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报过后,很快瞿府管家就迎了出来,按安排好的,向楚若才表明老爷有病在身,不便见客。
只是这话他说不出口,如今大帅自己能够想通,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正说着,便有黑衣卫来报,楚若才来了。
“松手,你快松手啊!”太后见墨白连她的话都不听了,而老九那边显然已经越来越无力,眼看着就要断气了。
一边德王闻言一愣,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自己的事,胡庆言抬眸看向德王,德王眉头一皱,稍作思虑,却陡然记起今日曾与张邦立提起那双命圣手的事。
因为张邦立与明王府打的交道着实不少,从当初明王出走,到明王在明珠现身,再到เ明王回京,诸多事来,张邦ะ立面对他们明王府很少占到便宜。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刻该去考虑什么。
只有东北张帅,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因为他们啥都有,所以国朝不但不肯给他们装备,反而还让他们出钱出人。
在他看来,明王这非是不在意他们的合作,反而是真的动了心,所以才会故作姿态,想要寻求主动。
“为何会是德王,瞿国昌不是更好的选择吗?”陆寻义不解。
楚若才勉强笑着点头回应了下,便不再多言,低头沉思不语。
姐弟俩感情不错,都不等林素音问出口,林定宇便主动将这段日子以来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说罢,又搬出了联合抗蛮的大旗“我们南军自身生死事小,可旗蛮扰乱我国朝腹地的目的一目了然,他们就是要让国朝内乱不宁,好牵制ๆ我等全力抗蛮的脚步,这时候我们南军没得选择,哪怕承受一些流言蜚语,为了抗蛮大业,也只能暂时镇守西江。”
林定宇这才如梦初醒,将看向陆寻义的眼神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明王,又马上移开,看向了姐姐林素音。
大公子早ຉ早就开始为ฦ南军做事了,这些年来也为南军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他始终有个ฐ弥补不了的缺陷。
这让阿九对方山这个人,越发觉得有好感,心里更怀疑墨白是不是搞错了。
站在德王的角度,或许也不会将这事透露给老九,但凭白将自己的生死操控在德王的想法上,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墨白是不愿做的。
这对明王府来说,绝对是意外之ใ喜。
玉清恍然,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张总长这么做,新君未必会认为张邦ะ立是在帮他,反而可能认为他是站到เ了咱们这边,到时候咱们这边认为ฦ他是在帮新า君,新君又认为他是咱们的人,如此一来,他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新君如果赢了,明王要死,太后也必受牵连,而太后说到底又是他谷家人,谷家主必为新า君所忌,最终也讨不到好下场。
宫城里面,更是不敢大意,吴大帅那边安排了禁卫作为暗子,随时准备接应墨白逃离宫城。
“嗯?”林华耀听的一愣,随即有些迟疑,问道“你是说,新君对明王下手,连胡庆言等重臣都不知情,新君没有提前统一他们的意见?”
林华耀点头,眼中闪烁,却是摇头“宫里突然拉闸,明王和连尊负伤,这绝对不是巧合,不管是明王还是连尊,这两ä人均非凡辈,随便哪一个ฐ,都有力敌百人围攻之力。能让他们负伤、狼狈出逃,除了宫里对他们动手,还能有其他解释吗?”
他给了时间,让老九与这四人单独对话,看现在的场面,表现出的有几分君辱臣死的意思。
如今想来,太后只觉心被揪成一团,越发悔的厉害“是母后的错,都是母后的错。”
这时候却突然插言,让得太后和老九,同时意识到,墨白可能要说的事情,确实非同小可,她们二人甚至瞬间就想到,这事或许还要涉及到先帝,所以才让真人都忍不住开口阻止。
说到这里,墨白不再说话了,停顿了好久,才看着在座三人,均是惨白一片的脸,对老九道“你能承受得了这后果?不,不谈承受,恐怕就是想一想,你都得腿软。”
转身朝着殿下走去,也就在他转身的一瞬,受惊过度的老九,猛然放松之下,瘫坐在了椅子上。
玉清和太清再次将目光放在了真人身上,真人则是一直盯着明王的背影,直到他进入殿中ณ,方才收回,看向玉清、太清,声音中少见的出现了戾气“二位可曾听说过,古往今来,但凡弑君之逆臣者,谁落得过好下场?老道敢断言,二位今日之举,必为他日之大祸。”
他回头,便见得墨白那张平静的脸,没错,墨白很年轻,却到了这种时候,依然面上古井无波。
真人闻言,皱眉紧盯墨白,墨白的话,让他莫名的有心惊肉跳之感。
“传令京畿营,即刻待命,等朕旨ຈ意一到เ,明王府中男女老少,尽数诛绝!”
老九即位后,第一件事,便是想晋兰妃为太后。
就算他想遮掩,也根本遮掩不住,明王都已经公然入宫来打老九的脸了,他帮明王说再多好话也没用。
四家之前没有心理准备,一时很难下定决心。
“殿下!”陆寻义抬头,看着墨白背影,声音颤抖:“九皇子今日敢卖两省,他日就敢卖了整个大夏,若是当真让这样的人坐上帝位,我们再是拼死拼活,又有什么意义?”
