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赞之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了，他们已经知道了他和任在娜的关系。但很快，他脑子里一个闪念，道理又有了。“两个人同机也不一定说明什么问题，有这样一种现象值得我们探讨一下，我们平时看见一对男ç女坐在公园的石凳上，我们可以说，他们也许是夫妻、恋人，或者是比较亲密的关系，但如果在公共汽车上，一男一女挤最近也不能说明他们之间有什么，说到任在娜，同机到เ首都的有多少人，同机从北海回来的又有多少人，这能说明什么呢？”话虽这么说，但杜赞之毕竟心虚，他担心他们的住宿登记会落到人家的手上，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完了，许多领导的问题往往都在情人这个环节上被打开缺口。
“向凶手开枪，是不是你自己的意思？”石梓说。
杜克马上说：“相信我吧，爸，除非你不希望儿子今后幸福。”
那天，边皂德正式将小燕子交给卢业萌后，卢业萌问小燕子愿不愿留在娱乐城做工，小燕子说她要回去读书。卢业萌说那好吧，从边皂德给他的1万块钱里抽出1000元给她，还骑摩托车送了她一程。临分手时，小燕子突然变成个小媳妇，问卢业萌：“我还能ม不能ม找你？”小燕子原来要告他，边皂德跟她讲清楚后她就软下来了，本来她对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把握，想不到还碰到了好人，有所失但也有所得，现在不但得了钱还可以回去读书，她突然对卢业萌产生了感激之情。
梅初ม山从首府开会回来，市里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那天飘着毛毛雨，杜赞之站在路边彩门下望着刚挂上去的横额。容棋用手比划着，一会说高了，一会说低了，半天没挂好。横额白纸红字再贴在红布上，上面一行字“热烈欢迎省劳动模范梅初山市长载誉归来”被雨水淋得点点滴滴，仿佛在流泪。道路两边插满彩旗，交叉路口上警车拦住了一排长长的车辆。
布维鹰说：“石副市长今天状态不行，昨晚没睡好吧？”
梅初山说：“我让小车将你送去医院不是更安全？你等着，没事的，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怎么เ样！”
梅初山要看看是谁说的，但左看右看没能确定是哪个人，他随和地说：“领导的镜头也是生产力。”
会后，梅初山让政府办公室拟出“关于成立纸厂筹建领导小组的通知”，由容棋拿给杜赞之ใ。杜赞之一看，他和梅初山是组长，石梓是副组长，就对容棋说：“这个ฐ组长梅市长挂就行了。”梅初山对容棋说：“市委是核心，杜书记不挂怎么เ行，这是件大事，又是省领导支持的项目。”杜赞之想想，这无非挂个名，也就不再说什么เ了。
这次“两规”他，说不定也跟卖纸厂有关，但卖纸厂他有什么เ不对呢？一切都是按程序按规定办的，因此好处就免谈了，好处跟事情没有因果关系，谁又能说那是受贿呢？杜赞之觉得他们问话有一个共同点，不是问“有没有”而是问“有多少”，往往你不小心就掉进了套子。如果是张东明这样问他，他可要提意见了，但现在是吕国标，而且他曾多次告诫自己，不要再轻易发脾气了。
邢芳说：“我也许对不起你，你帮了我那么เ多，但我总得要嫁人，而你又不可能离婚。”
卢业萌赶到汉东镇时，被敲掉牙齿的和被割掉舌头的两个人已经被送进镇卫生院，那个被割舌的流血过多，还在抢救。那个ฐ被敲牙齿的，目前也不能讲话。卢业萌知道那是边皂德手下干的，他找个偏僻的地方给布维鹰打电话，布维鹰说：“回来吧。”
“糊里糊涂才是爱情。”杜赞之ใ说，“如果你感兴趣，这幢房子就算你的了。”
杜赞之说：“他很忙，我的事情也不少，平时我们联系不多。”
任在娜用力搂紧杜赞之ใ，嘴巴含着他的耳朵，舌尖轻轻地舔着，舔得他酥酥的，全身都散架一般，仿佛人已经不复存在了。“你的谬论真多。”任在娜说。
