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江浩腼腆地瞄了对方一眼，低着头回应。
虚弱地站起身，整个视野跟随着晃动的身体旋转，跌跌撞撞地下了楼，任凛冽地北风撕咬着他的脸，他的手。只当喝醉了吧，只当眼花了吧，他和他再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金胜看了看表，时间已接近了九点钟็，说了声抱歉，起身进了厕所。大个ฐ儿终于逮到机会跟倪红莲搭几句话了：“行啊，随便一个姿势就把我老弟搞定了！你们两口子最近财运不错，耗子今儿个在我哪儿耍得可顺了，赢了不少呢！”
“红莲，听见了吗？将来买了车直接把屏保设成‘胡总书记’，碰到省长拦车咱也不怕，直接甩他两嘴巴，顺便臭骂他一句：操你妈，眼瞎了！”金胜放肆宣泄着对“特权阶层”的强烈反感，随口编排着笑话。党是好党，国是好国，一本好经都被歪嘴和尚给念糟了！
“那男的真是个傻子？你没揭穿他？”金胜撇着嘴角，一脸不可思议地表情。
“你不认识我了？”对方套了半天近乎，终于正式开始跟她呱嗒。
“请问，你不是在骂我吧？”心里觉得她的话仿佛有点道理。他的私生活很肮脏吗？
“疙刨货，死去吧！”她低咒一声，翻身下马。她在他心里只剩那ว么点用处了，他看见床才能联想到她。而她居然还发骚泛贱地由着他，脑袋有包啊！
“我看你门儿清，专挑个高难度的考考你嘛！”白了她一眼，嘴里不怀好意地奚落。该死！一个ฐ女人，张嘴就是歌厅桑拿，欠收拾，真该好好修理一下！
“你喜欢吗？喜欢我就结帐了。”其实他挺满意她目前的样子，不然能心甘情愿的付帐吗？
“快别，我对矿井不感兴趣。麻烦你再换一个。”他八年前差点就长眠在矿井里，想想都后怕，快算了！
真让人受不了！他就不能哄哄她吗？她委屈了这么เ多年，他就没有一点自责？穿好鞋子在地上用力跺了几脚๐，仿佛恨人不死似的。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家伙，愤愤地抱怨着：“你快甭穿了，咱俩没话说。你接着睡哇，我走了，以后甭联系了。”
娶她？
“恩。”麻木，很想发泄一下。扬手点燃一根烟，重复她的身价，“完事我就能ม把车开走了吧？”
“哎，甭踹了，洗回座套可贵了！”
头没梳，脸没洗就冲出了房门，淹没在街头匆忙奔波的人群中……
夜深了，电å梯里格外明亮，年轻而诱惑的面孔扭曲在四下的镜面上。她靠在一面墙壁上挣扎着，不甘堕落，却已然堕落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金胜拔出一根烟，掏出雕花的都彭打火机从容地点燃。深吸了一口，吐着烟雾说到：“这是抽烟吗？根本是在烧钱。”
“没事，喝多了，出来转转。”他勉强扯开生硬的笑脸，打着酒嗝，凑进车窗前。对方แ是他的大债主ว，他从那家伙手里贷了近十万。
“闭上你的嘴！怎么敢耍怎么大的？”她随手拔出一根烟，颤抖着点燃。飘渺的烟幕仿佛一层保护膜，她用力吸进吐出，安全多了。
为了使江浩摆脱无所事事的生活，倪红莲拿出所有的积蓄，花了八万块钱买了一辆八成新า的红色夏利车，江浩开开心心地成了“就业者”。可开出租实在是太辛苦了，转悠一天，晒着冻着，挣点钱还不够两人打牌输的。
“胜子，还在作早课？打扰你吗？”阮静山站在古香古色的楼梯旁้，望着盘坐在地上的“活菩萨”。他不信佛，他信地上坐着的那ว个家伙。金胜要是把自己放在龛上，他一定每天三柱香供着。
烟抽得很凶，一天两包，不算散的。心里空虚落着空虚，全然搞不请人活在世上的意义。活着就为ฦ了吃饭，吃饭就为了活着，夜晚叼着“中南海”发呆时，她常常对自己这么เ说：倪红莲，死了算了！不然从窗口一头栽下去，不然去厨房里开煤气。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早死早超生，她下辈子当畜生！
“烟瘾很重吗？女孩子家家，好端端抽什么烟哪！”他对她的不良嗜好并不怎么接受，凶巴๒巴地扯起她一只胳膊，望着上面的一落烟疤说：“还有这个，以后不许了！自己身上的肉，知道不疼吗？”
