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胜刹那间满心不爽，既而耐心地说服自己，有小刚在一个房间，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
无力推脱，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见鬼！大半夜的唱哪门子歌？如果现在能脱身，他就回医院守着他的红莲了。看了看表：唉，算了，这个时间住院楼大概已经锁门了。
不知那亲疙旦儿这会干嘛呢？早知道这样，真不如多陪她一晚上。时侯不早了，对方แ还等着他的电话呢！随手掏出电话拨通了烂熟于心的号码。
她真的打算离了？金胜心里随之ใ浮起一片担忧，若只剩她孤苦零仃的一个，他该怎么安顿她今后的生活？也许，在这个城市，她可以是他的……
他居然觉得两ä颊发热。好容易找到个不怎么เ敏感的话题，微闭着双眼说到：“妞儿，不久之ใ后，我可能要回d城长住一段时间。我看中ณ了北城的一块地，回来忙活开发的事情。”不知为什么เ要告诉她这个ฐ，这个话题应该属于商业机密。可他还是忍不住要说，仿佛料定她会很开心似的。
“你呀你呀，还能指望你干点什么？记得在耳朵下面挂个ฐ标签，看哪天把脑袋丢了！”无可奈何地数落，明知说了等于白说。生就的骨头，造就的肉，恐怕是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怎么样，帅吗？”他放下手中ณ大大小小的口袋，站在她面前一通得瑟。
“哥，留แ下来陪陪我，求你了！”眼泪刹那间夺眶而出，猛地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他不会拒绝，他再乎她，不然他能跑几百公里路回来看她吗？
心里的一团乱ກ麻还没捋清，就听对方已做出了决定：“我马上就到เ，行了，你等我吧！”
借钱？听她讲话的语调仿佛离死不远了。金胜认定事情绝没有听起来那么เ简单，皱紧眉头郑重地追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病了？"他凭自己敏感的直觉判ศ断。
“吃了。”他黑着脸，仿佛谁欠他几万块钱似的。
“脱了你也摸不着，憋死算了！”
老光棍？倪红莲不由再次想到了金胜。没有任何理由，她认定是他，之后变着法地套他的话：“真的吗？网络就象是‘单身俱乐部’，说自己单身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单身的。”
“随便，不就是吃顿ู饭嘛，搞得那么隆重。吃啥都一样，上学的时候，买个麦当劳的汉堡，就算是改善生活了。”
她也是这样勾引金胜的吗？谁能受得了她？难怪那家伙会被她迷住，太要命了！一个饿虎扑羊将她压在身下，急躁地掀起她的衣襟，双手攀上一对诱人的花苞用力地抚摩着。
“我操！不了解对方就敢跟人家开房？我真服了你了！”倪红莲顿ู觉眼冒金星，靠在沙发上叫嚣着。当局者迷！她跟人开房的时候用大脑吗？
大个儿赶到酒店的时候，金胜一行人已经上了那辆金色的volov，看见那ว辆熟悉的广本开了过来，开门下了车。
眼看着两个人上了车，江浩一直尾随其后，乘坐的出租车跟着前面的车子行驶了一公里，他忽然改变主意了：“师傅，调头吧……”没有意义了，人家是正常的男ç人，是他变态了！
金胜敏锐地猜出了他的想法，邪气地一笑，轻声安抚道：“去哪儿都一样，每个号里都有我这样的老光棍，你想清楚，我不勉强你。”
“哪儿来的和尚啊？当心遭雷劈啊！”在火坑里谈佛法还不算装b吗？不过那ว些话到是很有道理。每个人都是善与恶的综合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ใ处，大概就是这个ฐ道理吧。
“恩。”她把玩着茶杯，低着头轻声回应。
金胜的嘴角挑着淡淡的笑意，心却被什么เ刺痛了一下。商女怎会不知亡国恨？习惯了，麻木了，如他一样，只当听了个窝心的笑话！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脑，温和地说到เ：“妞儿，这事要是发生在你身上，你怎么办？”
“男人们说话的时候，你自己照顾自己一下。俩人黏黏糊糊的，不好吧？”他随便找了个ฐ理由搪塞。饭桌上她和那胖子的谈话他都听在了耳朵里。对方认识她男人，让他怎么理她？一方แ面，怕自己丢面子。另一方面，也是为她好。他们俩太亲密，人家就把她男人看没了！见面介绍的时候只说是“朋友”，他对她的那份冷淡随他们怎么想吧。
“不可能吧？这样还不跟他离，真不明白到底图个啥？”他用力挤熄了烟伸手揽过她，很想听听女人们心里的真实想法。
“没见你告饶啊？没有成就感！”一把抱起她，踢开门步出洗浴间。
“呵呵，哥看看掉‘金豆儿’了没？得赶紧找个盆儿接着。”说着，手臂一勾将她按回怀里。这时候想甩了他，晚了点吧？
结帐之ใ后，两人前后出了专卖店，漫无目的地在繁华的街道上溜达。十五之前，年味依然很浓。空气中ณ弥漫这硝烟的味道，鞭炮的劈啪声此起彼浮。人群庸懒，三五成群的在眼前悠闲地晃悠。年轻男ç女放肆的追逐打闹，商厦门外的小贩手里抓着大把气球。
