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立马不动了,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会儿顺着他的点儿没亏吃,文帝搂着她跟朱晏道:“今儿赶上邹爱卿过寿,他虽是臣子,却也曾是朕的蒙师,圣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故此朕来走了一趟,却不知皇叔怎也来了。”
邹瑞都愁的都开始胡思乱想了,最后终于得了个主意,这事儿不说不明,许是朱晏有什么话儿要跟三娘说,两人这要是说清楚了,以后各走各的道儿,没准也是好事儿。
怒火顶上脑门子,蹭蹭几步出去,这一出去就见小太监还搁哪儿躺着呢,躺的直挺挺,瞧着倒像死了似的,陈二喜这心里咯噔一下,忙走了过去。
福庆满心不乐意,暗道,事已至此,祸ຖ害都要进宫了,还问什么,退一步说,纵问出来爷能如何,天下的女人多了去了,就凭爷这模样儿人品,何愁没有佳人相伴,干嘛非一棵树上吊死,依自己看,这事儿黄了更好,就武三娘昨儿那悍样儿,谁娶到家谁倒霉。
那声儿要多风骚有多风骚,若搁别的女人,大概会脸红不好意思,可武三娘根本就不知道脸红不好意思为何物,文帝既然这么说,三娘索性往他怀里一靠,那意思是抱就抱。
三娘楞了一会儿才瞧明白,这丫头是来上汤的,却不知怎么回事,刚ธ到三娘跟前拌了一脚๐,身子往前一倾,若不是朱晏推开自己,那一大碗热汤全得浇在自己身上,现在她是幸免了,可朱晏却遭了殃,更糟的还在后头,朱晏这么不管不顾的把自己推开,以身代之,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要是就他们俩,三娘说不准会感动,可现在,她觉的头皮发麻,还不如那碗热汤浇在自己้身上呢。
这么想着又去打量朱晏,他这个皇叔自小就像个ฐ小老头似得深沉,轻易也瞧不出什么来,不过,这会儿却瞧得出,他眼里的惊愕,那惊愕真不像装出来的。
这句话文帝ຓ听在耳里,倒未见恼,脸色反而缓了一些,刚一缓,却听见那ว个小太监下头那句,只觉有股子戾气从心里直窜上了脑门子,杀人都不能解恨。
如今皇上可正在热乎头上,从宫外头回来,脚步都比平常轻松,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可见心里头多喜欢,这时候说出来,就算武三娘倒霉了,也没自己้什么好儿,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他可不干。
过后周大福想了想,觉着师傅的话在理儿,这好坏前程是得赌上一赌的,赶上这次文帝把三娘挪回了前门大街的宅子,让小德子去御膳房唤个ฐ人去使唤,周大福给小德子塞了自己过年时得了两颗金瓜子,得了这个差事,既出来了又怎会不精心。
这么想着,文帝ຓ心里一热,抱着三娘啃了一口,这一啃更勾起邪火来,凑到三娘耳边道:“朕记着你绘的春,宫。有一幅是在炕上的,今儿咱们比照着**一回,想来必然畅快淋漓……”
三娘很清楚,这会儿的文帝才是真怒,怒火隐在他的眼底,就仿佛快要喷涌的火山,一旦喷出来,后果可想而知。
陈二喜先开头听说他在宫外头找自己,一张脸啪嗒就掉了下来,心说不是这个蠢蛋,自己还挨不上这顿板子呢,武三娘那么个大活人,他一个ฐ掌管着四九城的兵马司指挥使,折腾了一天一宿,硬是连点儿影儿都没寻见,白等人家自己颠颠儿的回来了,他那功没捞着也就算了,末了这顿打却落在自己身上,这招谁惹谁了啊!
文帝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莫非就是佛说的缘份,若不是缘份,合该着自己遇上不上三娘,便遇上了,也不会这般丢不开舍不下的,可见是缘分了,既是缘分就随缘吧!