华明辅闻言,看着眼前的陆长仙,心中ณ只觉感慨万分。
“这……”胡庆言面露苦笑“殿下想必已经知道了前方战况吧。”
胡庆言到底还是来了,与德王和瞿国昌一起。
只想着迅速出殡,一切从简,结果却被百官一闹,停灵三日,搞得这么多人齐聚京城,总不能将他们赶回去。
阿九站在灵堂门口,听闻声音,连忙转头看来,见到墨白,连忙过来行礼:“殿下。”
殿中顿时静默,诸臣子皆静心细听。
对于不修道的人,对神话也就是听听罢了,可墨白是道家,他信道,对这些神话很感兴趣。
老宫女站在一旁,望着墨白,无奈的叹口气,她清楚的很,娘娘其实早就想通了,不过是一直忍着,不想戳破,怕墨白脸上难堪。
“无妨的,母后只要稳坐后宫,不真的插手到朝臣争斗,老九就算不满母后施ๅ恩朝臣,也不会擅动到เ母后头上。毕竟不管是胡庆言,还是德王,都并非是母后主动找上门去施恩的,而是他老九自己让人求上门来的,母后是在应他的请求办事,虽然他心里未必承情,却也没理由á发火。母后若是不答应,反而他要在心里记恨,认为母后故意和他为难。”墨白轻声解释道。
可偏偏明王府就是个异数。
“这六城举的正是明王的旗,剑指的则ท是当今陛下。”德王冷声道。
“明王府呢,他之前不是还曾帮着新君牵制咱们,这次也作壁上观,没有插手?”林华耀又问。
拿下楚若才之后,他并没有顽抗,很快交代了今夜这场特大命案,确实与他们有关。
并且楚若才主动招认,今晚的确是他秘密约见了瞿国公,现场被杀的另外一方,确实是瞿国公。
但他不承认是他们下的手,并且认为凶手来自明王府。
至于为何约见瞿国公,又为何指认凶手是明王府,楚若才称此事事关重大,要求亲自面见陛下才肯澄清。
被拒绝后,他退而求其次,要求单独和德王谈,否则他什么都不会说。
见张邦立不吭声,胡庆言忽然开口问道“总长,有件事老夫想不通,不知总长能ม否给老夫解惑。”
张邦立点头“阁老只管问,我自知无不言。”
“好,楚若才称他通过国公府管家,秘密约见瞿国昌,这件事……”胡庆言缓缓问道。
事情一出,张邦立就知道瞒不住了“没错,楚若才今日拜访瞿国公府的时候,的确是通过国公府管家,秘密约见了瞿国公。”
胡庆安深深看了一眼张邦ะ立,又问“所以你就通知了明王,然后帮着明王设下了这个局?”
张邦立抬眼和胡庆言对视,却是摇头“因为瞿国昌已๐经死了,是没法与楚若才密会的,所以我接到เ消息后,为了不节外生枝,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是明王府自己来找的我,现在的事情,我并不比阁老知道的多。”
“明王府找的你?”胡庆言凝视张邦ะ立神情,只见他神情坦然,不似作伪,好一会,才移开视线,沉吟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楚若才约见瞿国公的事,明王比你要更早收到เ风声?”
张邦立道“我想过这件事,楚若才约见瞿国公的事,只有管家一人知道,随后便上报到我这里,我这边不可能走露风声。”
“那明王怎么提前得知这件事?”胡庆言顿时疑ທ惑道“难道是楚若才那边走露了风声?”
“也许吧。”张邦ะ立垂眸。
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张邦立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如今我更想知道的是明王设这一局,究竟是想干什么เ?”
“栽赃?”胡庆言低语一句,又很快摇头“别人不知道,我们很清楚,陛下已经知道了真相,现在栽赃也没用,登基时,陛下该翻脸,还是会翻脸。”
“阁老此言不错,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张邦ะ立点头赞同,说着,张邦立眼中一闪,胡又道“还有件事,不知阁老有没注意到,楚若才归案后招供的态度,并不像是遭了暗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模样。”
胡庆言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顿时眼神一眯“总长怀疑ທ林氏是对瞿国公的死,早有准备?若是如此,岂不是说明王设局,南军其实并非中ณ计,而是早有准备,在反设局。若是如此,那倒是能够解释,明王为ฦ何能够得知他们今晚密会瞿国公,或许就是他们有意泄露给明王知道的。”
张邦立点头,也不由眯起了眼“楚若才不管有什么谋划,他既然坚持要求见德王,想必等德王出来,我们应该就能一观端倪了。”
“嗯!”胡庆言也没再多言,两人同时望向门口,静待德王出来。
审讯地点就在张邦立这里。
就在二人谈话的时候,此刻相距他们不远的一间房内,德王正盯着楚若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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