“你家里人能ม同意吗？”金胜十分担忧，他可是坐过牢的。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个劳改犯呢？何况她也太小了，等到结婚只少还得五六年。
“啊！”倪红莲一脚踩翻了扣在地上的铁ກ盆，发出一声刺๐耳的惊叫。
“怎么，这层楼没有吗？”
“恩。慢点。”江浩忽然扬起幸福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一个美好的承诺。
“回吧。”金胜砰的一声为他关闭了车门，步履从容地走向停在前方แ的volov。
江浩落寞地靠回椅背上，心底似有些埋怨。对方依旧这样走了，不肯回头看他一眼，与当年走出牢房的时候一样，让人心痛，让人绝望。知道自己很可笑，不该出现在这不合适宜的地方，可他无论怎样说服自己，都不能ม将他彻底遗忘。以前不会，以后更不可能，他如今看见倪红莲，就象见到胜子一样。一连几天的时间，金胜都在他老婆身上，他竭力说服自己别ี去想，却不由自主ว的生出诸多极其地幻想。
目送金胜的车子开上了高速公路，大个儿迅速调头直追刚刚那ว辆出租车。江浩索ิ性让司机停下车，扔下30块钱，站在路边等着大个儿。
“我当是谁呢！”大个儿伸手打开车门，示意对方แ上车，一脸好奇地追问：“耗子，你找我兄弟有事吗？”大个儿怀疑这小子很可能是想借金胜和倪红莲的猫腻儿狠狠敲对方一笔，他有必要警告对方แ别打他兄弟的主意。
“没啥事，瞎转悠。”江浩靠在椅子上半死不活的回应。
“甭打我兄弟的主意！人家够意思，答应帮你媳妇儿把车赎回去。等会儿你把车开回去得了，省着她再找别人过来。”大个儿絮絮叨叨，在一旁安慰着江浩。知道老婆具体跟了哪个ฐ男的，一时间的确很难让人接受，但愿对方看在钱的面子上，能ม想开点。
“操他妈的！”江浩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无名火。车要回来了本来是件好事，可他心里总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说：莫非胜子很喜欢他老婆吗？真替倪红莲还了四万？她在床上究竟怎么讨好那ว家伙，才换回了那辆车？
不对！这个帐不能这么เ算！“大个儿，当初你说，只要我媳妇儿陪你朋友睡几宿，就让我们把车开走，可金胜给你的四万又该怎么算啊？那钱是给我家红莲的，你这不是多拿多占吗？”
“操！小子，不傻啊！这样吧。好歹这生意是我给你俩介绍的。见面分一半，五五开，除去那车，你连本带利欠我11万，扣下两ä万，现在还有九万的帐。怎么样，哥哥仗义吧。”
“手头缺钱，先给我拿点花的吧！”江浩懒得看对方那副嘴脸。他老婆让人睡了，钱全进这家伙腰包。仗义？仗义个屁啊！
“逗我！没钱跟你老婆要啊，我兄弟被她迷得晕头转向，肯定不能亏待她！”大个儿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夸张地回答。那个丫头他是沾不上边了，轻轻松松挣上两万也不错。两ä万块，够干20่0个小姐的。
“她？指望不上！我们早就各过个的了。”
“你傻b啊！家里放着棵摇钱树还各过个的？这年头做人不要那么认真啦，我要是你就当看不见，只要她成天往家拿钱，爱干嘛干嘛！兄弟啊，甭跟钱滞气，咱有了钱再出去找个贴心的嘛！”大个ฐ儿苦口婆心的度化他。整个一个不开眼！他老婆一人成仙，他全家跟着就鸡犬升天。她老婆靠上个有款的，要车要房还不随他便吗？
江浩的脑袋里此时已彻底将关于钱的问题忽略了，他唯一感兴趣的是倪红莲是怎么搞掂了金胜。太轻易了，睡了几宿出手就是好几万，难道那家伙真的喜欢上他老婆了？忍不住幻想着倪红莲在金胜怀里淫浪放纵的样子，浓浓的妒意在心底凝聚。该死的，她凭什么迷住了他，就凭她长了套女人的玩意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