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一个残废,伤不了公主你。我不会因为自己的怒气而轻易剥夺别人的生命,这是我身为姜国公主的坚持。我只是想说,公主来姜国拜访,倘若想挑起战争,如何回去向卫国子民交代?”宿年学着止殇的样子一挑眉,语锋一转,“再说了,姜国爱好和平,却从不畏ั惧他人无理的侵略๓,倘若是保家卫国,姜国子民义不容辞。”
当时,太傅也在场,他轻轻敲击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不住地摇头说道:“如今她用美貌征服无数人的目光,也不知十年之后,她再用什么去让人臣服?”
“师父找宿年有事?”宿年是个很直白的人,不太喜欢拐弯抹角。
他一愣,意外于宿年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妮子能够说出如此人深省的话,他可能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想要说些什么,可至始至终都没有说出来。他拍了拍宿年瘦弱的肩膀,说道:“阿遥与你也有些日子不见了,去看看他吧。”
“年岁的年。哥哥是哪个慕?”
“你怎么เ能这样呢?好端端地来买玉器,嫌价格贵就说小店的玉器是假的,怎有如此无礼之ใ人?”小贩双手插着腰,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近者悦服,远者怀之。”宿年突然间淡淡说了这句话。
“什么?”风雪太大,宿年听不清楚他说的话。
“刺客很忙。”她答道。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句话形容止殇,最合适不过了。
但凡是见过他的那双眸子的人,永远都不敢轻易忘怀。
她是姜ä国的钩弋公主ว——宿年。
他沉默不语,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不说话的时候的样子,让宿年有点摸不着边际,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只好乖๔乖地闭上眼睛。他并没有做什么,直到很多年后,宿年也不知道他在这段短暂得不能再短暂的时间内,是怎么เ把绑在宿年和他手上的红绳弄不见的。
“哥哥,红绳呢?”宿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
他淡淡道:“在手上。”
“我看不见。”
他轻轻地笑了笑,指了指宿年的左手无名指,“你看不见的东西,并不代表它不存在。”他补充了一句,“它还是有分量的。”
宿年抬了抬左ุ手无名指,的确是有分量的,一根绳子的分量。也许,刚才止殇是把有形的东西转化成了无形的东西,曾经存在过的东西,永远不会消失。宿年若有所思,问道:“那么,这根是什么绳子?”
“一根红线罢了。”他很是慵懒地说道,再次拿起剪刀,细心地裁剪出花的形状,“佛家人喜欢把这种线叫做‘一线牵’,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其实不过是些人生的羁绊。”
他那样说着,语气轻描淡写,仿佛他已经成了槛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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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三月中旬ຒ,桃花莺莺燕燕地开了。大姜宫的灼灼桃花在清风的吹拂之下,散落了一地的凌乱。夜幕降临时,那些柔美的花瓣染上了一层朦胧色,曼妙至极,多了几分神秘莫测。
卫国的那两位不之客,在姜国住了十一天零五个时辰终于要走了。
一场约定俗成的饯行宴上,止殇也参加了。据说,梅如端仰慕止殇之深,竟然叫她的哥哥帮忙说情,父王碍于两国脸面,只好应下。梅如端说,她很是仰慕止殇,希望止殇能坐在她的旁边,父皇应允了。
在半个时辰前,宿年因为位置安排问题上很是不满。于是,宿年咬牙切齿地找到姜王,对他说:“父王,我也很是仰慕止殇,我也希望止殇坐我旁边。”
父王表示ิ:“年年,你哪回吃饭不黏着止殇?也不差这么เ一次。”
“可是,他不坐在我身边,我没胃口。”
“多抄几遍宫规就有胃口了。”
“……”
当晚宴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时,宿年叫左遥坐在宿年旁边,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止殇和梅如端之间。止殇还是和往昔一样,待人略有几分漠然,却也不是不近人情的那种。宿年见他们聊得不错,多半都是梅如端在说,止殇在听。
很是不快地对左遥说道:“团子,我很不高兴。”
左遥仿佛明白宿年的意思,那双眸子依旧只有十四岁的黑白分明,夹给宿年两块蔷薇糕,却不多说话。宿年用筷子将蔷薇糕插得千疮百孔,然后才磨磨蹭蹭地吃下去。
梅如端给止殇敬了两杯酒,止殇都很有气量地喝了下去。
“早ຉ闻止殇公子涅槃之战的威名,一直无缘一见,今日有幸一见,果然雅量非常人所能即。如端听说姜国先王后泡得一手绝世的君山银针茶,仰慕已๐久,与宫中的嬷嬷学了些,奈何拙笨,还望公子能赏脸。”梅如端如此说着,声音很柔和。
宿年暗暗对左ุ遥说:“团子,你快看,梅如端实在是太讨厌了。一会儿说仰慕哥哥,一会儿说仰慕我娘亲,她是不是要把我全家都仰慕一遍?”
虽然宿年说话的声音极其细微,也不知道止殇是不是听见了宿年这句话,但他居然在另一端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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