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凭实据,这可是你说的”大概老螃蟹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表现有损他一向强词夺理诡计多端的“优良”作风,退一步冷笑道:“既然你说白雪梅行凶杀人,你就拿出真凭实据来”
直视她的双眸,展昭的面容诚恳而郑重。“悦儿,我想让你一直都能幸福我不希望身边的人会发生遗憾或意外而令你我的情谊变得沉重。”
这该如何是好
心里的大白眼还没翻完,人家已亲热地握起她的小手,挂着甜甜笑的笑容夸赞道:“于姐姐生的好相貌,真是羡煞雪梅了不过看姐姐穿戴不似中ณ原人士,不知姐姐仙乡何处,才能养得如此美人”
她不敢再想,不由得猛的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听展昭说下去。
盯着晚霞,直到双眼酸涩,于悦才将目光移开,可因看得太久,周围的一切映在眼中皆在瞬间变成一片血红,令她止不住地一阵眩晕,若非先前便已扶着展昭,恐怕早就跌坐在地上。
“那好,你问吧”心一横,于悦垂眉低目,打算和盘托出。
“展大人,天色不早ຉ了,乡野贫村,我就不留两ä位了至于小清这孩子,我会让他爹去带他,他要是不去,我拼着这身老骨头去”石大娘见儿子生气,也面露不悦,冷冷地送客。
“没有他说的都与公务无关”王朝急着辩解,脸色发红:“他只是说只说让我好好对待小翠,莫要三心二意”
又来访客
“好的好的包大人您继续享用”
展昭双手竟有些颤抖,匆匆将锦盒藏于身后,艰难地答道:“我想,姑娘已经不需要了”
展昭抬头无语。
“公孙先生”展昭被笑得莫名其妙,“先生今日为何”
正坐在回廊上发牢骚,忽然看到一处院落似曾相识,便轻轻走入。
刚ธ才撞见的一幕又在脑中闪现
“哼,妖幻之ใ术,何足采信”不等她开口,庞吉已替她回答。
包拯飞快翻出一个白眼,冷声问:“太师何以判定这便是妖幻之ใ术”
“老夫活了几十年,征寻过无数修道之ใ士,从未听说有此等玄妙的法术”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太师不曾听说便断定世上不可有么”
庞吉依然嘴硬:“那画面模糊不清,焉知为何人所扮至于声音自然也可模仿,展护卫出身江湖,想必寻两个ฐ易容高手亦非难事”
“太师”包拯愤道:“请慎言太师若不信,包拯无可奈何。可不敬上仙,小心为ฦ府邸惹来灾祸。”
庞吉被他说的有些后怕,却仍然为自己壮着胆子抬杠:“包拯,你休想吓唬老夫你敢对天发誓今日这些确有其事么”
包拯双手抱拳举在面前,朗声道:“太师,你与八王爷奉旨ຈ听案,本府岂敢恣意胡来本府愿用项上乌ไ纱作保。”
“哼”老螃蟹冷笑一声,计上心来:“包大人动辄便用乌纱替他人作保,难不成圣上赐的乌纱就这般入不了包大人的眼么เ”
“包拯不敢”包拯急忙站起来躬身向八贤王辩解:“包拯曾听民间传唱当官不与民做主,不如回家捉老鼠,包拯甚为ฦ触动也深感赞同。”
于悦面上不禁一抽,这句话好像是她前些日子刚给包拯歪曲来的因为北宋还没有红薯,又为了押韵,她才特意将“卖红薯”改成了“捉老鼠”没想到他竟在大堂上正儿八经念了出来
“当官不与民做主,不如回家捉老鼠”
八贤王轻声重复念了一遍,忽笑道:“虽然诙谐不雅,却是很有道理。最淳朴无华的,才是最切切实实的民之ใ所愿啊是吧,庞太师”
“王爷所言极是”庞吉立刻๑便换了一副嘴脸。
“包大人”就在此时,白雪梅忽然磕了一个头,惭愧道:“大人有神人相助,民女不敢再顽ื抗隐瞒。雪梅认罪”
包拯一惊,却也不忘问道:“你所认何罪”
“雪梅”从升堂一直仅作静观的沈少白终于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凄然告诫道:“生死在一念之间,你可要想清楚了”
白雪梅抬起头,平静答道:“冯大户、雷振远皆为民女所杀,民女唯恐伏法之后留幼弟无人照拂而入歧途,才违心翻供,斗胆将一切嫁祸给于悦。”
她又要玩什么花样竟如此轻易的又认罪了,没有任何疑问和争辩于悦的目光与展昭不期而遇,眼中ณ皆是同样的不解。
包拯语中ณ不乏威严å:“你不再改了”
“民女惭愧,民女甘受惩罚。”
