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是个非常坚强的男孩,如果他会哭,就说明肯定遇到了什么事。顾慨棠还以为他是被烫到了,或者被划伤,有些担心。
话没说完,窦争就沉默了。
他说出了自己这些天思考的问题:
“……要刷牙吗?”
他愿意的话,就这样想也没关系。
顾妈妈皱着眉,道:“可是洗澡……”
窦争‘嗯’的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往洗漱间走。
他痛得要命,就在这时,顾慨棠突然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人抬起来。
“再洗一遍。”
“我帮你。”
顾慨棠向前倾身,想要阻止,幸好妹妹已经提前走了上去,瞪大眼睛说:
在医院,小野的情绪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后,谢冕就来了。
顾慨棠用完好的左ุ手搂住小野。那孩子吓坏了,哽咽的把额头贴在顾慨棠的脖子上,哆嗦着一边吸气一边喊:
他没有咬手的毛病,因为年纪小,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渴望,就眼巴๒巴的看着,也不开口要。
窦争像是没感觉到寒冷一样,迅速向外走,顾慨棠跟了上去,道:
顾ุ慨棠说:“三岁的孩子控制ๆ不了自己是应该的。且不说这种规定是否合理,你说催了好几次,我为什么没有接到你一次电话?你是怎么个ฐ催法?”
顾慨棠不信窦争是最近工作特别忙,才没办法接小野。
窦争手一挥,暴躁道:
出租车里开着空调。顾ุ慨棠想到窦争发烧感到เ寒冷,所以叮嘱出租车师傅把冷风关掉。
“……”
结果他一打开门,就看见窦争坐在楼道的台阶上,歪着头靠在扶手上,好像睡着了的样子。
“……你说什么?”
窦争不是超人,身上也会挂彩。早上还好好的,回家时就蹭掉一块皮,有时伤口会涂紫ใ药水,有时候没有。
顾ุ慨棠叹了口气。因为空间狭小,顾慨棠有些喘不过气,他想让窦争稍微挪一挪,就在这时,窦争突然低下头,在他耳边说:
拿着喇叭、带着骷髅面具的工作人员对游客说:
自从顾慨棠正式拒绝了楚薇之ใ后,家里人就开始明着暗着给顾慨棠做心理辅导,同样的话车轱辘似得说上一百遍。跟顾慨棠说,他会听,但听了也没用。顾家长子是个意志力坚定、很有主ว见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有态度强硬的缺点。认定了的事情,光靠嘴皮子,是绝对不可能ม让他回心转意的。
房间里顿时变得黑漆漆的,非常安静。
中秋节放假,窦争父子俩睡到现在快九点钟็。小野头发打结打着哈欠被爸爸抱出来洗漱,眯起眼睛看坐在客厅里的陌生人。
“可是……”窦争说,“可是明天是中秋节,住在学校不太好吧,还是和家里人在一起……”
窦争知道他们为什么笑。
说完立刻扔下手里的布,小跑着往这边过来。
楚薇就坐在他身边,问:
顾慨棠没注意到窦争,他来到玄关,穿上鞋,说:“我去吧。”
“舅舅。”
将所有功能ม基本说清,顾慨棠又低声重复了几句,听窦争没有再询问,等了一会儿,便从浴室离开。
顾慨棠看看表,发现已经六点钟了,便说:“回家随便找个ฐ饭店,我今天不回学校了。”
“……”顾慨棠惊讶的说不出话,很快有人和顾慨棠一样发现窦争这种不文明的举ะ动,一位旅客抱怨的和窦争说了些什么。
顾慨棠一下子从床上起来,他怕错过了老板的电话,但他还没拿起手机,手机又开始震起来。
顾ุ慨棠对他这种教育方式感到困惑。
不过,小野倒是非常习惯,他被窦争拉到洗手间洗脸、涂药,天真烂漫的说:“爸爸,我会写我的名字了。”
窦争说:“哦。”
他往小野脸上涂ิ绿莹莹的药膏,大概是有清凉镇痛的效果,小野没有挣扎,在窦争身上比划着,一边写一边念:“顾——野——顾——野——”
窦争手一抖,故作镇定的问:“李老师教你的吗?”
小野摇摇头,说:“叔父教的,叔父教的。”
“……”窦争心情有些复杂。
休学手续办了将近一个星期才算弄完。刘ถ浩然导师对顾慨棠最后做出的这个ฐ决定有些气愤,他在电å话里对顾慨棠说:
“你的课题怎么เ办?时间这么紧张,你不文,别人就发了,抢在你前面,你哭都来不及。如果你对你自己的劳动成果都不尊重,那么没有人会尊重你的!”
顾ุ慨棠只好道歉说:“不好意思,家里……”
刘导师愤然挂断了电话。
顾慨棠有些无奈的听了一会儿忙音,叹了口气。
因为担心顾ุ慨棠一个人待在家里会寂寞,窦争全天陪在他身边。刘浩然刚ธ刚吼的声音太大,连在客厅的窦争都听到เ了。
顾ุ慨棠挂下电话后,窦争走到门边,问:
“那个死老头又骂你?”
“……”顾慨棠揉揉眉间,没说话。
“我听说研究生可以换老师。”窦争道,“你何必在他那里受气。”
顾慨棠道:“好了。我知道分寸。”
窦争就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离开了。
顾慨棠有些后悔,觉得不应该乱发脾气。如果是家里人还好,窦争那种小心眼的人,听了这种话,不知道会怎么想。
顾慨棠拿起手杖,慢慢走到客厅,就看窦争一个人坐在客厅,寂寞的剥着桔子。
“……”
窦争抬起头一看,连忙起身,问:“怎么下床了?要上厕所吗?”
顾慨棠摇摇头,道:“只是走一走。”
窦争扶着顾ุ慨棠,顾慨棠一挣,示意自己可以。
他坐在窦争旁边的一张沙发上,两人之间隔着半肩膀的距离。顾慨棠问:
“怎么不看电视?”
窦争后仰,靠在沙发上,两ä条腿向前伸,道:“没什么好看的。”
顾慨棠顿了顿,问:“知道家里wifi密码吗?”
“嗯?”
“你可以上网。”
窦争眨眨眼:“我没有电å脑。”
顾ุ慨棠愣了一下,说:“我指的是手机联网。”
算起来,窦争没比顾慨棠大多少,今年是二十五岁的样子。这样的年轻人,很少有不会用手机上网的吧。
顾慨棠见窦争拿出手机,便用左手帮他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