了一切人脉弄了一笔钱和公家的批条儿，低价弄了两台播种机到三江平原。这一次他分到了4万块。他用这4๒万块当敲门砖结识了某银行行长，然后他用两瓶儿五粮把行长给灌倒之后贷到了一笔在当时来说着实不小的款，这笔贷款的110其实都用来行贿机械厂的领导了，然后他又跟机械厂签了一个ฐ先付预定款，机器运抵后再付全款的合同。这一次他包了一个火车皮运送农机。这一次，他赚了60่0多万。在改革开放初期，只要你有胆子伸手去捞，遍地都有黄金。陈同志不只是有胆子，他有个能包天的大胆子。所以他发财了，所以他现在成了很多人仰视的人物。
陈同志当着外人一直说自己้只是运气好，国家政策好才有幸过上好日子。他当着商业杂志的记者也这么说。实际上是有这一部分原因，他好像先天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在政策变以前就能据点蛛丝马迹察觉出风向来。在东北平原上赚了钱就辞了工作，倒腾农机倒腾了两年觉得没什么油头了就撒手撤出那片广袤的土地。那时候除了他还有别人往那儿倒腾农机，大伙儿就像苍蝇叮一样叮在那个地方แ想赚个腰缠万贯。陈同志撤出之ใ后马上就有政策下来，管制农机交易。而此时此地的农机市场也基本饱和了。陈同志回到北京之ใ后肖家人建议他还是找个单位上班，手里的会计资格证不能浪费了。陈同志觉得要是就这么找个ฐ单位上班儿那就不是浪费证的问题了，那是浪费人生。他眼看着大街上私家车、公家车都越来越多了，就开了个修车厂，修车洗车很赚钱。陈同志的修车厂开到第四家分店的时候，他在东北认识的一朋友找到เ了他。这个人的意思就是让陈同志把没有出处的车改装ณ一下。陈同志当然知道这车的来路不明，可是他管不了那ว么多，他只是帮助别人改装车而已๐，就是检察院问起来他也这么说。凡是违法的事儿都是有暴利ำ可图的。可以说这个改装ณ事业基本奠定了陈同志日后发展的经济基础。陈同志钱赚的差不多了，就把几个修车厂给兑了出去。那时候周围的人都不能理解他为什么把能生金蛋的母转手给了别人。陈同志说我不是给，我开修车厂没花几个钱，兑出去赚了不少。这是事实，更大的事实是这找上门来的东北朋友是个拉皮条的，不拉人皮条，他是专门给人销赃的。那段时间全国的丢â车案件频发，有一大批专业的偷车人才分散在各地。事情终于闹大了，都上了焦点访谈，引起了中央的重视。陈同志在那之前就收手不干了，他说要去南方看看，那ว儿有很多机会。
1992年，中ณ国改革开放以后第一次房地产热，陈同志就是在这个时候涉足房地产业的。一直到现在，经历了经济的几次起伏，陈同志总能ม找到让他的资产做大再做大的机会，总能在不景气的时候避其锋芒，找到迂回的解决之道。也许他这个不安分的人天生就是个企业家的料。
2002年的时候陈肖18岁，肖同志41岁，陈同志40่岁。男人40，正当壮年，像陈同志这样一个有巨额资产、经历丰富，高大英俊又睿智，要用品牌来比喻的话，这个时候的陈同志就是lv级别的极品男人。那些小姑娘见到陈同志这样的男人后，转身再看她们的小男朋友，那就是美特斯ั邦威和lv的差距啊。所以说陈同志跟他的行政秘书搞到一起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陈同志一直做的很小心，他珍惜他的家庭，也珍惜肖同志，她是他共患难的妻，无人可以取代。但是他低估了女人的智商。他在江西胃出血那次肖同志去照顾他，尽管他小心的掩饰，还是在肖同志堪比侦查部队的强大侦测能ม力和他小秘有意无意的泄露之下露馅儿了。陈肖记得那ว天她父母坐在客厅里长久的一言不发。终于陈同志出声了，他说我不会离婚的，这件事在我的人生里就是一个意外，她也就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我可以开除她，把她开除公司，开除中国，开除地球儿都行，可是我不能ม跟你离婚。