独自一人在街头晃荡，犹豫再三拨通了妻子的电话。电话一连响了n多遍，对面始终没有应答。满心失落地坐在小区楼宇间一方突起的井盖上，抱着脑袋低声抽噎。是他自作自受，她就不能原谅他吗？
“这到不错，成天气你三顿，省干粮了！”他咬着她纤若无骨的妙指，淡淡地说，“很久没吃削面了。你吃不吃不要紧，只当陪我。我吃着，你看着。我坐着，你站着，如何？”
他确定自己还要她吗？这身子被多少男人碰过？可他居然很想答应她，他比她更加舍不得：“红莲……只三天……我不负责！”他怕她赖上他，也知道此时说这样的话太残忍了。
闲聊几句，两ä辆车相继在酒店门外停了下来。面对金胜临别时的寒暄，大个儿几乎ๆ可以肯定这女人今晚属于他了。金胜一整天对她不理不睬，大概是眼光太高看不上她。看到其他人先一步进了酒店大门，大个儿转向始终坐在车上的倪红莲说到：“下车，送送人家。”
大个儿的手机响了，车内非常安静，清楚地听到电话里传出金胜低沉的男声：“有没有目标，咱们去哪里？”
“等下咱们去什么地方，昨晚跟大个儿有没有定好？”阮静山坐下身，一面剥鸡蛋一面问。
不会，不会的，他太敏感了！大概是因为人在d城……
大个儿拿起电话，处境有些尴尬。他还要打电话联系耗子的女人吗？金胜的身边明明坐着个小丫头，两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的样子。仔细思量了片刻，决定先探探状况，等搞清楚两人的关系再说。
“行了兄弟，也不全怪弟妹，你一下子输了那么多，换我也不跟你过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大个儿透过反光镜瞄了对方แ一眼。
三天之后，她的预感应验了。江浩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门，一双猩红的眼睛含着泪，砰的一声跪在她面前忏悔，“莲，对不起……我以为可以翻本的……”他趴在她脚边呜呜地痛哭，脑袋用力地撞向地面，“莲，是我连累了你……不然咱们离了吧……”
“正开车呢，等会儿打给你，先挂了！”手机里传出淅沥哗啦的麻将声，仿佛还有个女人在背景里讲话。
“她是你妹妹，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负责任行吗？我配不上她，她跟着我糟蹋了！”
她放弃了，不想那些陌生男人挖空心思去翻起那些埋葬已久ื的陈芝麻烂谷子。她自己能养活自己้，非要个男ç人干什么？算了，一个人自由自在也不错！虽然，这是她极其无奈的选择。生活就是如此，苦中ณ作乐，总想那些伤心事，还活得下去吗？
“还行，凑合着能ม吃。不说吃饭，我想上厕所。”整整一夜，她有点憋不住了。
“你男人叫金胜，记住了？”他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很郑重。她给了他，她是他的。
对方แ铺好了床，转身之间看见她焦虑的小脸，故意凑近她耳边：“后悔了？”
“怎么？哪儿写了不准女的来？”女孩固执地扬起下巴，口气很硬朗。
一个ฐ响亮的耳光甩在他脸上。倪红莲神情恍惚，剧烈地瑟缩着身体。褪色的记忆回到เ八年前，她一个ฐ人环抱着稚弱的双肩走过街巷，她同样刚刚流了产，身体很虚弱。三姑六婆轻篾的眼光，口中的啧啧声，背后的指指戳戮，漫天的流言将她淹没……
他说得不错，她的丑早就丢尽了！
想不到他能说出这番๘话，是她瞎眼了！十六岁，他骗了她，他骗了她……
这一辈子就这么被他毁了……
喘不上气，目光略๓过他的肩膀，散在他身后不知名的地方。
她在哪儿？
引产的手术台上？
灯光诡异而明亮，医生手上的钳子嘎嘎作响，她低哑地干号了几声，却无力挣脱，大张着下身，四仰巴叉地躺在产床上……
她笑了，凄惨极了。
那副空洞的目光让他毛骨悚然，全然不象一个正常人的样子。他一度想要还手，而那张脸上剎那ว变换的神色却让他触目惊心。天啊，他又一次伤了这个脆ะ弱女人。
警醒！
是他贪得无厌，非要追逐一段逝去的感情。结果，伤得更重！猛然握紧她的双肩焦急地唤着：“红莲，红莲？醒醒！”
那ว缕飘忽的目光滑过他脸庞的时候，全无生存的迹象，放大的双瞳里面看不到一丝光芒。忽然，借着鼻息哼笑出声：“我以为，你是爱我的。我错了……错了……”
“不怪你，错的是我！红莲，现实是不可逾越的，我们的差ๆ距——太大了！忘了吧，都过去了。当作，我从没回来过。”
“不！是从来就没出现过。你是谁？来我的病房里做什么？出去，出去，听见了吗？”
门就此关闭了，心灵化作坟场。倪红莲知道，一个ฐ苟涎残喘的灵魂即将被世界遗忘。
他走了，就此走出了她生命，消失在雨水冲涮的记忆中ณ。她走着，跳着，跃过无数水坑，淌过湍急的小河，在潮湿而阴冷的雨季里独自吟唱着爱情的悲歌：
爱的心路旅程，
只能够你我两个人，
不可能是我独徘徊，
也不可能三人行。
你可以去找新的恋情，
也可以不留一点音讯，
但不要用偿还作借口——
伤了我自尊！
《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