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孟错眉头轻锁,心中有些忐忑地看着他。
想到京中还要等着他回去主持大局,这会儿也不闹她了。
孟错抬眼看他,见他表情认真,倒也半信半疑:“是吗?那将我的东西也还给我吧!”
哪知那ว偷了衣服的小贼不但没跑远,居然又跑到自己้对面岸上的一块巨石边,看着是有个大包袱和一堆衣物。
一直等着回信的百里昭接到来信,心里那种激动更加强烈,可是打开信一看,面色不善。这个夏侯渊果然不是个善茬。
凤惜尘眉头一皱:“傻笑什么?他要把孟错送给你?”
“流景。”
这慕容通说起来真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可就是心术不正喜欢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比如诡兵团的成立就是他的杰作,他给大夜创造了一支勇猛无比所向披靡的铁骑兵团。可是他炼的药对人的身体是有极大伤害的,更甚者不能ม承受这药力的当场直接毙命。
可是心里面寞落的感觉却更加清晰,该做的事该得到的结果都有了,她应该要放下了。
这样的人,你又如何让她安安分分甘心居于深宫之ใ中,做一个让别人掌控命运的娇贵公主。
“殿下且慢!”顾延卿叫住他:“太后也挂心你许久,不若先去太后那请安吧!”
半响也没听见孟川的声音,好奇地抬头看他。床上的人向她招招手,孟错见状走过去坐在床边垂着头道:“大哥,对不起。其实···我早回来了。”
“不知公主有何吩咐?”孟错进了殿便恭敬地屈膝行礼ึ。
在殿门口安排好了守卫,孟错则是立在殿内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她微侧着头往前面看去。夏侯渊也正与凤临ภ说着话,所以她这一视线投过去却是没瞧着他的脸。
这边的凤临ภ公主得到消息说皇帝去了皇陵,这倒是让她不解。又让人下去查,刚ธ吩咐了又叫人回来:“不必了,这孟统领ๆ喜欢打明牌,之前的事毫不掩藏地摊开说与本宫听,这事料她也不会瞒着。”
“公主以为你能查到的事情,以陛下的手段和洞察力他会查不到?早在陛下为我和昭王赐婚之ใ时他已๐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而今又见我以男子身份入宫掌管禁军大权,却不加阻拦反而助我一臂之力,公主可知这···又是为何?”孟错双眼紧锁着凤临,将她的微小动作和表情都一一看在眼里。这个不可一世的公主很明显有些慌了。
前头的孟错看着这边的情况,好在有惊无险,也松了一口气。这边孟错步步筹谋,进行的如火如荼。另一边远在大夜的百里昭却身心倍受煎熬,一边想着自己้这短短的时间便被凤临ภ打击地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毕生心血一夕间都化作流水。另一方面身体上的伤口一直发炎,连日来高烧不断。想起孟错还有自己轻信方馨兰的事情,心中那如梗在喉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
回到釜京城的第一站便是到เ了绿琴安排的藏身处,九天戏班。
柳相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凤临公主想要照国天下,效仿先祖成为女皇帝,那也得看她的能ม力。虽然她杀伐果决,可大多是时候付出的代价也是很重的,明明可以用怀柔政策不费一兵卒的解决,而她偏偏选择武力恐吓。
“如今,可要靠着这道伤疤了···”孟错叹息完,摸了摸冰凉的miànjù道:“我写封信,你帮我递到将军府。”
说着,剑花一闪便刺向旁边的女人,方馨兰从没想过公主竟然会对她下shāshǒu,一时间花容失色,忘了动作。
“凤凰楼的凤凰…”凤凰楼是个shāshǒu组织,而且全是女子,若以她们的shāshǒu外人都叫凤凰。
被抓的那一刻๑,七殿下从来没觉得自己这般没用过。他当时将孟错倒掉的药渣包好去询问过附近的大夫,据说是安胎的药。他也放下一半的心,这个女人还好没有要放弃这个ฐ无辜的孩子,虽然对孟错来说委屈了点,可毕竟是四哥的骨肉不是吗?