肖同志说不离婚也好，省的家里老人心。然后肖同志就收拾细软走人了。肖同志走的前几天陈同志还能沉得住气，到后来陈肖见陈同志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变成了“弃夫“两个ฐ字儿。肖同志这次算是有计划的离家出走吧。她挥霍着陈同志的钱到任何她曾经想去的地方แ玩儿，买任何以前想买没舍得的东西，以前从来不打麻将的人跟几个人到澳门赌城游了一圈儿，输进去北京四环的一套三居室。虽然她不见陈同志也不接他电话，但是她还花他的钱让他安心。
当这一对父母因为出轨事件闹的身心疲惫，各自找地儿疗伤的时候，似乎忘了他们还有个女儿叫陈肖的，刚高考完，且面对着她人生中第一次爱情不知所措。
陈肖没去她姥姥ณ家，事实上这些年都是她一个人生活，她早已๐经学会怎么照顾自己。她会按时吃药，不吹空调，多休息。这些不用别人看着她自己都能做到。她早就不是小孩儿了，可是她的家长只在想到婚姻ี问题能想到这一点。陈肖把她爸爸的钱扔在他们主卧的梳妆台抽屉里，到自己包儿里拿了几百块钱出去买了点生活用品和吃的，还有一些盗版的压缩dvd。这一段时间，她一个人在家里睡觉、喝水、吃面看电影或者电å视剧。每天都是这样的度过，觉得生活平静而美好。这样的状态让她不由地又想起那年的暑假。
————————————————————————————————
那年她高考结束，本来计划ฐ一家人去海南岛玩儿的，现在父母闹成这样，两个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个计划只好搁浅。她的朋友们都跟家人去旅游了，安然一个人去了日本参加武术培训。仿佛一瞬间，世界上就剩下陈肖一个人了。更让人不能ม忍受的是那两ä个离家出走的父母忘了给她留钱。她是不会打电话跟陈同志要的，虽然没人问过她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但是她心里对陈同志是不谅解的。她希望陈同志能感觉到她在疏远他，最好迁怒到那个小三，每天打她一顿。反正家里有保姆定时来做饭，她倒是饿不死。
有天她在西单闲逛逛到肚子疼，她想快点儿回家又没钱打车。她蹲在路边用手顶ะ着疼痛的部位，默念着：公交快来吧……这时候有辆奥迪停在她面前，摇下玻璃，伸出一个ฐ脑袋来，“陈肖，大热天你蹲这儿干吗呢？”
“我肚子疼。”
“怎么了？”羲扬赶忙下车把她扶起来。“送你上医院吧。”
“不用，不用。这个不用上医院。”
“那就上车吧，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แ。”
那个ฐ夏天，幸好有羲扬。不过现在想起来，到底那ว是幸还是不幸还真说不清楚。自从那天羲扬捡到她以后两个人就那ว么自然的天天呆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看碟，有时候一起运动，打打羽毛球什么的。两人最常做的就是到เ卖dvd的地方淘那ว些喜欢的电影。那时候陈肖喜欢蓝ณ色大门这样的有点忧郁的青春电影，羲扬喜欢那些有很多长镜头的欧洲电å影。他喜欢安哲罗普洛斯，还喜欢一个有吉普赛血统的导演，陈肖想不起来他叫什么เ名字了。这样和羲扬在一起，就好像他们是男女朋友，又好像是刚结婚的小夫妻。
发生关系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不知道是不是受电影的刺激，有的电影里是有一些激情的镜头。那天羲扬打电话给陈肖，让陈肖去他们家帮他搬东西。陈肖说没钱打的，羲扬说你过来我给你付不就得了。羲扬嫌他们家客厅里家具摆的太集中，显得空间小，就打算挪动沙发。陈肖心想你可真会想人选，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能ม有什么力气啊。经过两个人的奋战，终于把客厅里的沙发全都靠边儿，中间腾出一大片的地方，都能ม打羽毛球了。羲扬指挥陈肖擦地板他自己้倒腾那些摆设。完工之后羲扬拉开落地窗的窗帘，一大片阳光撒了进来，让这样的空旷显得温馨。陈肖累的躺在还微湿的地板上，深深地深呼吸。“累死了！”
