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封野不耐道,“退下吧。”
燕思空抹了抹额上的汗,这才站了起来,但神色已然有些惶恐。
早朝之后,翰林院所有官员均被禁足于文渊阁内。大部分人不明所以,议论纷纷,只有燕思空和沈鹤轩端坐于案牍之前,神情肃穆,一言不发。
然后他将那张纸折了起来,但顿了顿,他又摊开,将那纸粗暴地团成一团,交给了阿力,严肃道:“阿力,我现在需要你去做一件事,你要亲自去,不能假他人之手。”
“不必不必。”
燕思空也未解释,笑道:“小弟可否与周兄共席啊。”
燕思空道:“殿下不会的。”
燕思空把颜子廉对他们两人那微妙的心思摸得差ๆ不多了,假装没听懂ฦ话里有话,高兴地说:“学生从未见过寻猎,何况是皇家寻猎,必然是盛况空前啊!”
钱安冗摇摇头:“你要知此事的根源不在于密函,也不在于李大人,是你爹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啊,若他一心要致你爹于死地,恐怕……”
“放心吧爹。”元微灵吐了吐舌头,“千户大人。”
元卯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将信将疑:“当真?”
元思空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是没见过我笑吗,一副见鬼的样子。”
元思空这才想起他来找元卯的原因:“爹,小殿下叫我去他的驿馆。”
小童丝毫无畏地吼道:“有辱马尸,当军法处置,去死吧!”他使劲蹬踹,不叫元思空讨好。
元卯凝重道:“现在还只是小祸,若不安抚得当,流民变流寇,那才是大祸啊。”
此等大事,颜子廉懂得点到为止,燕思空再想打探,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他只是面有愁容地说,大晟近年国运坎坷,若天意如此,人力难为ฦ。
燕思空却在内心唱反调,他不信天,天若有眼,何使人间多残酷,他只信他自己。
一想到此刻昭武帝夜不能寐,谢忠仁寝食难安,而葛钟更将陷入左右两难的绝境,他就感到เ痛快极了,小时候他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眼看着所爱之ใ人一个个惨死,现在他长大了,他要掌控别人的命运,更多人的
命运,甚至是天下苍生的命运!
谣言四起的几日之后,有“闻风奏事”之特权,以弹劾、批判君臣子民为几任的六科给事中之一的蒋零郑重上疏,言梁王意图谋反,劝昭武帝削藩。
多日来的沉默,皇帝也好、朝臣也罢,恐怕都在等这么เ一个人,站出来说出“削藩”二字。
此二字之沉重、之凶险,不复赘言,皇帝ຓ不能主ว动提削藩,那有违祖宗遗志,大臣也不敢主动提削藩,谁提谁就可能是第二个晁错。
那ว晁错便是因为主张削藩,削出了七国之乱,最后皇帝为ฦ了平息藩王愤怒,将其弃市。
可朝廷再是昏腐,也一定有不畏生死之ใ人敢于直言,晁错虽死,却名列青史,天下有识之士,以千古留名为最高理想,遑论一死。
昭武帝ຓ佯怒,将蒋零当庭打了十仗。
这一打不要紧,言官们深受鼓舞,轮番进言,为官之人若能被赏庭仗,无论打死打残,都是光耀门楣之事,因为那是敢冒皇威、恪尽忠诚的凭证。
短短几日,原本极为ฦ禁忌的“削藩”二字已是甚嚣尘上。
最后已没人说得清,是昭武帝风闻梁王想反才想要削藩,还是梁王风闻昭武帝想要削藩才想反,二人原本一个没有削意,一个ฐ没有反心,如今却是骑虎难下了。
燕思空不动声色地蛰伏于暗处,眼看着事态朝着自己้的谋划疾驰而去。而每每想到เ葛钟在经受着怎样的折磨,他都感到无上的愉悦,若只是想要这帮狗贼的命,几个刺客便足矣,但他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命,他要他们身败名裂、尝尽凄苦地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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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未化,夔州传来急报,夔州守备被奸细刺杀,而后打开城门,鲍云勇没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夔州ะ,当洛阳派出的两万平叛军抵达夔州ะ时,已是“城头变幻大王旗”。
虽然梁王并未像传闻中那般与鲍云勇合围夔州,但夔州失守,已是事实。凭着两万兵马,想攻下几万人驻守的高城,无异于登天。
朝野上下人心惶惶,都知道此次危机,不同寻常,稍有不慎,金陵怕要多个皇帝,若是梁王称帝还好点,若是被什么卑贱草寇上了位,天下都得改姓。
昭武帝下旨,命骠骑大将军狄风为ฦ帅,从洛阳、湖广地区筹措兵马,与洛阳平叛军汇合,共讨反贼,不灭不归。
以剿匪之名,向湖广地区讨要的兵马,主ว要来自荆州。
交了兵马要被削藩,不交兵马是明摆了要谋反,此一石二鸟之计,既能照出梁王的真面目,也好向其他各路静观其变的藩王“交代”。
梁王终于被逼到เ了悬崖边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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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晚点,三十个ฐ小时被躺床上了,吊着一口仙气码完了这章……
因为有六个小时时差,所以之后的更新也许会出现在凌晨四五点这样,大家晚上不用等更新,如果不更我会在微博上说的。
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