“昭王府和淳王府…被…被封了。”说完低着头不再看他。
攥紧了拳头,百里淳气的嘴巴都开始抖了:“这个,这个女人,竟敢如此大胆。”
翌日一早ຉ,顾ุ延卿一群人正在商量什么时候回京的事宜,百里昭却风尘扑扑的赶了过来。
此言一出,孟错眼睛一眯,危险的光芒顿生:“慕容通,很好。”
听她这么เ说,孟川也没在意,他现在心里正担心着另一件事。
一张宽大的床榻上,两ä人并肩而躺。
“你演的还真像。”
“赶紧休息吧!”孟错呜哝一声就往里挪一挪,闭着眼睛继续睡。
如今却在这时说要封她为妃,孟错只能默默在心中为自己้鼓掌,看,你的用处还真多呢!即使他的爱人重投他的怀抱,他还是毅然地封你为妃了。
“臣妾不知。”孟错很老实地回答。
眼前的男人弯下腰倾身下来与她脸对脸:“你以前睡觉不会也流口水吧!”
孟错点点头,真希望他说的都是真的。
谢秋棠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冷哼一声这才就坐。
“受伤了吗?”
还是那身如火般的红衣,只是当年那风华气盛的姿态已不复存在,挺拔的身姿已经消เ瘦许多,躺在那儿却给人轻飘飘的感觉。往日令天下女子痴迷,男子汗颜的绝色容貌现今已๐是双颊凹陷面色如纸。那一头如瀑的黑已经成了灰色,不是老人般的花白而是枯萎灰败的颜色。
“嗯,只要让他们去干扰大祁,源关城的士兵就可以出来了。”夏侯渊道。
刚ธ到门口就有一个小兵来报:“王爷,方แ姑娘请您过去。”
“你怎么来了?”孟错看着眼前面色冷峻的男子问道。
他想跟她说让她一切小心,一定要安然无恙地回来。
“唔···觉得合适了,能ม与你将就将就就能ม过一辈子,其实也挺好。”百里昭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军医检查完伤势,方馨兰已经昏迷过去。
“百里昭!”
“这下真的裂开了···”
“哪样?”床上的男人眯着眼,嘴角挂着笑。可孟错很明显就能看出他笑容里的不爽,赶紧ู转移话题将饭菜端过来递给他。
“你不会是傻了吧!你现在能从这儿跳下去?”百里淳指了指城墙下面。
“你不是也担心他这样过度损废心神对身体不好吗?”百里昭不明白他那么护着弟弟的人怎么现在说出了这样的话。
百里昭自己动手系好之后便走了。
流景一步未动,就用那双冻死人的眼睛瞧着谢秋棠。
“看什么看?”谢秋棠被他看得脸有些发热,竟是从来都没注意到昭哥哥身边这个护卫还挺俊俏的。
“郡主难道不该想个办法吗?”
······
扎着黑色腰带,百里昭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到了长乐宫。
醉影一见到他就很自觉地退到他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对于醉影的识趣,百里昭是非常欣赏的。
孟错看见他却不与他搭话,自顾自地喝着冰镇酸梅汤。想当年在战场上的时候,那么的酷暑天气大军都还要穿着盔甲,有多少人在战场上中暑而死。
那时候可从没想过她将来有一天可以这么闲暇自若地坐在树荫下,看着眼前的翠柳新荷喝着透凉清爽的酸梅汤。
“我说,你这待客之道不太好吧!”百里昭在她对面坐下,将手中破掉的玉带放到桌上。
孟错瞥一眼桌上东西,抿了抿嘴上的汤汁。
“帮我再做一个吧!”百里昭翻开茶杯为自己้斟ต满一杯清茶。
孟错脸一僵:“宫里这么เ多绣娘,还有专门给你做衣裳的工匠。手艺都比我强得多,让他们做吧!”
百里昭也知道她不会这么好说话,也没有在意。
“你从大夜回到照国是为了什么?”
“找我大哥和灵儿。”
“帮我再做一个,我就告诉你他们的下落。”百里昭笑容款款地望着她。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孟错心中泛起了小小的波动,可又怕这男人是耍自己的。
男人没有立即回答,抿了一口茶才道:“老七那小子找人都快将京城里的人全派出去了,你说我知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看着他故弄玄虚的样子,孟错不太敢相信。可是百里淳对灵儿一片痴心,肯定会派人去寻找。
“好啊!什么时候要?”孟错当即就做了选择,不就是一条玉带吗?若是可以换来大哥的去向,她赚了。
“你什么เ时候做好就什么时候要。”百里昭道。
“好。”
百里昭见她答应了,心满意足地端过她剩下的半碗酸梅汤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