“吃西瓜么？”
“不吃。开空调吧，热。”
“你感冒还没好，不能开空调。给你吹电风扇吧。”羲扬搬来一个旧的台式电风扇放在地板上给陈肖吹风，然后倒了两杯冰水一杯放在陈肖头顶ะ上，一杯自己喝。羲扬在沙发上看着陈肖，空旷的空间很少东西，最明显的就是一个陈肖一个电风扇和一杯冰水。刚擦过的地板泛着洗洁和木头的清香。他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很美。他拿来相机，对着陈肖咔嚓咔嚓地拍了几张。
“哎，起来吧，地上湿的。”
“我不起来。你就是那黄世仁。”
“行行，我地主ว老财。你快起来，我们吃饭去。”羲扬过来拉她一条胳膊往起拉她。她赖在地上不想动，“非礼ึ了！地主老财非礼良家妇女啦！”
“嘿！我今儿就非礼ึ你了……”羲扬蹲下来挠她痒痒，两ä个人闹到一起去了。不知道是个ฐ怎样的契机，羲扬就把陈肖搂到了怀里。陈肖一抬头看见羲扬注视她的目光，心咯噔跳翻了个儿。屋子里一瞬将安静下来，只听见外面的蝉鸣和老旧电å风扇运行时的“嗡嗡”声。突然杯子里的冰块“嘣！”地爆裂，那声音突兀、清脆。羲扬翻身将陈肖压在下面，低下头吻了她。
在资讯这么发达的时代，对于一个18岁的人来说并不神秘。就算没自己做过也看过电å影、小说什么的，反正大家都知道那ว是怎么回事儿。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儿……在那过程中，陈肖很清醒，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不怕，就是有点紧张。在他进入的那一刻有疼，但是没小说写的那ว么厉害，以至于疼的女的大声尖叫。陈肖只是闷哼了一下，那疼痛也只在他冲破的那一瞬间，很快就过去了。只是觉得羲扬抱住她的力道太大，箍的她快喘不过气。
“羲扬……”
“恩？”
“你箍的我太紧了。”
“你也箍的我也很紧。”
“啊？我没有啊。”
羲扬把脸闷在她的颈间笑了。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怕你觉得不安，才用力抱你，我自己也觉得不安……”他用一手拨开她额上的头发，没有再说下去。
“那……你怎么不动啊？”
“我……我怕你疼。”
“……不疼。”
完事之后陈肖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需要体力的事情。她现在两腿发软，就像爬了万里长城一样。连腰、连胳膊都使不上力气。羲扬抱着她去洗澡，一手把她按在前一手给她洗头发。
“站好了啊，我要给你冲水了。”
“我还真是个ฐ劳碌命，刚搬完沙发又要做这运动……”陈肖在那儿小声嘀ถ咕。可惜浴室本就拢音，羲扬听见了把她的头扳过来，用力揉着她的脸说：“你这反应怎么เ那么เ奇特呢……”
“额真么起兔了？”她两颊被挤压着，发音不准。
“小样儿。”羲扬笑了，给她冲着头发，“留长点儿，长点儿更好看。”
“恩。”
羲扬先给她洗完了，让她穿自己้衣服先出去，自己้才冲洗了下。等羲扬洗完了，擦干了头发，又找到衣服穿起来，走到客厅，看到陈肖已๐经闭上眼睛了。
“睡着了？”没回应。
羲扬在陈肖旁边躺下，刚闭上眼睛——
“羲扬。”陈肖突然出声。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