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全自动的也不卖给我们啊，”苏沛说，“我们两个都没驾驶证，而且也不知道怎么考。”
乔๒艺雨当然不会说她是因为担心韩乐的精神趋于崩溃边缘，是把他弄醒给他当个伴，不过对于她来说这种原因并不难找：“测试一下休眠过程是不是正常。”
“苏沛，你还记得吗？”
于是经理就离开了，乘着这空，韩乐่喝了几口经理送上来的咖啡——跟韩乐曾经在11月喝过的清咖啡一样，苦的要命。他皱着眉头去让服务员给自己送一杯冰水，哦，这里叫苏打水。
韩乐哦了一声，看着窗外临近的几辆跟乔艺雨模样差ๆ不多的汽车，它们尾部都是光秃秃的，没有视觉上已经熟悉的排气管，突然想到：“没有烧汽油的车了？”
大门上的电子通讯系统是坏的，张远按遍fanwai了所有楼层都没有反应，最后他轻轻的一推门，现竟然推开了——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早该想到的。电梯也好不到哪里，是最古老的那种方盒子电å梯，里面还有楼层按钮，上升的时候间或还会出点噪音——听起来有点吓人。
“那地球上还有人吗？”
“还好。”韩乐说话间请周海进门。
“嗯。”乔๒艺雨点头，过去的24小时她大部ຖ分时间都在研究有关人工免疫系统的资料，从注射血清之后又得随时关注韩乐体内的情况，所以就连本来不多的两个小时睡眠也抽不出来。
“韩乐可能有危险。”
新闻媒体上还没有这次事件的正式报道，虽然有些记者凭着嗅觉猜到了这次疫情的不同寻常，但警察还没能够真正确定，谢永青的死是个ฐ疑点，虽然在他家里也找到了留给父母的遗书，但遗书中没并有交代动机，警察询问了谢永青生前接触的同事、朋友，但都说没看出什么异常。也有警察来问过乔艺雨，她只说见过谢永青一次。
说了一半他就住口了，除了自己，其他人还不知道这次疫情的来源呢：“对了，有谢永青的消息吗？”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病毒在作用，一想到เ信上的内容可能就是真实情况时候，韩乐竟然真觉得自己有些头晕，额头烫起来，他太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忙着给自己做早餐的乔艺雨，走过去有些不确定的问：“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不猜就算了，”谢永青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就简单点告诉你吧，我得了传染病，一种很厉害的传染病，如果你现在就去医院，说不定还有救。”
睡觉之前，谢永青把白天没写完的内容继续完成，并找来自己的行李箱把纸放了进去，然后又给密码箱重新设了个密码，什么数字好呢？88๖8吧，取个好兆头，去去晦气。
两个新店员一男一女，男的叫张鑫，21岁，高中毕业，女的叫孙小云，22岁，就是那个反问韩乐่的，高中毕业，这个年纪在一大堆简历中ณ找出这么两位“淳朴”点的韩乐自认为不太容易，电话里韩乐跟他们聊了几句，两ä个都是外地人，年轻，没学历，没技术，想找点轻松的工作糊口，奶茶店对他们来说就不错——韩乐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身上穷的没几块钱，说不定也会这么干。
相比起严甜这些短信内容的高度重复又毫无意义，母亲的短信则简明扼要的多：“你爸的气已经差ๆ不多消了，抽空回家一趟吧。”
“没事，”韩乐่心里虽然有点不安，但嘴上满不在乎，“楼下又不是停车位，我还没告他骚扰民居呢。”
“你女朋友挺漂亮的，”苏沛称赞道，“本地人？”
最近一段时间一看到乔๒艺雨，韩乐都会热情的邀请对方一起看电å影，很多时候乔艺雨也是欣然接受——这些电影绝大多数都是韩乐之前看过的科幻电影，现在决定拿出来和乔艺雨重新温习一遍fanwai，光是名单韩乐就列了一大串，什么《月球》、《太空漫游2oo1》、《aທi》、《猩球崛起》……甚至还有韩乐以前一直不太感冒看的星球大战系列ต，哦，韩乐่还顺ิ便加上了人、蜘蛛侠、蝙蝠侠系列，不得不说，以前韩乐是从来不会把这些归类成“科幻电影”的。
“那就变把剑吧，冷兵器的那种。”
韩乐和她的目光碰撞了一下，等她开口，乔艺雨稍稍停顿ู，在绿灯亮起的时候边走边说：“假如，我能够向你证明，或者说让你相信，这个ฐ箱子不是来自地球，而我也可以证明我不是来自地球，如果我能做到这两点，是不是就可以让你相信我对这个箱子的所有权呢？”
“一般吧，”韩乐谦虚道，“能混个ฐ温饱。”
“就是乔艺雨的那个ฐ箱子上挫下来的！”谢永青道，“昨天来了小偷，进来的时候我看乔艺雨的门开着就过去看，结果在箱子边上看到这个！”谢永青显然不能说是自己้神使鬼差ๆ弄的。
谢永青醒来的时候并不好受，整条手臂都麻木的有些受不了了，电å视上的那一套真是害死人，什么เ女人枕着男人的臂弯双双入眠——编剧有考虑过男人的感受吗？这要结了婚天天都这样手迟早得残废。
