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还得抓个ฐ耗子先试验了才行。”
雷鸣没理他,可真生气了。
因为那时侯有的人就是这么野蛮,不管是哪个国家都有这样的野蛮人,他们的头上不也被那时候野蛮的美国人扔下了两颗叫小男孩和小胖子的原子弹吗﹖
他一路想着捱过了许多时光。终于听见“嘎吱”的一声响,车又前后耸动了几下,又是“嘎吱”的一声叫唤,蚌壳似的车门开了。
武老师十分愤怒,反应到政教处。于是,他就挨了那个处分。罪名是违反不准染发的校规,最为严重的是侮辱老师。于是,他在班主ว任刘老师那儿也失宠了。不久坐位也被调到了最后一排,令他处在那ว些学习最差、课堂纪律也最差的重重包围之中。
天空仍捂着那床灰黄的大棉被,空气凝固了似的,没一丝风。
他有一个备忘录,对受处分的学生的性格特征,兴趣爱好,特长等等都有详尽的记载。并和很有影响力的那几位经常保持着联系。他知道,往往有些受处分的学生又最具有影响力和破坏性此,这类学生就有幸列入了他的重点工作对象?
这就叫抢农时,立夏那天要不下雨,就意味着这年将遭受旱ທ灾了;夏至前你要偷懒怕淋雨,过了夏至你就想栽种也栽种不成,鼓着劲栽下去的秧苗也是东倒西歪的。
“不会吧,都下这么多天了。”
自然科学已能ม通天彻地了,谁要有本事,能把天整得想它什么时候下雨,就什么时候下雨,想它什么时候天晴,就什么时候天晴的话,那么他的功绩就比后羿大多了,那ว界联合国秘书长是谁当,学学大禹禅位给他又何妨。
“谁是春蚕呵?”
“良心最好的那个。”
这话听上去似乎一窍不通,细想却又是诗的另一种解释,但却像咒语。雷鸣听得忐忑不安起来。姑娘们叽叽咕咕的说着你拍拍我,我拍拍你的出去了。留แ下他二人相互间呆呆地凝视,只听堂屋里谁先说了句:
“跛子进医院——自觉(治脚)”
“走,自觉。”
“走,不要烦人了。”这是韦英说的。
姑娘们都走了,雷明笑笑问:
“都走了。是你得罪她们了,还是我得罪她们了?”
“都没得罪,没听人家说‘自觉’吗?”
“哦,那我们就不‘自觉’了。”
“不包括我,这是我家呀。”
“那,我是厚脸皮了。”
“还好意思称厚脸皮,拿出平常对我的一半来,今天也不会这么丢脸。给人家说得半句腔也答不上来。”
“反正我一张嘴也斗不过她们,干脆就懒โ得和她们说。……你好像不喜欢我送你这条幅。”
“喜欢。”
“好象她们不喜欢。”
“给我的,不关她们的事。”
“对。我就怕你不喜欢。”
“喜欢。”韦蔚说着揭开包书的纸问。“这也是给我的?”
“嗯。”
“有这幅字就够了,我又不喜欢看小说。”
“志愿报中ณ文系的人不读小说可不行,这是我们中国最响誉世界的名著,你是非读不可的。这可不是为了应付高考背背提纲和姓名的事,读它是一种享受,当你读到贾宝玉为他的丫环晴雯写的《芙蓉女儿诔》的时候,你就会为他的那种爱而感动,灵魂也会随着升华。”
韦蔚翻着书,认真地听他说着问:
“说完了?”
“完了。”
“怎么一个字也不给我写?”
“拿笔来,我现在写。”
“写自己้的心里话,不准偷别ี人的。”韦蔚说着把笔递过去,中途又突然把手缩回。“算了。不写了。”
“为什么?”
“我怕变成第二个陈文敏。‘头大像冬瓜,头发如乱麻。嘴巴像猪槽,唱歌像乌鸦。’……”
韦蔚说的是上初三那年的事,当时有个叫陈文敏的女同学老给他递纸条,弄得他烦了,就写了这首打油诗给她。弄得那ว个同学好几天都没敢来上学。
雷鸣听她提起这事夺过笔说:“把‘对相’都给我了,难到就没照的了,你的头像冬瓜吗?”说着翻开书的扉页ษ写道:
“祥云飘过西沟村,送个仙女下凡尘。
走路好比风摆柳,坐地犹如玉观音。
上山惊动阳雀叫,过河惊动龙翻身。
微风轻拂走莲步,歌喉展放像夜莺。
你是玉皇大帝的女儿吗?
从前看像观音,朝后看像妖精。
观音给人敬,妖精为迷人。……”
雷鸣写一句,韦蔚站在后面看一句,看到这呼吸急促起来。问:
“像观音还是像妖精?”
“让我好好看看……”雷鸣说着放下笔调过头来。
“等等。”
韦蔚说着跑出卧房来到堂屋。这几天她在家学做了一件衣服,穿穿拆拆,修修改改了好几次才刚做成。她出去就是为了穿那件新า做的衣服。衣服用的是普通白布料,裁剪得很和身,斜襟高领,领边及衣服的下摆都用青布滚着边,青布盘成的蜻蜓扣十分醒目,从领口上一路排下来,戏妆似的。她一面穿一面说:
“你坐着别出来,我换件衣服。”
“你不告诉我,我不知道。告诉我了我就想出来了。”
“你坏。”
雷鸣只是那么说,其实并没动。吓得韦蔚赶忙钻进母亲的房间里去,她一面扣扣子一面勾头张望,见雷鸣是吓她的,方แ站到穿衣镜前仔细的看看,抿抿头发,冲着镜子里的影子微微的笑笑转身走出来,站在门边问:
“像什么?”
雷鸣只觉眼睛一亮,她这一转眼之ใ间妖精似的变得更端庄迷人了。他想那两句话得改,应该是‘脱了衣服像妖精,穿着衣服像观音。’想着故意说:
“我眼花了,看不太清,你站进来。”
韦蔚走进去站在他面前。他的眼睛直了,心也慌乱ກ了。
“像什么เ?”
“像观音。”
“像什么เ?”韦蔚调转身,给他个背影。
“像妖精。”他说着搂住了她的肩。“我想亲亲你。”
“想亲观音还是想亲妖精?”
“想亲妖精。”
“亲吧。……不。妖精在后边。说话要算话。”
听她这话,他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