“那就再来一箱。”胖子说。
任在挪说：“回去吧，你夫人在家等着你呢。”
“有什么เ事吗？”洪妍反问道。
胡子说：“我们不再‘斗地主ว’了，我们划牌。”
吕国标说：“你应该懂，开始说每首歌四万元，后来只有唱几首，但还是给了20万。”
“这个情况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么说来，今天这个会其实也不一定要等我再开，既然我病了，工作你们做好就行了，我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梅初山说，“要说调整人事安排，我觉得方案上的不一定个个都是非调整不可的，倒是有个别ี部ຖ门的领导，已经到了非动不可的地步了。比如建委，贺奇才已干了近1้0年，班子内部ຖ矛盾又那ว么尖锐，大家看看，现在汉州这个地方给搞成什么样子了！”
后记
董菲紧紧搂着卢业萌的腰，说：“你真是要小心提防他ri。”
“你叫什么名字？”石梓看着他身边的一个大个ฐ子男人间。
梅初山因为近来太忙，很少有空陪曹捷散步了，今天本来没有散步的心情，不知为什么，却突然要陪曹捷散步。他们刚出来，就碰到曾远夫妇和尚维有夫妇从另一条路转过来。梅初ม山像突然看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小跑上前要跟人家握手。尚维有像是没看见梅初山，拉着夫人的手早绕开走了。
卢森说：“红薯，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是有好东西也不敢带，给你轰出去不丢â脸吗？”
年产值四个亿的项目，汉州ะ还是第一个。杜赞之尽管听石梓说了不少不同意见，但他认为无论如何是件好事，上项目肯定得欠债，而工厂跟污染往往是孪生姐妹。当然，梅初山坚持要上的项目，他已经不好反对，何况还是省领导给拉过来的项目？省领导注重上项目，上次到汉州来看冬修水利，对水利ำ只字不提，讲的全是如何上项目，培植税源，增加财政收人。杜赞之对这次省领导支持上这个项目没有怀疑，他相信省领导一定来参加开工仪式。令杜赞之不大高兴的是，庄嘉这人不够朋友，以前自己้的什么事都要找他，现在省领导给项目了，却首先找梅初山。
省领导说：“没事的没事的。”两眼笑成一根线。
杜赞之ใ知道容棋一定为他安排了小车，便再卖次人情，他说：“你有车来吗？我让容主任安排车送你。”
“最好那些美女前任皇帝ຓ碰都没碰过。”任在娜抢在前面说。
qg女学生的不就是卢业萌吗？当初ม他怎么就那ว么随便同意安排他进公安系统？
“没有。”杜赞之非常肯定地说，他想，董为已经死了，除非董为生前曾留下书面材料，否则ท吕国标他们怎么知道董为跟他说过。
肖遥孙德顺和任在娜一起到省城来找杜赞之ใ，是为汉州之歌比赛的事。肖遥说歌已经写出来了，效果不错，请杜书记有空去看看。杜赞之说他的事情多，但有空一定去看。杜赞之考虑到เ只要他一去看，他就得为他们说话，梅初山会说他跟肖遥搞在一起。这种事能避就避吧。
“这样好办，让他们明天就上班。”梅初山拿过手机打通一个电话说：“你帮我了解一下供电公司看有多少人下岗了，夫妻一起下岗的有多少？”
赵坚的话使杜赞之意识到เ，“两规”他看来主要还是因为经济问题。杜赞之想了想说：“我已经苦苦地回忆了很久ื，实在记不起谁给我送过钱了。我这个人对钱历来看得很淡，家里几乎没有什么钱。”
边皂德说：“我有什么เ问题，我要有问题，汉州个个都有问题了。”
这家伙还记得我是市委书记。杜赞之想，如果他们都礼貌地称他“书记”，那说明他这个市委书记的性质还没有变。但回头一想又觉得不一定是那么回事，许多退休多年的主任局长，人家还不一样称官名？他这是自作多情。