包拯微微点头,示ิ意张龙将一托盘拿给她,道:“这是一干证物和你当日投案时,公孙先生依你所述记录的文案,你若无异议,便画押吧。”
“是。”白雪梅接过王朝递来的几张纸,随意瞄了几眼便匆匆按上指纹,道:“民女毫无异议。”
庞吉恨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本来大好形势竟被包拯逆转,但碍于八贤王在此,也不敢过于放肆,只闷闷坐回太师椅上再不发言。包拯也觉奇怪,她初时使尽浑身解数脱罪,如今又对押文毫不在意,满脸平静竟似要速速求死一般。可事实俱在,他也只能依律而办。
“于悦,白雪梅已坦诚对你实属诬陷,你便洗脱嫌疑了。你且起来,站立一旁继续听审。”
“是。”与展昭遥相一望,于悦慢慢撑起因久跪而麻木的双腿,站到另一侧。
“白雪梅,奸人诚然可诛,但必须依法行事。你私自杀人,万万不该。当知,人皆有其亲人好友,你虽是惩奸除恶,但其家人亲友岂不含悲这一点,你可曾想过”
白雪梅敛了神色,正问道:“我若说后悔,大人可会饶恕雪梅”
包拯一愣,遂道:“杀人偿命。冯大户、雷振远,再加上他二人各自随从共六人皆丧于你和丁七之手,岂是一句后悔便可抵消的”
白雪梅淡笑:“那大人还是快点判刑吧”
包拯轻叹一声,沉声判道:“白雪梅,你因一己之恨连伤六命,罪不可赦,本府判你铡刀之刑é,你可心服”
“民女心服。”白雪梅昂起头来,满目期待地望着展昭。
“雪梅”沈少白痛呼一声,却终是心痛地别ี过头去,暗自抹泪。
“来人啊狗头铡伺候。”
白雪梅深深凝望着那个始终不肯再看她一眼的侧影,脸上慢慢浮出满意的笑容。然后,任由两个衙役将她带到明晃晃的铡刀跟前。
“开铡”
随着这声威严的宣判,展昭终于回过头来。痛心地看着隔着铡刀相望的雪梅,眼中泪光凝聚。
“包大人”白雪梅突然挣脱身边的衙役,悲切道:“民女尚有一个心愿未了。”
包拯慢道:“说。”
白雪梅留恋地望着展昭,泣道:“女为悦己者容,民女恳请大人恩准,借堂上银钗ู一用,让民女在临死之前略整仪容。”
包拯扫了展昭一眼,两人似有所悟。遂停下拿令签的手,默许。
“包大人”沈少白忽然上前一步,哽咽道:“沈某也恳请大人,念在我们父女才见面便要永别ี,准许老夫送她一程。”
包拯长叹一声,对一旁缓缓挥一挥手。
片刻,赵虎便端着酒壶酒盅回到堂上。沈少白含泪接过,颤抖着先斟满一盅,握着杯沿举到เ白雪梅面前,哀痛道:“雪梅,你虽不认我,但爹不怪你,都是爹对不起你。这杯酒爹向你和你娘赔罪。”
白雪梅慢慢接过,她哪里在怪他只不过,事到如今父女相认又有何益除了徒增感伤,便只能ม伤害他的声誉罢了。不过,这杯酒还是要替娘喝下的
抬手仰头一饮而尽,让眸中ณ热泪趁机倒流进心底。
沈少白再次斟满,念道:“第二杯,为你娘俩即将团聚”
奈何眼泪越聚越多,终于一滴滴落入酒里。这便是自己้酿的苦酒了白雪梅苦笑着悉数喝下。两盅下去,已有些微醺。
沈少白又将酒盅倒满,却是自己端起饮下,呜咽道:“你虽杀了人,可爹知道你是个ฐ好姑娘,这杯酒爹替你喝下,但愿来生你还愿做爹的女儿”
白雪梅终于泪如雨下,狠狠心站起来,快步回到铡刀前面。
于悦看着她跪回自己身边,轻轻挽起肩上秀发,仔细盘在脑后,然后抽出一手颤抖着拿起地上托盘中的银钗,一双美目深情并决绝地望着展昭,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终究还是没能逃出这样的结局
知道她要自戕,于悦哪还忍心再看干脆将目光瞥向一边。
“举ะ头三尺案治世用典阴阳能断,堂前五刑罚惩奸除恶铁面无私”,每一次从电å视上看到这幅字对,心中总是充满大快人心的敬意,可此番,她却觉得无可奈何的悲凉。虽说惩奸除恶依法才是正途,可法律之手若真能庇佑到เ全天下的百姓,又有谁愿意以身试法,拿命去赌那一份期待的公平呢
于悦正悲叹间,忽听一声疾呼,还来不及反应便觉脖子已被人牢牢卡住,与此同时,一支尖锐的银钗迅速抵在了自己喉间。
“雪梅你莫要一错再错”寻声望去,于悦这才看到展昭急怒的样子,也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她被白雪梅挟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