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花府,夜九歌才散去了一身的寒意,微微笑道,“去城门口等着,贪玩的小女人应该快回来了!”
天地间的精华,以看得见的速度,慢慢流淌进花轻舞的鼻息之间,渐渐的,她的身边凝结成白雾,把她给包围在里面,影影绰绰看不清。
他这个意思,花轻舞自然是懂,可她还不至于为ฦ了晶石便出卖自己!
他明白父皇的意思,是责怪自己不应该住进花府,借花兰楚敲他一记醒钟!
“是吗?我等着呢!我倒是要看看,我爹所生养的几个ฐ儿女,是不是都如你一般蛇蝎心肠,是非不分!”
他的手扬出了一道非常美丽的弧度,果真将那杯茶也倾倒在了花坛中。
夜九歌不语。
谁知这仔细一看,他的双眸像是被入定了一般,再也没有移动过半分。
“……”马勒戈壁的!
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眼里的情绪,倒是兴趣多于诧异。
彼时已๐是下半夜,月光虽然还是皎洁一片,可已๐经逐渐挂西,已不是赏月的最佳时间。
她便始终从容面对,既未对花夫人有半句不满,又未对自己的肚子做半句解释。
花轻舞心中一凛,急忙移眼四看,果然发现还是在自己้那简陋的房间里,不过,这满屋的家具与纱幔等物,却是从何而来?
只见一点烟雾升腾,淡淡的香气,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一个嬷嬷提着水桶,正怒目而视,瞧她醒来,扬手就把她从木板上给扯了起来,“三小姐,夫人叫你去!”
“可……”
话音才落,她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落入这只腹黑王爷的圈套了。
遂将这几日的情况都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说到她恶整花飞语与宁文楠那一段,眉豆不觉眉飞色舞,情不自禁地高扬了声音。
不过,尽管颜色奇多,却无丝毫杂乱繁琐之感,反而让人如同步入了一个最美丽灿烂到的花园子,整颗心都跟着明媚了起来。
花轻舞偷偷瞄了他们一眼,知道时机已成熟,遂重重敲了几声铜锣,高扬着嗓音喊道,“大伙儿都瞧见了吧?花二小姐与世子爷情到深处,已经迫不及待了,我们今日干脆让他们在此地当着大伙儿的面拜堂成亲,好不好啊?”
不过,同为女子,她懒得欣赏!
但下一刻,她忽而话音一转,扬声唤人,“眉豆,把这丫头绑了,我们拜见我二姐去!”
花轻舞依然在纸上画着什么,眼眸也未抬一下,“有何不敢的?我另有所爱,不愿嫁你,自然是要休了你的!”
“奴婢叫眉豆,爷让我来侍候三小姐,说三小姐的身体一日不好,奴婢便一日不可离去!”
是在演戏还是——
“有何好处?”
“她泉下有知,一定保佑你再讨个倾世佳人做王妃!”
“不!”夜九歌把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些,俯首贴在了她散乱的发间,“本王娶定你了,是人是鬼,本王都要!”
两人这极其暧昧的姿ู势,若是平常人为之ใ,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一个是人,一个是鬼,就显得非常之诡异了。
尤其是花轻舞的那ว条血淋淋的长舌头,被灵灵调皮的动来动去,落到任何人的眼中,都是极其惊悚的画面。
花夫人本就被花之ใ洞逼问得哑口无言,此刻见到此等场景,不由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花兰楚瞧她晕倒,跪下相求,“爹,娘近日身体一直不好,你就瞧在你们夫妻多年的份上,让女儿侍候娘回屋歇息吧!”
她因为有宝蓝国王妃的身份在这里摆着,所以花之洞不敢惩罚于她。
再加上花夫人已๐晕倒,又不能不救,遂命人扶着花夫人回房,请医救治。
花兰楚也想跟着离开,夜九歌衣袍一甩,一股飓风拦住了她。
“花兰楚,本王的王妃方才告诉了本王一件事实,你想知道吗?”
花兰楚一头秀发被飓风吹散,倾国倾城的美貌变得有几分狼狈,她咬了咬唇瓣,恭谨福身,“九王爷,三妹的死与我无关,我与她,怎会害她呢?还请王爷明鉴!”
“本王说过与你有关吗?”夜九歌冷笑一声,幽深瞳孔一片穆色,深邃到望不到底。
他回转身,牵起了花轻舞的手,然后冲花兰楚浅浅一笑,“你们姐妹一场,本王今日就成全你,去与她相处片刻,算是告别吧,过了今日,你们相见无期,此生无缘了!”
此等和颜悦色的夜九歌,百年难见!
花兰楚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话打动了,心中一喜,便走近了两ä步,欲去牵花轻舞的手。
可花轻舞却往后面一退,眼神飘向灵柩里,眼泪汪汪道,“大姐,我们人鬼殊途,你是触摸不到我的,如果你对我有心,去和灵柩里的遗体告别吧!”
“可,可你不是说她不是你吗?”
“哼,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能说得清楚呢?大姐,这灵柩里的女子不是你亲自替她装殓,再告诉世人,那就是我吗?”
花轻舞如泣如诉,不断有血泪自脸上纷飞而下。
更诡异的是,血泪纷飞之际,宛若自己有了灵魂,竟然朝着花兰楚的方向飞去。
花兰楚一个不慎,便被血泪所击,径直往灵柩里飞了去。
只听‘砰’的一声,花兰楚与灵柩里的女子撞击在一起,来了个面对面的亲热接触。
随即,便是一声惊恐的惨叫,花兰楚以从未有过的速度从灵柩里飞出来,落在了地面上。
一张美丽的容颜沾染了不少的血污,再配上她惊惧的表情,恰如一只女鬼从棺材里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