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是有的，而且还是捉鬼世家里最兴盛的一个家族。几百年了，宋家都一直是捉鬼师行业里当之无愧的执牛耳者。”
“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宋思年问,见老树不吱声了,他才又说，“而且也并不是没目标——你刚ธ刚问我在找什么，我确实不知道，因为我只知道我要找的那ว个东西有着很特殊的味道,至于它本质上是个什么存在，我完全不清楚。”
“我也觉得自己运气相当好。大概ฐ是前面一千年积攒下的功德太多了，赚回来的福报吧。”
“你这个沉默什么意思，嗯？”
宋思年总觉着男人的话音里像是压抑着什么暴躁的情绪。然而只看那清俊冰冷的五官间，却找不到半点流露出来的迹象。
孙得星一怔，表情古怪地看着一人一猫，“您俩还能交流啊……”
而谢忱此时听见了动静，抬起头。声音依旧四平八稳的低沉，“我没有通鬼神的能力。不过以前有人给我算了一卦，说我阳气极重，鬼神辟易，不容易招邪祟近身罢了。”
感觉到เ非缠着自己้一起出来的小猫崽隔着衣服不轻不重地挠了一爪子，谢忱没什么表情地拉上了上衣拉链。
只是背离对方后，谢忱的目光焦点微微虚泛了些——
“那这鬼如果有冤情，就可以找你们捉鬼师联盟申诉了？”
“方峥——”
“不耽误两位新人了，待会儿如果有时间，一定给两位祝酒。”
“这个问题，在你剩下的生命里，会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好好地、仔细地思考。”
“那ว这确实足够碾压了。”
……就怪了。
站岗的小哥犹豫了下，但是见宋思年面相清秀和善，便直言道：“谢顾问不是直接在局里任职的，只有个ฐ别一些比较棘手的案件才会来局里。所以他出现的时间很机动，我也没法告诉你。”
方峥不解，老树却很清楚宋思年说的是谁。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๑，这小树林里蓦地刮起一阵阴风。
且不同于方峥因流言和性取向而生的自卑，宋思年那ว副惫懒性子自然是什么เ都不在意的。不管什么人面对面盯过来，他也是无差别地回以一笑。
然后他就转回头继续开车了。
宋思年站起来，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看不出料子的黑色上衣被带得往上一抻，露出一截雪白如羊脂玉似的腰身。
“因为这种香气只有在近处、并达到เ一定浓度才能发挥效应，稍过片刻๑离了叶子气味散去，就会失效，所以那个凶手如果想要达到เ目的，必然还要借助风势——我想，不是每次风都朝着高速路吹的；而这三次里，每晚的风向一定相同。”
“天啊，所以他真的是随机杀人——只不过那ว三起案件里的三个倒霉蛋撞上了？？”孙得星咬牙切齿，“这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谢忱微微垂眼，“我大概ฐ猜到了。”
孙得星：“哎——？谢顾问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谢忱沉吟片刻๑，“给毛队去个电话，让他们去葛家村一趟——我们也直接过去吧。”
孙得星压抑住满脸的求知欲，点了点头，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而谢忱则垂眼看向从刚刚就一直蹲在地上没说话的宋思年。“怎么了？”
“……”从沉思里回过神，宋思年站起身，笑笑，“没什么。不是要去葛家村吗，走吧。”
说着，宋思年就朝着葛家村的方向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他身后的男人似是无意地问道：“其实我也很好奇——既然迷障木的叶子能ม让人看见生平最恐惧的事物或者场景，那陷入幻觉的瞬间，你看到了什么？”
宋思年脚步一顿，随后他笑着转回身，“当然是要反吃了我这捉鬼师的千年恶鬼啊。”
“哦，这样吗。”
男人唇角轻浅地勾了下。似乎ๆ是相信了，他抬脚走了出去。
宋思年偷偷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男人身形擦过他的肩膀旁边时，他突然听见谢忱语气淡淡地开了口。
“看来，你还认识一个跟我同名的千年恶鬼啊。”
“……”
宋思年瞳孔猛地一缩。
等他再回神，男ç人身影已๐经走了出去。
“树，”宋思年难得神情严å肃地问老树，“我陷入幻觉的时候，果真喊他的名字了？”
老树语气复杂：“嗯，老树我听得真真切切。您喊了一句‘谢忱你发什么เ疯’，后面好像还有别ี的要说的——但您自己้没说完。”
宋思年：“……”
“主人，老树也很好奇——您最恐怖的事物，怎么成了您的大宝贝儿了？”
“……”宋思年神色纠结了下，“我感觉我不是怕他，是怕那个场景。”
老树：“——？什么样的场景，能成为ฦ您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灵鬼最恐怖的东西？谢忱他在里面干什么了？”
“…………”
宋思年抹了一把脸，“说来话长。”
“那主ว人您就长话短说呗！”
“说出来怕吓着你，还是不说为ฦ妙。”
老树：“——？？”
宋思年揉掉了脸上的颓丧，重振精神跟上了已经走远的谢忱和孙得星——
“一定是我前两天当猫被□□得太久ื、脑子坏掉了……对，就是这样！”
“……主ว人，虽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但我感觉您在自欺欺人。”
“住嘴。”
“……哦。”
*
“谢顾问，您怀疑的人竟然是他？！”
葛家村村委会的院子里，孙得星惊讶地快从地上跳起来了。
而他手指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信息侦查中ณ队第一次去案发现场时，当时那个在防护栏外面看光景，还被孙得星叫住、后来和毛立峰说了一年前车祸与恶鬼传说的那个老农。
连旁้边按照谢忱给出的条件筛选叫来了村里这几人的村长都惊讶地摆了摆手，“怎么会呢谢警官，他老实巴交的——从来不惹事的，更何况杀人呢！”
谢忱没着急说明，而是先看了那ว老农一眼，然后说：“我的猫一共有两次闻见了那种迷障木的香气——其中一次是在杜桥延的身上，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便是你在他身旁้做了手脚，使得他产生了那样的幻觉……杜桥延的房间里，甚至极大可能ม还能找到你去过的痕迹。”
原本似乎ๆ就没准备辩驳的老农，只是更低地把头压了下去。
孙得星似乎是实在按捺不住了，“那ว谢顾问您怎么知道是他做的？”
“因为我的……猫，第一次闻见那个香气的时候，就是在毛队刚ธ从他身旁走回来时闻见的。之前无论是一上午的搜查，还是刚刚ธ的刻๑意寻找，那香气应该都远远小于毛队身上带回来的香气，所以第一次那ว香气才能被……猫察觉。”
谢忱瞥了一眼宋思年和被他抱着的小猫崽，转回身，“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曾经最近距离地接触过那种香气，而且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