想着皇叔,便把酒吃了,菊香伴着酒香,吃进肚去甘冽清香,真好喝,文帝ຓ连着给她倒了两杯儿,她都吃了,便觉有些熏然,暗暗瞄了文帝一眼,心说这厮今儿怎想起跟自己喝酒了,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那小太监挨了一嘴巴,口齿倒是清楚了:“那ว个,姑娘回来了,还带着守财呢,两人一块儿堆回来的,如今正在惠泉寺的小院里呢。”
其实真不是三娘修炼到家,主ว要三娘对古代的绘画ฑ水平,有一定误区,这也不能怨她,她看过的那些古代画,都是玩意境的,那些美人图画的都是千篇一律,三娘就不信能有人长那模样儿,可她忘了还有工笔美人呢,那ว画出来就算不十分真,至少能认出来,而文帝恰恰就习学过这种画技,当时为ฦ了画母妃养的猫儿,如今画个人也不在话下。
醒过来想着来瞧三娘,又怕搅了她的好眠,便让福庆焚香抚琴,这琴一直弹到旁边儿婆子来报说周公子起了,朱晏才起身奔了小跨院。
谁知这帮大臣都学精了,别说提了,连声儿都不吭,明明刚他上朝的时候,还听见王保儿私下说,这些大臣在班房里候着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群情激奋,怎么一上朝都成哑巴了。
陈二喜这一肚子委屈,恨不得找个人发出来,看见这俩婆子可算找着了主儿,脸色一沉:“姑娘都能伺候没了,这样的奴才要来何用,先拖下去打二十板子长长教训再说。”
福庆这几句说的音儿不小,里头的三娘跟朱晏听得真切,朱晏知道,福庆小子这是拐着弯说给自己听呢。
守财见姑娘停下不走了,映着雪光,瞧了瞧姑娘脚๐下,顿时明白过来,想是姑娘脚下的鞋给雪侵湿了,这会儿冷呢。
三娘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你跟我说什么了?”
三娘现在是真怀念地暖啊,记得这会儿是有地龙的吧,她在故宫见过,就是不知道具体怎么弄,回头扫听扫听弄一个,至少比炭盆子安全,忽的想起朱晏来,貌似他该知道怎么弄吧,或者,他能直接帮忙就更好了,趁机还能跟美皇叔套套近乎ๆ。
再说这邹瑞,虽给夫人柳氏宽了心,到底不安生,上月里一听说皇上出宫去了安亲王府,邹瑞就知道,弄不好又瞧三娘去了,这么下去,万一三娘真成了祸国女色,自己这一世英名可毁了个干净,有心上道折子,却想起三娘的亲爹武家老头的下场,邹瑞着实也有些怕,到底骨头没有武老头硬。
忙莫转头进了屋,跳上炕让赵婆子把里屋的被子抱出来裹在自己้身上,瞅了眼炕桌,那些酒菜她倒不稀罕,可这碗鸡丝面真可惜了,摸了摸不凉,拿起筷子来稀里胡噜吃了个底儿朝天,漱了口,三娘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气,折腾到เ现在别管是那事儿还是演戏,可都是力气活儿,这会儿吃饱喝足,早困的睁不开眼了,进去里屋爬上床就睡了。
热得文帝ຓ稀罕上来,俯头就咬了三娘一口,这一口咬在三娘的脸上,就是一个ฐ清晰的牙印,疼的三娘,狠狠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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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说的文帝醒过味儿来,心说,可不是吗,穷人吃饭都费劲儿了,谁还有闲钱买书,更何况,皇叔这春,宫,听说少说也要十两银子,十两银子搁在百姓手里,省着点儿花都能过两年了,指望老百姓买书,根本是妄想,倒是那些达官贵人,有闲有银子,花十几两银子也不当什么,可见皇叔闲散归闲散却是个精明人。
再有,也不见得安亲王跟三娘就照过面,想那ว宅子就在安王府旁边儿,那些下头看门的,赶车的,进进出出,跟王府里的下人打头碰脸说上一两句话也寻常,亦或是,安亲王想买那宅子,使了人去扫听,那看门的顾忌王府,又不能ม实言,扯了个谎说三娘是他的亲戚也可能ม,便如此,也该是外甥女儿,怎么成外甥了,算了,琢磨这些做什么,横竖把这事儿隐下也就是了,便日后万岁爷问起来,也只说安亲王想买哪个宅子,把武三娘撇出去,这事儿就大不了。
却他一来万岁爷便欢喜,万岁爷一欢喜,他们这些下头的人就好当差,故此,陈二喜一见安亲王,忙着就来回了。
