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嫣问，那卫老师呢？
茹嫣淡淡一笑说，把这一路看了，觉得可以不说了。
她实在找不出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一次没心没肺的玩弄女性？如今世道，花如此大的代价去玩弄一个四十好几的女性，成本是不是高得离谱？再说，那唯一的一次，还是自己动的。玩弄感情？在焦头烂额百忙之中花如此漫长的时间做一次感情游戏，只有心理不正常的人才干得出来……
江晓力说，所以，共产党才真正需要你这样的人，哪一个政党都不喜欢坏人，不喜欢假公济私碌碌无为的人。以前那一套，老百姓不信了，我们自己也不信了，但是，这一切只能由我们自己้来改，改得鼻青脸肿，改得头破血流，都行。最重要的一条，不能ม掘我们祖坟，不能断我们的后路。谁想这样做，你有一万条理由，也不能答应的。梁市长，我认真说一句，你如果真的认同她，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如果和她在这最基本的地方不一样，我劝你就此打住，不仅仅为ฦ了你的前途，也是为ฦ了你将来个人生活的幸福——和一个女人同床异梦，是什么滋味！
梁晋生说，你怎么琢磨得这么透啊？
下午茹嫣来敲门的时候，虽然江晓力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但是她已๐经知道了是谁。等到梁晋生回到会议室，就见他神情恍惚，似听非听的样子。
达摩后来联系到了一处新开辟的旅游景区，在一百多公里之外的山区，那儿本来就人气不旺，“非典”来了之ใ后，更是冷清。对方แ一听说是有百十人的一个活动，热情得很，说咱这儿一颗“非典”病毒都没有啊，你们来了，等于是分分钟都在给你们洗肺！现在哪还能找到这样干净的地方？吃住也很便宜。
毛子就有些为难地沉默着。
茹嫣说，看了报纸，知道啊。
当即，许多媒体都给予了重点报道，在报摊上，可以看到เ许多类似的大标题《让“非典”不再“非”》，《让我们和果子狸一样健康》，《从此我们告别“恐非症”》……一时间，x市的科学家们，给全国人民带来了真正的春天的阳光。
江晓力说，你们就按这个思路搞下去，大刀阔斧地搞，我马上向所长汇报，将这个作为一个ฐ专门课题。
梁晋生一笑，你别吓唬我。
江晓力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正统的人，甚至可以说正统到偏执。
茹嫣听见里面的嘈嘈声渐渐小了，大约是江晓力走到一个僻静地方แ，便说，我刚ธ才打电å话到你办公室，没人。
几本书都是近期友人赠送的，扉页上有赠言和题签d随身听是卫老师刚刚住院的时候，赵姨去买的，打开一看，那张肖斯塔科维奇的碟还在里面。笔记本里夹着几张照片，都是这次女儿外孙女来拍的，有一张是聚餐时大家的合影，达摩，毛子，茹嫣也在上面，众人围着热气腾腾的手抓羊肉，夸张地笑着，一个个ฐ举起手里的酒杯。
另一个ฐ人走到赵姨身边，低声对她说，回吧，还有一些后事要办呢。
赵姨说，这和年纪无关。
茹嫣立刻就知道了生了什么事情。
达摩说，哪儿不险恶？走在大街上，还会被车撞了呢。一要小心，二要不怕，三要会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坦然迎战以理服人，再就是置之不理沉默是金。
梁晋生说，我没想到，一个典雅女人，也这样率真这样任性。
梁晋生大声说，你别下来，我走了。
几天过去了，卫老师转院的事儿还没动静。打电话过去，卫老师在那ว边闹着要出院，说他一把年纪了，要死也死得了，受不了这样不明不白关着。赵姨ถ急，达摩和毛子急，茹嫣更是急得热锅上蚂蚁一样，一天几个电话打给梁晋生。
茹嫣问，怎么啦？
毛子嘴上不干不净地骂着，说等日后时局好转，这会总是要开的。前面花掉的钱，就算他的。
达摩说，没怎么花钱，以后要开再另说吧。还是将那五千块钱给了他。
印制纪念卡用去一笔钱，但是这一笔钱赵姨坚持要由自己来出。
那ว份会议纪念卡印得很精美，很别ี致。对折4p，窄32开，土黄布纹纸，页印着卫老师那张裁剪下来的像，因为没有了赵姨，就像是对着所有持卡人在微笑。照片下面是从卫老师那本记事本上翻拍下来的几句话，题记说明是斯卫绝笔：“不是的时候，他们说是，是的时候，他们又会说不是。”
字迹怪异潦乱ກ，语意艰涩莫测，像一幅远古时代的岩刻๑。许多人初初看到，都要猜认半天，然后才恍然大悟，刚刚笑起来，又沉重下去。
两面内页是卫老师的生平和著作年表。底页摘录了一些友人的话语。
这份纪念卡只印了一百份，又是一次流产会议的遗留物，后来成为ฦ朋友们一种收藏的珍品。许多人来信索ิ取，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