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你在看什么?”
发梢还在滴水,陈旌浑然不觉,他捏起碟片的一角,看着露骨的封面,想到的却是仝年年喝着牛奶的脸。
男学生从后捏住了女家教的胸。
“没有。”陈旌没好气地说,“就是无聊,走着走着就来这儿了。”
“我昨天看了小黄片。”
仝年年讪讪地理了理头发,虽说没人看,但怪影响市容。
还有一点眼熟。
她咬着笔,喃喃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啊……”
第二天,仝年年开始在学校范围内搜罗这位买避孕套的男ç生。
然而却找不到——
她当然不能在学校里见到เ陈旌。
和她这个中规中矩上下学的三好学生不同,陈旌漠视校规的程度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迟到、翻墙是家常便饭,上课时在睡觉,下课时也在睡觉。不仅如此,他还有早退旷课的习惯。
尤其是这几天,他会逃掉最后一节课,跑去童年超市蹲点。
一个学校不大,但如果两个人中有一个ฐ人选择了刻意回避,那这俩人能够相遇的概率就会变得很低。
起码陈旌成功了。
仝年年没在学校看到เ陈旌,以为昨天的交易就是一个ฐ小插曲,可她没想到,陈旌又来了。
一盒避孕套有十个ฐ。
他用这么快吗?难不成还是买来收藏的?这是什么เ怪癖啊?仝年年在心里震惊,表面不动声色,沉默zhaທishuyuan着扫货收钱,一脸淡定。
不过这次陈旌没有直接走掉。
“再给我来一包烟吧。”他不是故意找茬,是口袋里的烟真的抽完了。
仝年年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看到เ他也在看自己,便迅速地垂下了脑袋,声音细细的,“要哪种?”
陈旌看着她的头顶,无声笑了笑,手指敲敲玻璃桌,说:“从右数,第一排,第三包。”
这样的叙述方式……仝年年动作一顿,没来得及往深处想,弯身开柜把烟拿出来,然后报了价钱。
陈旌爽快地付了钱,离开,仝年年却久久没有坐下。
她挠挠头:“……好奇怪的人啊。”
*
一连一周,除了周末那ว两天陈旌没出现,他每天下午都会准时来买避孕套。
仝年年本来都习惯了他的到เ来,但前两ä天放假他没出现,她反而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เ。
她想,是不是他买够了五十个避孕套,短时间内就不会再来买了?
又是一个周一。
仝有才接过仝年年的书包:“今天上课累不累?”
仝年年笑着摇摇头:“不累。”她绕过桌子,“爸爸,你先回去吃饭吧,这里我来看就行。”
“不用,”仝有才拍拍肚子,“今天下午你妈给我送了糖水,爸爸现在还很饱,你先回家吃饭,到时候再说。”
仝年年在学校是有课间餐的,仅是两个小时过去,她并不饿,“那ว你也得先回去休息休息,都坐了一下午了,怪累的。”
“那好吧。”仝有才想了一会儿才点头,“爸爸很快回来。”
“嗯。”
仝有才走了,仝年年坐下,却没像平常那样拿出作业来写,倒是眼神老不经意地往外看。
她让仝有才回家休息,除了有心疼他辛苦的成分在,还有一个原因——她想看看那ว个男ç生还会不会过来。
可等了二十分钟,只有两个人过来买生活用品。
仝年年托着腮看对面冰箱柜门上的自己,脸都扭曲了她也能ม看出自己眉间的褶皱。
都连续两天不来了,估计今天也不会来了吧。
她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指,也不明白自己到เ底在纠结什么เ。
“那个。”
熟悉的声音!
仝年年心中一喜,她兀地抬头,果然看到了在等的那个人。
她脱口而出:“还是一样吗?”
陈旌忍住笑,不语,只看她,眼神像火一样,快要将她烤融。
仝年年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整张脸都热了,她抚着额头,没再敢与陈旌对视,声音与刚才比变小了很多,“……要买点什么?”
陈旌以手作拳,压在鼻下轻咳了几声后,说:“还是一样。”
“……哦。那ว你拿给我吧。”
避孕套摆在柜台的外面。
陈旌伸手随便拿了一盒,放在桌上,仝年年一看,这次买的是果味的。
她感觉店里的空调温度似乎调高了。
背后火辣辣的,是有人在看自己。
刚刚真的好丢â脸啊。
仝年年一直低头,陈旌就一直看她通红的耳尖,“你在等我啊?”
仝年年对着电脑点击鼠标的手指僵住,她舔舔唇:“……没有。”
陈旌没再追问。
入单完毕,她还是没抬头。把小巧ู的盒子装进袋子,从桌上推出去,塑料袋发出窸窣响声,她的语气古井无波:“欢迎下次光临。”
陈旌摸了摸鼻子,“不收钱了?”
仝年年噎住,硬着头皮说了价格,收钱后,又重复:“欢迎下次光临ภ。”
以她的视线看过去,她只能看到陈旌的衬衫下摆以下的位置。
白衬衫,黑裤子。
她欲哭无泪,怎么เ还不走啊……
桌上的东西还在原处放着,陈旌没去拿,他手指微痒,不想碰塑料袋,想碰仝年年软嫩粉红的耳朵。
跟兔子一样,看着就好摸。
就在仝年年决定无视他坐下的时候,他突然就抓住她的手腕。
仝年年错愕地扬起头来看着他,“干…干嘛?”
更像兔子了。受惊的兔子。一紧张就结巴的兔子。
陈旌眸色一黯,却笑得灿烂。
“学姐,我都来买一个星期的避孕套了,你还没认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