详细的检查下来大家得出结论，这个小偷应该是刚进来就被谢勇青现了，所以什么都没来及拿——包括客厅桌子上，那台最显眼、乔艺雨刚ธ买的笔记本电å脑，韩乐和谢永清本来还要报警，乔๒艺雨忙说既然东西没丢那就算了吧，两人想想警察了来了也是麻烦，要真丢了什么值钱的也好，要是说什么都没丢â那警察肯定以为这是恶作剧——所以也就算了，不过防盗窗肯定是要装了，韩乐从抽屉里找来当初给自己้家装ณ修的那家装修公司的名片，打算明天一早就联系他们过来。
汽车中午到เ的申海，韩乐本来想在车站就将吃顿快餐算了，但谢勇青却执意要买菜回去做饭，想起前天乔艺雨做的菜还有很多放在冰箱没动，韩乐说那索性回去吃算了。
萝卜头的话匣子一打开似乎就关不上，声音显然也变得比刚ธ才激动，到最后关键时候竟然像变戏法一样在手里变出一朵玫瑰花来横放在乔艺雨面前：“我只是想要一个ฐ机会，让彼此能够更深入了解对方。”
“如果你有什么疑ທ问，不管是什么都可以问我，不必觉得冒昧，”乔艺雨说，“我会诚实回答我觉得可以回答的部ຖ分，你觉得怎么样？”
出租车这时候进了隧道，韩乐本来也没心情听他啰嗦，现在倒好——伟大的移动公司帮了他的忙，这个隧道里的信号分布显然做的不咋地，手机上信号格一会满格一会变空，这时候韩乐突然想到เ一个更好的办法——直接关机，这样一来那个警察问自己也可以说手机没电了！自己真是个天才！
乔艺雨摇头：“不是，只是朋友。”
韩乐在说话的时候，沈全锋两只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说完之后，这眼神仍然没有收回，看的韩乐心里有些毛，莫名其妙的心虚起来，最后他才慢慢开口：“乔艺雨这段时间一直负责对外的项目联络，这你知道吧。”
乔艺雨暗出了一口气，终于等到เ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乔艺雨这次尽量表现的比之前那次更委婉，她先是抿了口酒，慢慢咽下去，等确定周海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才用一种尽量平和的声音回答道：“谢谢，我很荣幸……不过我现在真的没想过这些。”
这对韩乐倒是个美差，于是下午韩乐就和乔艺雨正大光明的通过qq，交流起工ื作上的话题，不过这个话题显然不够聊的，乔艺雨一句话就说完了：“等策划案做好送过去，然后看情况。”于是剩下的时间两ä个人，自然而然将话题延伸开来。
一歌唱完，乔艺雨总算明白为什么唱歌会在她的时代被信息管制了——主要还是歌词，人为了追求旋๙律和音乐带来的感官享受，而去把不属于自己真正意愿的词句宣之ใ于口，这就好比为了赚钱违心讨好上司一样——而前者对人的影响可能更大，更潜移默zhaishuyuan化。乔๒艺雨的时代普遍faທnwai认为感官认知和理智认知是必须尽量分开的，前者的重点在于获得美的快感，后者则ท更侧重认清事实，而在之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古人都无法分辨这两ä者间的区别ี，或者说，他们还不明白这种划分的必要性。
“周海，”乔艺雨见韩乐这幅样子就觉得好笑，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自己้迟早得习惯这些，“他说他今天去吃豆腐脑。”
高分子生物可是一条很有前途的康庄大道啊……乔艺雨感慨，不过具体谢永青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她就不知道了，也许就像绝大多数人一样，在一个岗位，一个ฐ方向籍籍无名一辈子，最终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乔艺雨也第一次见到了海洋，不过就和网上那ว句笑话一样，大海啊，它全是水……也就没其他新鲜的了，至于说壮观——太空时代之后的文明成员估计都对这个词以及这种感官免疫了。
乔๒艺雨没在意，而是挽上袖子，露出白生生的手臂，很开心的加入：“我来我来。”也算是好好体会下，历史中的女人都是怎么生活的。
两人这时候已经能够掌握上班时间了，再不会像第一天那样早去那么久ื，等电梯的时候，正好碰到沈全锋从停车场上来，和乔艺雨打招呼：“小雨，韩乐，来的挺早啊。”
……
“这能有什么专业书……”严甜说，“我一个表姐是当老师的，寒假说是在家开个辅导班，让帮带几本申海ร教材，说她们那ว边买不着。”
“那ว就太晚咯……女孩子最好的年纪就是这么几年，”周海感慨，“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强求，说不定什么时候自然就开始想了。”
乔艺雨大约明白了，不过还有疑惑：“可我的工作时间不是到晚上5点吗？”
韩乐也怕挤地铁，乘着现在人还不多，先到เ了公司附近，下公交车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才刚过6点半，早的很，本来是还要转一辆公交车的，但是想着也就三站路，就决定还是锻炼一下两条腿。
