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事的确是我思虑不周,才让人钻了空子,怨不得别人,于是深刻自责道:“皇上恕罪,是臣妾管理无方แ,致使后宫生投毒事件,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尽快查出投毒者,让皇上有牌可翻。”
我满心自信,笑道:“若他没有被本宫赶出去,或许会捣鬼,毕竟他身后是否另有主子,并不明了;然而经本宫这一赶,他不但不敢捣鬼,而且还会更加小心,因为只要他一出错,旁人就会认为他是公报私仇,因对本宫不满而故意报复。”
“你既然知道,还唠叨个甚么劲?”我满怀不满地白了她一眼,歪在罗汉床上,合上了眼睛。
“微臣谢皇后娘娘赐座。”吕郭朝梅花凳上坐了,面容严肃。
我又望向立于门前的太医,太医不置可否,想来他也还不能断ษ定,邵ๅ采女的病,到底是传染还是不传染。
话音刚落,便有小宫女端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赏赐,分别捧于牛才人和马才人面前。我给她们的赏赐是一样的,每人单丝罗两匹、玉搔头两对、金镯两对、大银盘两对、乌木镶银箸两双。
春桃拉开书案后的紫檀雕花椅,整了整上头新垫翡翠席,服侍我坐下,然后立到书案对面,同夏荷并排站在一起。
舞女仍旧在小圆毯上飞舞旋转,但我却法集中精神去看,因为皇上已借着酒意,在我耳边低喃:“梓童,朕只想看你。”
太妃这才笑了,道:“原来如此,这样甚好,皇上和皇后就都有澄水帛了。”
只听得太后一声感叹:“转眼皇上大婚已๐一月有余了。”
“女儿谨遵娘亲教诲。”我冲着娘亲俏皮一笑,浑然一副小女儿姿态。
我曲起中指,轻敲案面,出清脆的声响。
她这话,算哪门子的敬酒词?我哭笑不得,只能举起酒杯,作了作样子。
皇上许是对甘泉宫中的口水鸡情有独钟็,面前就有一道,他拿起乌ไ木镶银的筷子,夹起一块来,亲自送于我跟前,我正要欠身道谢,却见一内侍自阁外匆匆而入,走到皇上身边,附耳低语几句,皇上听着听着,手一抖,口水鸡直直地落到了我簇新的缂丝裙上。
我作为一名承上启下的中层干部,诲人不倦是最大的优点,当即附到皇上耳边,先讲述“前戏”的理论知识,后手把手地教他实践,师生一起,领会其中的要领和精髓。
“是,娘娘。”春桃应了一声,又道:“娘娘,厨房里有已冰好的凉菜,可要先呈上来?”
因我这一打岔,太妃忘记了诉苦,她招呼着我,将面前的樱桃冰碗吃干净,然后提起了澄水帛,称赞我道:“还是皇后替皇上着想,知道把好东西都留แ给皇上,你不晓得,虽说烈日炎炎,但只要皇上凉快了,哀家这个ฐ做娘的,也就舒坦了。”又感叹道:“若是后、宫之中ณ都如皇后一般关心皇上,哀家也就放心了。”
我直起身来,夏荷自随行的小宫女手中接过一摞佛经,递到เ我手中,我捧着上前,呈给太妃,以饱含歉意的口吻道:“臣妾前些日子身体有恙,虽日夜赶工,但佛经仍是迟了几日才抄好,望太妃恕罪。”
“好罢,反正今日不用出门。”春桃嘟囔着,打水来服侍我把妆给卸了。我顿时觉得一阵轻松,开开心心地朝凤纹罗汉床上重新躺了,阖眼歇息。
皇上离去后不久,尚寝局那边就又传来消息,皇上第四次翻了邵采女的牌子。
我听皇上这样问,再想想当时对邵采女讲的那些话,不禁心内一紧。但皇上既然有此一问,想必对那时的情况已了如指掌,我此时若有所隐瞒,一定会惹皇上生厌,还不如照实答来,于是我点头,简短地答道:“回皇上,是。”
常嬷嬷代涂三小姐谢过,又自小宫女手中取过剩下的那只锦盒,道:“这里是涂ิ三小姐特意为娘娘抄写的佛经,字不好,望娘娘别嫌弃。”
夏荷作为ฦ她的师傅,出声斥ม道:“没见着娘娘正病着,自然要端进来用。”
春桃取过一面银平脱镜,举到我面前,以得意的口吻道:“娘娘请看。”
皇上却兴致勃勃,走到书案前提起了笔,道:“不妨,朕对太妃娘娘,一样是孝心虔诚,同梓童一般无二。”
千步廊边,已备下了腰舆,我由á夏荷扶着上轿,瘫在了软座上。待得腰舆晃悠悠地到了甘泉宫,夏荷来扶我时,我已闭着眼,差点睡着了。
待得拾掇完毕,照旧留春桃和秋菊守宫,夏荷和冬梅跟着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