市委和市政府的分工ื，虽然在讲法上很明确，但c作起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市政府领ๆ导分管的工作，市委这边一定也有对口的分管副书记。副市长往往只是副书记的副手，副市长知道自己无法跟副书记抗衡，很多时候只能发发牢s。部门要做成一件事往往要平衡几个领导的关系，以免那个ฐ领导以为不受尊重，自己้糊里糊涂就穿了小鞋。当然，最有趣的还是宣传口，副书记副市长还有一个部长，你少找一个都不行，而他们又常常不像报告里讲的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结果你听这个的有不是听那个的也有不是，你别无选择但你总得选择，最后弄得左右不是人。做过宣传口部门领ๆ导的人都知道，最累的不是工作，而是找领导汇报，平衡领导的关系。
杜赞之ใ看看，他知道这个手机号码是谁的，但不明白石梓为ฦ什么给他看这个电话单。
“你再看，这个电话号码呼机号码是谁的。”石梓说。
杜赞之间：“谁的，不是克林顿的普京的吧？”
石梓说：“如果那ว是克林顿的普京的就好了，说明我们的领导跟外国首脑交上朋友了，可是——”石梓压低声音说，“这是那个自杀的盘小琳的。”
杜赞之先是欲有所悟，接着露出一点点吃惊，嘴里却说：“不可能吧？怎么เ可能是他？”
石梓说：“我去看了董为的家人。”他想说，董为ฦ的二女儿董菲听说盘家女儿跟市里某个老板有来往，但突然又不说了，忙改口：“也去了盘家，这个电话号码和呼机号码是从盘家要过来的。”
杜赞之说：“昨天将近下班的时候，容棋告诉我，政府办公室说梅市长的手机丢了一直找不到，他已换了新า手机，还给了我一个新号码。”
石梓说：“这事很简单，一查就清楚了。这段时间梅市长用哪个电话跟我们联系，只要一查——”
“即使是梅初山跟那个自杀的女孩子有联系，能ม说明什么问题？能说是梅初山让她自杀的吗？”杜赞之打断ษ了石梓的话，“你最多只能怀疑他跟那个盘小琳有不正当关系，但也只能是怀疑ທ，现在一方แ死了，死无对证。何况，这无非是领导干部生活上的小事，用西方แ人的说法叫个人隐私，即使是，你又能怎么样？”
石梓满腔热情来找他，本希望得到他的支持，想不到เ反给泼了一盆冷水，全身凉透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你的安全。”杜赞之指指放在茶几上的恐吓信，“他们往往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杜书记，我总觉得董为的死跟盘小琳的死有联系，据我所知，董为是因为对盘小琳的死进行暗访，才遭杀害的。”
杜赞之说：“有些事可以让它冷处理一下，是黑是白总会有弄清的时候，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杜赞之不是不知道董为一案的复杂，他也不排除梅初ม山跟盘小琳的死有关，但他不好管。有些事情知道了就知道了，表面上要装作不知道，难得糊涂。知道了就要管，可许多事情管起来麻烦就接连不断，你管张三的事说不定就管到李四，圈子一兜到头来兜到เ自己头上也未可知。
“董为死得冤枉，我曾在一些领导中ณ说过我的观点，那天我也跟你说过了。”石梓说，“我想这事不会那么เ简单就结束了，即使组织上不管，有正义感的人也不会沉默的。”说完站起来出去了，他感到เ从来没有过的孤单，但同时也感到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下午，计生局找他商量现场会筹备情况，说近期省计生委要派人下来商量。他坐在会议室里心不在焉，半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下班后他呼宋白，宋白说，她今晚要值班。
傍晚，石梓一个人在家门前的街上无目的地走来走去，一辆挂着公安牌照的小车停在他的身边，车上的人穿着公安干警制服。
“石副市长，请你上来一下。”车上的人打开车门招呼石梓，“我们有事要向你汇报。”
石梓以为公安干警找他有什么事，马上想到他们是不是要向他透露有关董为盘小琳案件的情况。但石梓还没坐稳，小车就开走了。