沈燕心里已经开始冷笑了，不过脸上却没显露分毫，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我们这是新公司，所以在待遇上……不过你放心……”
乔艺雨还是摇头，她已经有了主意：“附近哪里有图书馆吗？”
韩乐和乔艺雨两人其实都没什么明确目标，逛的时候也没一定路线，乔艺雨更多的是看其他人的面试过程，而韩乐更多的当然是看乔艺雨，所以进来十几分钟็，两人一份简历也没递出去。
“这幅画画完了吗？”韩乐不确定的问，“上点颜色感觉应该会更好。”
“差不多一周了。”苏沛说话间摸了摸自己的腰，拜韩乐所赐，这一个星期下来，他感觉自己腰围都小了一圈。
“那应该是刚开始，很可能患者本人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前也有过应对经验，他正在试着努力让自己高兴，”医生的话里满是担忧，“这是一种积极应对策略，但这反而让我更担心，因为一般能有这种想法的患者都会在一段时间能自然恢复，除非期间受到过很大刺激？他生活中有这种情况吗？”
有，太有了，先是最好的朋友自杀，然后得绝症，在医院里折腾了快有半个月出来，还没好利索又立刻๑冬眠，醒来时就是35年后……刚开始听说韩乐是抑郁๗症的时候，苏沛还觉得得这病的人肯定矫情，但是现在这么เ一回忆，好像他不得病才不正常。
但这些话苏沛只能自己在肚子里嘀咕，对医生只能说：“可能有吧，我不是很清楚……这个病有什么危害吗？”
“抑郁症是最常见的一种心理疾病，有时候患者只要做些开心的事情就会很自然痊愈，但如果严å重，这种情况就很难扭转，”说到这里，医生皱了皱眉头，“根据我刚才的观察，韩先生目前这种情况属于比较严å重……但他现在还在调整期，很难说他会不会通过这种自我调节方法恢复正常，所以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当然，如果你们能提供韩先生以前的相关病历，那ว就更好了。”
“那如果没病历，需要观察多久？”苏沛当年乘着乔艺雨不在，是在韩乐家里抄过家的，他自然知道不存在所谓的病历。
“一个月到三个月之间吧，如果这期间有新า的情况，你们还可以联系我，不过在这段时间内，你们最好让他自己调整，这种自我恢复成功后会让患者建立起自信，防止以后病情反复。”
“哦，还有，”医生站起身后，又想起了什么，“最好不要让他再受大的刺激，这很可能会加重他病情。”
苏沛小心的问：“如果很严重的话，他会不会自杀？”
“这很难说，一般不到最后一刻患者不会做这种事情，但……”医生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苏沛一眼，很敏锐的抓住了信息，“等等，是不是他认识的人当中已经有人自杀过了？”
“那是他最好的朋友，”苏沛本来不想说的，但还是说了，“一个月前自杀的，我想着大概跟他的病有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最好多注意一点，始终保持有人跟他在一起……抑郁症最怕孤独，他现在还有其他朋友吗？”医生说话的时候，看了苏沛一眼。
但苏沛摇头了，他不认为他和韩乐是朋友关系。
“那你应该鼓励他多交几个朋友，最起码也得让他多跟人相处，他这么有钱，给他介绍几个ฐ女孩，办几个party，这对你们应该不难。”
困难当然不存在，苏沛也这么建议过，当然，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治病，也不知道韩乐会有病，但都被韩乐拒绝了，根据他对韩乐的了解，他不太喜欢人多，至于找女孩……苏沛更不认为可行。
“我的意思是，不能用药物来进行控制ๆ吗？”苏沛问道，“比如一些抗抑郁药物，吃了能让人开心一点的……”
“你说的那是毒品，不是药物，”医生用警告的语气严肃对苏沛说，“我要纠正你一个观点，抑郁๗症是精神疾病，不是神经疾病，大部ຖ分精神类药物目的都是阻碍人的思考能力，使人变得麻木，抑郁๗症本身的后果就是这样……药物的唯一作用就是让他麻木的连自杀的念头都不能产生，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我的病人这么做。”
送走医生回来的时候，韩乐还在网上跟人打扑克，但是网上打跟真人感觉上差的太多，韩乐的注意力已经不是那么集中了，看到เ苏沛就跟他说话：“早点睡，明天别又起不来。”
苏沛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明天去玩动力伞，如果是之前，他早ຉ就开始抱怨韩乐这种沉迷一种游戏，不知疲倦的变态行为了，但是现在他对韩乐有的只有同情：“韩乐，如果跳伞你玩腻了，有没有想过再去玩什么？”
“不是你说有钱人的生活丰ถ富多彩吗？”韩乐满不在乎道，“滑雪，赛车……”
“如果都玩厌了怎么办？”
“那就从头开始再玩好了。”韩乐随口答道。
“你现在还想玩英雄连吗？我电脑里还有。”
韩乐侧过头，正视了他一眼：“那都是35年前的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