起先的念头就是为了堵住文帝的嘴,所以技巧一时没想起来,可堵住嘴之后,发现文帝并没有拒绝,三娘瞬间满血复活,这意思就是她过关了呗!至少他没推开自己,这就说明他没想把自己咋滴。
粉面鸦发,绿鬓红颜,文帝鬼使神差想起这两句来,目光滑过她粉白的小脸儿,忽的发现便是姿色寻常些,可此时的三娘也称得上佳人了,即便此时的她闭上了眼,身子瘫软在自己身下,可那股子媚意仍从她眉梢眼角倾泻而出,就跟酒窖里藏了上百年的陈酿一般,只闻闻都能醉人,醉的文帝有些移不开目光。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不想陈二喜却忙拦着道:“万岁爷特意交代让姑娘置于帐中。”说着把托盘直接给了赵婆子,又把后头小太监怀里抱着的犀角架递给赵婆子,交代把夜明珠放在这犀角架上才好。
三娘不得不佩服御厨的巧思,想必知道菜若凉了,味道会大打折扣,因此用个ฐ小砂锅盛着,下头置了个精巧的炭炉,夹了几块银丝炭,没揭开盖儿呢,那股香辣味就藏不住了,更何况这会儿周大福把砂锅的盖子拿了下去,那红亮的颜色,三娘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想到此,文帝ຓ哼了一声,文帝一哼,陈二喜忙躬□子,那冷汗都湿透了背上的衣裳,过了会儿才听文帝道:“也罢了,她的身子既不好,自当好生歇养着才是,这些灶上的活儿就不要去劳动她了。”
没用朱晏怎样纠结,三娘直接就告诉他了:“如果这个法儿子可行,二百两银子买我的画稿就不成了,我不要这些,我只要抽头,还是我跟苏掌柜先头说的那样,每卖出一册,我要一两银子,怎么样?”
想到此,福庆不大情愿的道:“公子在此稍候片刻,待我回府去唤了车把式来。”
柳婆子跟进去,先是给三娘见了礼,顺手把赵婆子手里的帕子接了过去,在热水侵湿搅了搅,伺候三娘净面洗漱,又给她通开头,梳了个家常的发髻。
三娘如今万分后悔自己睡着了,要是没睡着,哪能由着死变态这么折腾她,她这里咬牙切齿,文帝倒更乐了,狠顶了几下调笑道:“三娘这般,想是怨朕来的少了,三娘莫怨,朕虽来的少,却也未便宜旁้人,朕的龙子龙孙都给三娘留着呢,三娘欢不欢喜……”
陈二喜这如意算盘拨的噼啪响,哪想到万岁爷这半个多月没提起来,今儿一早刚起就吩咐了一句:“二喜,过了晌午,你使人去前门大街走一趟,就说朕今儿晚上过去。”
小德子手里捏着银子暗里掂了掂,估摸没一两也差ๆ不离,虽说瞧不上这俩小钱儿,可这看门的,却是他师傅陈二喜挑的人,怎么也要给两分面子。
三娘想起这秋露园里一院子烂漫的菊花,脑แ子里忽的滑过两句歌词,菊花残,满地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顿时冒上来的色心凉了半截。
随着腰带卸下,衣襟敞开,朱晏不由呼吸一滞,目光落在三娘身上,虽用棉布紧紧裹住了胸,又哪里掩的住如此春光,那修长玉颈下一痕雪脯若隐若现,竟让朱晏有些移不开视线。
只去安亲王那里赴宴这事儿可不能让赵婆子知道,便含糊的道:“有些要紧ู东西要买,今儿需出去逛逛。”
总之过程很温柔,感觉很美妙,令对那事儿都有些怵的三娘,重新找回了感觉,进而激发了创作灵感,今儿这春,宫画ฑ的分外顺利,不知不觉就把画中的男主角想成了朱晏,而女主ว完全是自己代入,故此这春,宫画的三娘激情澎湃。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
福庆心里头气的不行,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懂什么好茶,便是好茶给你这般饮牲口一般的喝法儿也糟蹋了。”
那ว伙计本想把她赶出去,可见他的穿着,不像个穷酸,虽说不多华丽,可瞧得出家里头不差,更何况,还带着个小厮呢,虽说他安记没什么可怕的,可东家以前说过数次,做买卖和气生财,故此,伙计忍了忍,出去从茅厕里寻出一张草纸来给她。
说来也是,都要饭了,性命都朝不保夕,哪有心思管旁人的闲事,所以三娘一头扎进来,那些叫花子也没觉得奇怪。
三娘夹在六七个要饭花子当间儿,出了胡同,刚出了胡同,那ว边儿的兵抬手一指:“你们几个站住。”
头先的要饭花子急忙站住了,三娘头都不敢抬,余光瞧见那ว个兵走了过来,手里抖开画像,三娘瞄了一眼见正是自己,不说十分像,也绝对认得出。
三娘的头往下低了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