“什么事？”石梓突然感到车上的几个人有点鬼鬼祟祟，他严å肃地问，“你们是不是公安干警！”
“等一下再说吧。”车上的人说。
石梓有点害怕，但他知道现在害怕已经没有用了，心里反而镇定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石梓看着他身边的一个ฐ大个子男人间。
“我们是治安大队的。”大个子说，“市长每天见那么เ多人，肯定不会记得我。”
小车在城里绕一圈就朝郊区开去。石梓预ไ感到问题严重，他担心放在家里的有关材料é会被人窃走。“停车，你们要拉我到哪里去？”石梓大声问。
“我们能ม拉你到哪里去！”大个子说，“布局长说有事要请示你，让我们将你请到汉湖山庄去，他已经在那里等了。”
石梓说：“送我回去，我不去什么山庄，有事叫他明天到办公室找我。”
大个ฐ子说：“这事由á不得我们，你还是先去，见了他你跟他怎么说都可以。”
石梓知道，他已经被绑架了。他将手伸进衣袋，衣袋里有手机，他准备摸着拨11้0，但手刚伸进衣袋，大个子就说：“石市长。我忘记带手机了，借借你的手机，我跟布局长联系一下。”石梓不动。大个子居然自己伸手进石梓的衣袋，强行掏走了他的手机。石梓以为他们真要用他的手机打电话，但没有。
“布老板吗？我们很快就到了，石市长就在车上。”大个子用他自己的手机跟人通话。石梓听到的声音不像是布维鹰的。石梓要跟布维鹰直接通话，大个子马上挂机了。
“这事不管谁让你们做，都是不对的。”石梓说，“这是绑架，你们既ຂ然是公安，知法犯法，你们考虑过后果吗？”
“现官不如现管，我们是人家的下级，有什么办法？”大个ฐ子说，“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我们知道是不对，但也只好服从。”
小车开得很快，转眼就进了汉湖山庄。虽是旅游旺季，但旅游区游客寥寥无几。石梓以为他们要将他送进某个房间关起来，但小车只在一座小楼房面前绕一圈就加大油门开走了。
“不是说布维鹰在这里吗？”石梓问，“现在又去哪里？”
大个子说：“换地方了。”
这时天完全黑下来，车往什么地方开，石梓一时已经辨认不出方向了。不知过了多久，小车突然刹住，石梓借着车灯的亮光，看到前面是一片树林，这里已经是荒山野岭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石梓厉声问。
“没干什么，市长平时忙，没空享受如此良宵，我们是想替市长安排一下罢了。”大个ฐ子德皮笑脸地说，“你可以下车了。”
“布维鹰呢？”石梓问，“不是说布维鹰要见我吗？有什么事让他马上跟我说！”
“布局长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大个子说。
石梓下了车，周围一片黑森森的，他估计这里离汉湖旅游区已经很远了。黑暗中，他突然被推了一下，像皮球一样滚到山脚๐下。
他们一伙人却开车走了。
周围出奇地寂静，连虫子的叫声也没有，到了这地方虫子也老实多了。石摔躺在山谷下的草地上，半天脑子里还闪着星星，慢慢地就感到脸上背上肚子上疼痛难忍，他知道刚才滚下来时被刺伤了，他抓着旁边的一棵小树好不容易才站起来，活动一下四肢，觉得筋骨并没有伤。天上偶尔才有一两颗星星，但股股陇俄还可以看清方向。他们将他骗出来，没有把他置于死地，只将他扔在这里，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知道冒充公安绑架他的人跟公安也许有关系，说不定后台老板就是布维鹰，很明显，今天绑架他跟那天晚上他家的玻璃窗挨砸都是一回事，事情还是跟董为被枪杀一案连在一起。他们怎么不一枪把他崩了呢，制造这一连串ธ事件对他们有什么เ好处，真是欺人太甚！如果以为这样吓唬吓唬就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